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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议论声顿时消停了。
北风吹过,凉意丝丝,静得吓人。
特聘教师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抓了抓脑袋:“你俩这是干嘛?”
弯着腰的领导抬起头,满脸愧疚:“抱歉,是我的误判,给您选了错误的航线。”
握着手的领导包含歉意地赔笑:“我也有责任,寻找您的能力者出动得不够。”
特聘教师被二人挡了太阳,不得不直起腰,略微端正了坐姿,裤脚上的泥巴扑扑地掉了几片。面对这俩不分时候来道歉的,他无奈苦笑:“算啦算啦!我运气差,这又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有什么可自责的?”
两人偷眼观瞧中年乌七八糟的衣着,更觉过意不去,如同两个犯错的孩子一般,在他面前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特聘教师摆了摆手,带着些轰人的意味:“我好不容易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赶过来看他们开打。咱们有话之后再说,好不好?”
两位西装革履的领导这才欠身告辞,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回到他们的位置上。
一旁的月咏翔实忍俊不禁,白净的手指抵着唇角,成熟妩媚的杏眼微微弯着。
特聘教师松了口气,绷着的脸舒展开,重新往后一躺,让脏兮兮的衣服裤子充分沐浴在阳光下杀菌。
月咏翔等了一会儿,待观众席的众人不再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这才小声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一年半了吧?”
中年侧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流水账般地絮叨起来。
“你也知道,我原本打算用六个月,走水路环游地球一圈。但一开始老天爷就不帮忙,头两周不停地刮五六级西风。我租了条看起来很帅的海盗帆船,几觉起来就偏航了。偏了几百千米后,船没油了,漂到一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孤岛上。我当时兴奋了一小下下,结果还没靠岸,船底被暗礁捅漏了。我倒是没事,扑腾扑腾就到了小岛的沙滩上,可惜了我的一系列电子产品,还有囤的几个月的粮食……”
月咏翔一皱眉:“所以你‘净身’上了岛?”
特聘教师半眯着眼睛,回忆起种种往事,不禁悲喜交加地笑了笑,嘴巴像一条弯弯的苦瓜。
“是啊。我在孤岛上住了将近一年,学会了捕鱼、制蒸馏水……什么虫子好吃,什么蘑菇有毒……怎么捡拾鸟毛做件过冬的衣服,怎么喂熟了一只狐狸,先和它做朋友,在它饿极了咬我一口之后,我有了一件狐狸毛的外套……”
他滔滔不绝地诉着岁月之艰苦,月咏翔觉得听得够多了,挥手打断他,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特聘教师耸了耸肩,小声嘟囔:“边境搜查队将我当成了某个新物种的野人,把我在异大陆某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关了两周,但后来——”
他说到此处,突然来了精气神儿,直起软塌塌的腰,拔了拔胸脯。
“暮天枢他爸亲自来接的我!哈哈哈,你都不知道,那些人用看野人的目光迎接我,送我的时候,却是看国宝的眼神!”
月咏翔的眼光闪了闪,笑容略微有些不自然。她和暮天枢的父亲有段过往,不过都是二十多年前,他们当同学时候的事情了,遥远得只剩下朦胧的青春与悸动。
她听到特聘教师否极泰来的转运,疑惑地瞅了瞅他的土里土气的衣着,问道:“那你不让他通知我一声?你身份特殊,又没什么战斗力,我们可是派出了不下三百个能力者,不停地找寻你的下落。而且话说回来,你怎么还搞成这幅样子?”
中年咧嘴干笑不出声,挠着头,把东倒西歪的头发抓成了鸟窝。他的眼神躲躲闪闪,一副藏着秘密的样子。
月咏翔脸孔一板:“鲁德!老实交代!”
特聘教师鲁德被月咏翔带电的眼神惊得打了个激灵,吧唧了半天嘴,别别扭扭、吞吞吐吐地道出实情。
“其实,是我死乞白赖地求了他半天,不让他透露我的行踪……这很容易理解嘛,我风餐露宿了将近一年,瘦得皮包骨头,也该享几天清福了。他把我放在四方大陆边境的度假村,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每天三正餐、三顿加餐。我打算把膘重新养回来,之后再来找你们,不知不觉就忘了日子,直到昨天……”
月咏翔瞪了一眼这乐不思蜀的“阿鲁”,不悦道:“昨天是混战的第二天!”
鲁德干笑几声:“我这不是迟钝嘛!昨天下午才反应过来,于是匆匆往学院赶来。而且啊,我连夜返程,路上还被人偷了,是好心的路人施舍给我一套衣服……”
月咏翔嘴角一抽,很想大声问他:你是怎么办到被人偷了衣服裤子的啊!
但就在这时,看台旁的巨幕突然亮了。
个人战开始了!
巨幕上是个身材匀称的少年,正不紧不慢地坐着拉伸运动,大长腿和结识的肌肉很是惹眼。那正是体育部部长,拥有“体技与体能的狂人”之誉的昇吉。
他的对面是个干瘦的身影,脊背微微勾着,圆脑袋略有低垂,双手背后,像个文绉绉的教书先生。他勾着眼睛盯着跃跃欲试的对手,镜片泛着日光,就像从眼中冒出睿智的火花。不是鲁希是谁?
鲁德看见屏幕上突然冒出的人影,“噌”地从椅子上站起,动作之矫健好比冒头的地鼠,周身的尘土掀起小小的沙子风。
月咏翔知道他要做什么,微微往侧面挪了挪。她忍着笑意,目光往四周一散。
特聘教师鲁德两只胳膊举起,作出激动不已的欢呼状,兴奋地大喊一声。
“鲁希!儿子诶!加油啊!”
……
半个看台顿时鸦雀无声。
无论是跺一脚抖三抖的大牌领导、对个人战期待已久的教职工,还是手搭凉棚往场内张望的学员们——
几千人齐刷刷地愣住,卡顿地扭头,望向院长专座旁那蹦蹦跳跳的人影。
他们脑袋顶上的黑线久久不散,随风翘起,成了一群无语的天线宝宝。
这是鲁希——
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