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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得跑上了楼梯,刷交通卡,重见天日。随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林琳的动作是干脆利落的。
“去芍药居。”林琳对着司机说道,她在那里有能让他们躲起来的地方。
车开了,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什么都不要谈论的好。北京这个地方,出租车司机知道很多的事情,但他们基本只是知道而已。现在都遵循着不惹事的原则,从上一个乘客那里听到的事情道下一个乘客那里就会忘。他们拉过各种各样的人,而且是宁愿拉黑社会也不愿意拉情侣。情侣一吵架,这车就没法开了,准保会有一个人喊停,另外一个人喊走。碰上倔脾气的,直接跳车了事。
而显然这个司机看这两人的架势就不太和谐,后座上坐着的两个人各靠一边,一句话都没有,明显就是冷战。
“你一直都没给我打电话。”林琳开口了,这一开口明显就是这种比较糟糕的现象。
“你想我说什么呢?”董木挑了挑眉回应道。他的车还在soho呢。玩落应该不会知道董木这个人,就算知道了也应该不知道他的车。不过保险起见,他最好还是别回去取车。好歹对方认识毛晓晓,也认识林琳,那和她们有过接触的董木确实会比较危险。
“比如劝劝我之类的?”林琳反问道。
“那没什么用处吧?”董木笑了笑。
“……”林琳叹了口气,闭紧了嘴。虽然上过床不代表什么,但有时候理性得过分不是一件好事情。
其实董木对人还是不错的,但那是和你客气。接触深了,凡是涉及到任何隐私问题,董木就不干了。他受不得束缚,也不想透露出自己的情况,所以他一直都不交女朋友。大家玩玩就过去了,有点感情是肯定的,只要别把感情溢得太满就成。
“嘿,兄弟,我说你摊上这么一美女应该高兴才是啊。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好歹一块了是不?你看我今年都二十六了,还在这开出租呢,连个女朋友都找不着,我看你们这郎才女貌的明显让我嫉妒,你就让着点她,总归是女孩对吧?感情这回事啊,处着处着就淡了,在一块也就都成习惯了。你说哪可能保持那么强的热度啊?俩人吵架是肯定的,但别冷战,一冷战就没戏了。稍微退一小步,总比俩刺猬抱一块强吧?”前边那司机怕这俩出点事情,赶紧过来搭腔,打算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通这一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董木微微一笑,他可不想沾惹麻烦。林琳本来就一直是个游戏人间的姑娘,她知道该怎么退出去,只要董木不给她不退出去的理由。
“嗯,不是你想的那样。”林琳跟着也说了一句。
“哦,不过你们俩挺配的。”前面开车那司机说道。
“你还真能忽悠。”董木笑这说了一句,“和我一朋友挺像的。”
“嘿,你说我一北京开出租的那可不得能贫么?我小时候还是在四合院住的,出来就是一条胡同,现在变化都挺大的,找个卖油条的地方都难。到处都是那个什么小推车,看着厚腻味的。诶,对,你就是北京的吧,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司机挺痛快,一大串的话,说下来都不带喘气的。
“我离开过几年,再回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多东西都变了,像你这么说话的也越来越少了。”董木回应道,京腔听起来就是很亲切,“对了,你叫什么?”
没想到逃命也能让董木碰上一个感兴趣的人,这确实让他觉得挺难得。
“王蒙,不过大家都叫我胖子!”司机回应道,那口气倒是挺爽快的。
“你不胖啊?”林琳听了很奇怪,看着前面那个人,看起来还是挺瘦的。虽然不会说身材好,肌肉匀称什么的,但起码不是个胖子。
“我小时候胖,一条胡同玩起来的那些家伙就都叫我胖子,后来就没改,一直就叫下去了。我也听着挺习惯的,而且胖子多好啊,招人喜欢。”司机呵呵得笑着,白净的胖子确实看着挺喜庆。
不过董木却没有插话,反而沉默了。胖子,他们群的一个管理员就叫胖子,在他群里当了四年的管理员了。而且本名就叫王蒙……
眼前的这个人和群里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出现得这么巧,让他觉得不对劲,好像一切都是安排的似的。
“诶,什么时候到啊?”董木的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示出来,只是看了看窗外,便若无其事得向前面的那个司机问道,“咱开快点行不行?”
