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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个人影。
仔细一瞧,发现是江棠,正准备上前嘲她两句,却不经意地听见细细的啜泣声。
哭了?
唐游川一阵错愕地停住了脚步。
唐游川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他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只是没见过江棠哭,她在他面前,又犟又傲,全身上下都是硬骨头,啃都啃不动那种。
他认识的江棠,漂亮的皮相永远挂着标准的假笑,像是画上的,一成不变,时常会让他觉得碍眼,偶尔她会怒,她生气的模式也很固定,从假笑的脸变成真实的冷漠。
唐游川一度觉得这个女人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哭的。
只是哭,她也哭那般克制。
复杂的情绪之后,他就开始思考,她哭什么?
因为让她留下来过夜?
就因为这点儿破事,她至于委屈到哭?
唐游川盯着她微微抽动的身体,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三分烦躁四分窝火,也不知道是气江棠,还是气自己。
就这样,江棠蹲在那儿低声哭泣,他一声不吭站在不远处盯着她。
两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江棠抱着自己的脚,等到情绪渐渐退去,眼泪也渐渐止住了,她盯着地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又用力吸了几下鼻子,而后缓缓站起来。
但是因为蹲得久,造成的的双腿血液不流畅发麻,起身时还没起来,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唐游川看见她跌坐下去时,心口居然也跟着悬了一把,差点儿没忍住迈腿走过去了,但在身体做出行动之前,被理智拦住了。
江棠也没摔着,她干脆坐在地上,用手揉自己的小腿,然后动了动脚,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抬步往前厅那边走了出去。
一阵湿冷的寒风刮过,唐游川打了个喷嚏,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衣,短发也还没干,遂转身折返回房。
……
前厅里,陈嫂正在收拾茶几上的东西,一抬眼,就见到江棠,楞一下,“少奶奶,怎么了?”
江棠说:“有点口渴,出来喝点水。”
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她捏着喉咙,稍微咳了咳,故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哎哟!”陈嫂拍了下额头,什么都没有发现,懊恼道,“你瞧我这记性,忘记提前给你们准备了,你先去坐会儿,我给你拿几瓶常温的过来,一会儿麻烦你直接带回房,省得少爷要喝还得跑出来。”
唐游川的房间里没有饮水机,因为他大少爷只喝瓶装矿泉水,而且指定牌子,以前回来也不留宿,今天突然说要留下来,陈嫂忘记这一茬也很正常。
江棠点了点头,拖着木然的脚走向黄花梨沙发。
正准备转身的陈嫂发现她走路姿势有些不对,眉头一皱,“少奶奶,你的脚怎么了吗?”
说话间,陈嫂走了过来,一靠近,才发现江棠眼睛也是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样子,瞳孔骤然瞪大,关心地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陈嫂第一反应就是江棠和唐游川吵架了。
她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是老太太信任的人,唐游川和江棠两人的事,老太太平时也都会跟她聊一聊,自然也是知道些内幕的,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有些话是不敢直接说出口的。
江棠低声道,“没事,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踢到了门槛,脚有些疼。”
陈嫂一听,低头去看她的脚,这一瞧,就被吓了一跳,“哎呀!都流血了!”
江棠有些迟钝地低头看脚,果然右脚的第二根脚趾的指甲都被染红了。
难怪她会觉得那么痛。
陈嫂扶着她的手往沙发上带,吩咐道,“你坐着别乱动,我去拿药箱过来。”
江棠坐下来,看着陈嫂匆匆忙忙的背影,冰凉的身体温度回了几度,心口也有些暖。
陈嫂提着药箱折返,要帮江棠消毒上药,被江棠拦住了,“陈嫂,放着我自己来就好,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别弄得太晚了。”
陈嫂说:“这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还是我帮你吧。”
当年江棠为了江老爷子在医院里忙进忙出,陈嫂都看在眼里,觉得这孩子身上没有那些千金小姐的娇气陋习,懂事又孝顺,这样的孩子,她也忍不住喜欢。
后来得知她和江家那些事,更是同情又心疼,前两年她爷爷走了以后,陈嫂对她更是上心了,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的,不容易。
江棠道:“真没事,这种小伤我都处理不了,还怎么当医生啊,你是要跟我抢饭碗?”
方才脱下的盔甲,已再度穿回身上,哭过之后,她又是那个若无其事的江棠。
陈嫂被她逗笑,“那好吧,有事就叫我,知道吗?”
“好。”
陈嫂这才端起茶几上剩下的东西回厨房。
出血是因为踢得那一下,把指甲盖给掀翻,导致肉与指甲裂了道缝口,不算很严重,但是真的很疼,江棠用碘酒消毒的时候,疼得头皮都隐隐发麻。
费了好一会儿劲,才处理好。
完事之后,她拿出手机给季然打电话。
季然很快就接起来:“吃完饭了?”
“嗯。”江棠低声道,“明儿早上你提早点去医院,接替我那台手术。”
江棠不是会随便推掉工作的人,季然问:“怎么了?出事了?”
江棠说:“不是,只是我今晚要留在虞山别墅,明儿早上我怕赶不及。”
季然默了数秒,才悠悠出声道:“说好的搬家呢?”
这怕不是要往唐家老宅搬。
江棠心无波澜道,“就算不选择黄道吉日,也不用深更半夜吧?我是搬家又不是跑路,还得连夜干?”
季然说:“天还没亮就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赶车回青临城,我以为你很迫切。”
她那时是因为生气,急着从唐游川身边逃离,但这话又不好直接告诉季然,显得她做贼心虚又窝囊。
江棠一时噎住,强行跳过这个话题,“你记得明早提早上班,就这样,挂了。”
“你……”季然只说出一个音,电话被断了。
交代完事情,江棠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唐游川,索性开了电视机选了个台,正好有一部医疗剧,就看了起来。
直到时针走过十一点,陈嫂洗完澡出来,看见江棠靠在沙发上打瞌睡,这才把江棠赶回房间。
江棠拿着两瓶水,站在门口外面迟疑了半晌,才推门而进。
卧室里灯光明亮,唐游川背垫着枕头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平板,不知道是在处理工作的事情还是在干嘛,江棠进门的时候,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江棠犹豫了一秒,拿着两瓶水,走到床边上,把一瓶搁在他的床头柜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准备去洗澡。
唐游川瞥了眼柜子上的矿泉水,视线又落回到平板上,薄唇开启,不咸不淡地开口:“不走吗?”
江棠脊背微僵,脚步稍微停顿,心底划过心虚和尴尬,没回头去看他,语气平静道,“我又没说要走。”
唐游川抬眼看过去,眼底浮着清嘲弄,“不是医院有事?”
江棠微侧过头,看着他,面不改色道,“我怕说医院有事,是担心明早那台手术赶不上,是想麻烦你明天早上能提早起来送我回市区,并没有说过晚上就要走。”
唐游川:“……”
仔细回想,她确实没那么说。
唐游川动了下唇,张口就要呛声回去,但一对上她白净温淡的脸,眼前突然浮现方才她蹲在地上低声压抑抽泣的画面,到了嘴边的话,莫名发不出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