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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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从江西回家乡的火车上，来来往往的乘客各自藏着自己的秘密，他们中有许多也是从外乡谋生无望而回家的。只是他们不会表露出生活的痛楚，但言行举止中却透露出异乡的心酸。上饶鸡腿的吆喝声贯穿整个车厢，卖假充电宝的吆喝声显得相对有些弱小，或许是有些心虚吧。他们在每一趟列车中都或多或少的骗取得一些钱财。那些几乎没出过多少远门的农民工，总是在买了毫无作用的充电宝后研究半天，最终骂出几句脏话。

    列车上的上饶鸡腿贵得要死，阿贤还是买了两只，或许他想起在江西的这段日子里，没有好好带瑞尝尝江西特产吧。临走时给瑞买两只，也算稍微弥补遗憾。

    大楷有三天的车程，这次他们也不幸运，只能买到站票。在车厢里似乎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拥挤的乘客加上各自的行李，把车厢堵的水泄不通。阿贤好不容易在车厢的接头处找到一点点空隙，与瑞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把行礼箱放平，两个人坐到上面，那种长时间站立导致的腿痛瞬间得到放松。瑞终于可以不必紧绷着身体，此刻他把头轻轻的放倒阿贤的肩上，她太累了。上次她去浙江找我，她该有多累啊？阿贤心里想着，这个傻瓜当时从家乡独自一人站了两天三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阿贤的心被什么扎了一下，痛得他稍微蜷缩，一只手紧紧搂住瑞。

    火车上每到饭点才有快餐买，它不像卖香烟啤酒打火机的，随时都在吆喝。火车上的快餐死贵，导致许多旅客在上车前就备好旅程所需的水和干粮。阿贤上车前忘了买泡面什么的，所以只能带着瑞吃火车上的快餐。

    餐车或许是整趟列车最干净，最不拥挤的地方吧？毕竟没有旅客愿意在火车上吃这些贵的要死的东西。但阿贤跟瑞不得不吃，两个人稍微点了两个菜，两份米饭。终于可以放松身体坐着吃顿饭了。一顿饭他们足足吃了几个小时，因为吃完就得回到自己的车厢，她们受够了连站的地方都找不到的滋味。所以这顿饭她们吃得有些拖延时间。

    餐车服务员似乎看出了这两个可怜人的心思，在阿贤的苦苦哀求下终于让她们留下。但要交四十块钱，阿贤答应了。他不想让瑞再去自己车厢煎熬。

    此时已是深夜，餐车只剩下阿贤跟瑞。身心俱疲的旅途终于有了一点放松。在浓情蜜意的交谈过后，困意来袭。他们各自找了一个相对舒坦的睡姿在凳子上睡下。虽是夏天，到夜晚还是很冷，加上火车经过隧道的气流，那种体感跟寒冬没有多少区别。

    阿贤没有了睡意，他轻轻起身把脱下的外套盖到瑞身上，小心翼翼的把瑞的脑袋抬起来，把双腿给瑞当枕头。这些动作也让瑞醒了过来。看看自己心爱的人，双手紧紧搂住阿贤的腰。阿贤轻轻的帮瑞梳理了一下睡乱了的头发，那样子是那么的深情，那么的心疼。“安心睡吧，什么都别想”阿贤说“嗯，你也早点睡吧”。那个夜里阿贤静静的看着瑞，这个饱经风霜的女孩熟睡时是那么的美丽，这是他以往没有发现的。或许是因为他平时里对瑞都没太用心吧。阿贤轻轻低下头亲吻了一下瑞的额头。这是阿贤从未有过的深情。他欠眼前这个女人太多了。

    餐车是不能一直待着的，天亮时餐车服务员就把这对苦命鸳鸯赶出了餐车。庆幸的是此刻他们的车厢稍微不太拥挤了，在偶尔有座位的情况下，阿贤会让瑞趁机坐下休息一会。如果都满座，他们只能有牵着手回到车厢接头处。

    熬了两天后终于到自己的云南省，阿贤想带瑞去曲城市里玩两天，如果可以他们想在这里找份工作，毕竟瑞还没有离婚，带瑞回去遇到熟人，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瑞当然愿意，她对自己心爱的人言听计从。毕竟她答应过阿贤以后什么都听阿贤的，她只要负责陪着阿贤。

    曲城市有一座缪山是远近闻名的，也是曲城市每个人都去过的。但瑞没有去过，这些年她要么就在娘家耕田种地，要么就是结婚后的勤俭持家，对于这个相距不远的三四线城市，她竟然没到过几次。那天阿贤带她去了一次，她很开心。有些像许久没有得到满足的孩子。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遗憾的是他们没能在曲城找到一份工作，这个属于家乡的城市，也没有对她们有一丝丝怜悯。在积蓄花的差不多的时候，她们决定回到自己小县城。生活的不易正在一步一步的把他们逼到没有退路。要知道回县城对于他们是件危险的事，哪里有他们的很多共同朋友，有很多熟人。如果让他们看到阿贤跟瑞在一起，不要多久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瑞没离婚就跟阿贤在一起，这个名声就会传出去，对将来瑞离婚也将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