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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一个美的造型。
在褚遂良那细劲、遒婉的线条中,有一种神融笔畅似的适意,悠悠地流动于指腕之间,落实在点画之间,从而体现作者刚正、鲠直的性格和满腹经纶的学识修养。
蔡希综在《法书论》中,对褚遂良的用笔作了如下的比喻:“仆尝闻褚河南用笔如印印泥,思其所以,久不悟。后因阅江岛平沙细地,令人欲书,复偶一利锋,便取书之,崄劲明丽,天然媚好,方悟前志,此盖草、正用笔,悉欲令笔锋透过纸背,用笔如画沙印泥,则成功极致,自然其迹,可得齐于古人。”
这种明净媚好,然而却又沉著飞动,正是褚遂良用笔的最大特色。
如果细看,可以发现,褚遂良的字没有一笔是直的,而是曲的,没有一笔是像欧阳询或虞世南那样保持着每一笔画的平直与匀净,而是偃仰起伏,轻重缓急,极尽变化之能事。从笔法上来看,萧散而恬淡,不衫不履中尤见性情的流露,可谓极尽风流。
总之,从笔法与体势上来说,褚遂良是直接承继晋人风度的,或者说,他在同时代人之中,是最深刻地理解晋人韵致的书家,并将这种风韵也表现在自己的书作之中。
褚遂良书法的线条充满生命,书家的生命意识也融入结构之中。不管褚遂良是否刻意地在追求这一点,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注入作品之中的那种情调,又从作品之中飘逸出来,而让人们为之神往。
苏东坡在《题唐六家书后》一文中,也曾对褚遂良的书法作出了评价:“褚河南书清远萧散,微杂隶体。”
同为书法大家的米芾对褚遂良的书法,只用了四个字“清远萧散”。这种清远萧散,正是历朝历代的书法家所追求的意境之美。
米芾在评书时,对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分别作了评述:“欧阳道林之寺,寒俭无精神。”“欧阳如新疾病人,颜色憔悴,举动辛勤。”“真卿学褚遂良既成,自以挑踢名家,作用太多,无平淡天成之趣。大抵颜柳挑踢,为后世丑怪恶札之祖。从此古法荡无遗矣。”“颜行书可观,真便入俗。”“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欧怪褚妍不自持,犹能半蹈古人规。公权丑怪恶札祖,从兹古法荡无遗。”
这些唐代书法大家没有一个不受到米芾的挑剔,唯独对褚遂良却是这样的赞美:“褚遂良如熟驭战马,举动从人,而别有一种骄色。”
对褚遂良《兰亭序》的摹本更是推崇备至,甚至可以说佩服得五体投地,米芾的儿子米友仁同样也是如此赞美:“褚书在唐贤诸名世士书中最为秀颖,得羲之法最多者。真字有隶法,自成一家,非诸人可以比肩。”
从后人对褚遂良书法的评价当中不难看出,在书法一道上,人们对褚遂良是何等的推崇。
见着褚遂良,太宗皇帝想起李承乾献上的薛版《兰亭序》,此前褚遂良也曾临摹过,还曾被太宗皇帝大家称赞,此刻见着褚遂良,心中突然生出了将两者拿出来比较的心思。
“朕近日得了一幅字,爱卿是书法大家,可来一同观摩如何?”
褚遂良今日入宫请见,原本是想着劝说太宗皇帝将活字印刷术推行天下,造福千万学子的,可听到太宗皇帝突然说起了书法之道,登时将自己入宫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哦!陛下有此雅兴,微臣自当奉陪!”
在书法一道上,太宗皇帝和褚遂良可谓知己,太宗皇帝喜好王羲之的字,褚遂良则尤喜魏晋书法的风骨。
听太宗皇帝言辞,想来是得了一幅名品,褚遂良顿时心痒难耐,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走上前也不等太宗皇帝允许,便将薛琰的那幅字展开,看过之后,登时一愣。
“陛下怎地戏耍微臣,这分明是王右军的《兰亭序》,陛下当初也曾赐臣一观,还曾命微臣临摹过了!”
太宗皇帝闻言大笑,道:“没想到爱卿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太宗皇帝喜好王羲之书法,曾广泛收集王羲之的法帖,时常有人拿来赝品献上,褚遂良可以轻易地鉴别出王羲之书法的真伪,便使得没有人再敢将赝品送来邀功。
褚遂良闻言一惊,听太宗皇帝言语,这幅字难道是赝品?
又拿起那副字仔细观瞧,可怎么看都分明是王右军的字,再细细的琢磨,才发现破绽,没有了太宗皇帝的私人印章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这幅字确实笔力不足。
褚遂良将那幅字放下,不禁汗颜,道:“微臣献丑了!”
太宗皇帝笑道:“爱卿不必如此,方才太子拿来给朕瞧的时候,朕也以为这幅字是王右军的珍品!”
褚遂良心下好奇,问道:“敢问陛下,不知这一幅字乃是何人临摹!?”
太宗皇帝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以爱卿所观,这人的字写得如何?”
褚遂良不假思索,张口便道:“此人深得王右军书法之精髓,不止神似,简直乃王右军复生,只可惜笔力不足,尚有瑕疵,若是勤学苦练的话,便是臣再怎么看,也瞧不出破绽来!”
太宗皇帝闻言大笑,道:“确如爱卿所言,不过写这幅字的人如今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笔力不足,倒也不足为奇!”
十多岁的年纪!?
褚遂良这下是被真的惊到了,原本以为能将王羲之书法写得如此形神兼备,少说也要有数十年的勤学苦练,方才可以达成,可太宗皇帝却说那人不过十多岁的年纪,这~~~~~~怎么可能!
“陛下此言当真?”
在书法一道上,褚遂良是从来都不肯服人的,便是其父褚亮的故交,欧阳询,虞世南,他也自信在书法一道上,犹有过之。
可倘若太宗皇帝此言非虚的话,那写这幅字的人,显然在书法的造诣上,超出他许多。
太宗皇帝道:“君无戏言,爱卿倘若不信,可问太子!”
李承乾也不等褚遂良询问,便将方才对太宗皇帝所讲的又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褚遂良听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听他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此人可为当世奇才!”
李承乾闻言,心中也不由得一阵畅快,薛琰是他的好友,如今好友的书法,能得号称大唐书法第一人的称赞,信服,他也是与有荣焉。
太宗皇帝又道:“爱卿可知那活字印刷之术,乃是何人所献!”
褚遂良闻言,突然记起今天来求见太宗皇帝的目的,不过听太宗皇帝这般说,褚遂良立刻反应了过来,道:“难道那活字印刷之法,也和此人有牵连?”
太宗皇帝点点头,道:“正是此子所造!”
褚遂良听了,顿时对素未谋面的薛琰惊为天人,能够在书法一道上,让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都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居然还能发明活字印刷之术,等人人才当世都少有。
褚遂良一下子得到的信息量太大,让他的头脑一时间都有些发懵,也没心思和太宗皇帝探讨活字印刷术的事情了,闲聊了几句,便告辞退下。
回到府中,褚遂良还是满腹心事,这时有下人来报,赵国公长孙无忌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