“快?你说我快得起来么?你看咱们北京这路况,要我说给我这破车安俩翅膀还差不多。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付追尾的钱,我就能让你快点到。这一出点小状况啊,交警准保立刻就到。你坐110准保比我这快多了,你看这主意行不?”胖子嘴一撇说着,显然一直就不满,遇见堵车的司机一向最烦。
“你要撞狠点,120也能到,你说120和110一块护送我,那多威风?”董木跟着说笑,可心底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从内窥镜里面观察着前面的那个人,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能让董木看不出破绽的只有两种。一种是你太高明,一种就是你实际就是这样的。董木不知道他是哪一种,毕竟在这个时候碰到熟人,实在是太巧了……
虽然一路上有一点堵,但总体来说时间过得还算快。聊天内容比较轻松,所以时间也不会太难熬,很快就过去了。
两个人下了车以后,林琳带着董木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酒吧。
Live,这个酒吧的名字。
董木看着这个名字还比较好,门口的装修也是不错的。漆黑色的门上没有奢华的装饰花纹,但大门门嵌在墙里面的感觉却感觉很高档。不像别的酒吧那样用着灯拼出几个字母,而是在门上做的凸起,很漂亮的字母设计。在门的上方,有一整排的白炽灯,LIVE着四个字母被上方的光照得特别清晰。董木眉毛微微挑了起来,难得会有人把酒吧的门面设计得这么有品味,让人很想去看看这厚重的门里面到底藏着的是什么。
里面的布局和外面的门面一样的低调,或者说是压抑。三三两两的人一桌子,喝着自己点的酒,谈话的声音甚低。
“哟,林琳,回来了?”一个头发染成金色的男人冲着他们说道,最里面还叼着一根牙签,看上去痞子气息十足。
“嗯……”林琳自己拉出来了一把椅子,瘫坐在上面。一只手解开绑起来的头发,一下子少了那种清纯的味道,“这个是良木,我时常跟你说的那个……”
“喔?久仰大名了,你没来之前她可一直都处于饥渴状态,这下我们可不用那么辛苦了。”黄毛的声音比起别人来说大了不少,在这间酒吧里面甚是惹人注目。
而引人注目,恰恰是董木最不想干的事情。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没说太多的话就坐了下来。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回来了?她加班吗?”黄毛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太合适,于是变得低沉了起来。
“……”林琳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是逃回来的……”
听到这话的黄毛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这话说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她”死了。
“我插话一句,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木挑了挑眉问道。他知道林琳这帮人知道的肯定比他多,和毛晓晓查了只查出了个皮毛,最终什么都没能得到。
林琳看了看董木,把他和董木分开之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林琳自己是没有能力可以半路出家的,不过大概是缘分。林凤葬礼的时候一个女人路过,那个人就是黄毛嘴里所谓的“她”,大家都叫她米欢,是个特欢快的一人。
她的遭遇和林琳差不多,亲生妹妹被那些东西给杀害,当时差点崩溃。但是她这个人意志坚定,想好了就会去做,最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猎鬼者。而当你进入了一个圈子以后,那么这个圈子里面的人也就会遇到的越来越多。米欢则选中了黄毛做她的搭档,两个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算解决过一两件事情了,很是合拍。黄毛是个平日里痞子气十足但工作起来那种认真男人的魅力也会展现出来的男人,所以,两个人可以说是合作得越来越好。
对于林琳的事情,男人虽然想反对,但看米欢那么坚持,最终也就没能说些什么。既然是搭档么,那就要有搭档的派头。而且反对一个坚定的女人的后果很可怕,所以也就随着米欢去了……
米欢带着她开始锻炼,练体力,练射击,连搏击,可林琳基本上没有一样行的。她自己对这些也都不太能坚持下来。正是她打算放弃的那天晚上,她梦到了林凤,那个被杀死了的亲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清冷的看着她。
早上六点米欢敲开了林凤家的门,却难得的看到她不是在赖床,而是捧着一杯咖啡窝在沙发里。
她当时没能睡多久,一个女人就那么清冷的看着你,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睡着。
之后一两天里,她同样梦到了林凤,这个时候的梦多了一点,能听到了林凤的话了。很模糊,但却有一句话是这样的:做你认为你是对的的事情……
这些事情林琳都告诉了米欢,米欢叹了口气说道,“也许,你适合做通灵者也说不定……”
通灵者和猎鬼者是两个概念,但总体来说都是驱除幽灵这个东西。只是猎鬼者是用盐,银器,烧尸体等比较暴力的办法,而通灵者则会温和许多。他们可以通过一些自己的方法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办法和灵魂沟通,最终劝服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通灵者的能力来源,大多数都是因为亲人死去,无法忘怀等原因而产生的。当然,几率不大,通灵者虽然在整个猎人界占到千分之一的比例,但综合到世界上,就鲜少了。
之后米欢便给林琳找来了一些关于通灵的书籍,影片等等。米欢自己是不太喜欢看的,而林琳却完全被吸引了,慢慢的了解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慢慢的开始可以看到林凤死去时候的画面,零星的也是血腥的。
没有关系,我会过的很好……
这个是林凤最后给林琳的一句话,在她的梦里。或许林凤上了天堂,或许林凤投胎转世,之后的事情林琳不知道,她只知道,身为通灵者的她,同样可以做到猎鬼者的事情。
之后米欢接到一对中年猎鬼者的电话,说想要请她过去帮忙。那对中年猎鬼者就是毛晓晓的父母……
猎鬼者的圈子并不会太大,到处跑来跑去,终归能撞上不少。况且河北和北京的距离本身就很近,而米欢恰好就是他们所碰上的一个年轻的猎鬼者。向米欢讲述了那个杂志社的事情,并且表示对方很棘手。
毕竟,能发邮件过来直接威胁他们的人,确实不会是什么善茬呢!
于是米欢他们直接从河北开车来到北京,主动联系那个名为的杂志社。
米欢自己跑去杂志社去做编辑,打算看看那个叫玩落的到底是个什么。林琳则负责中间沟通,黄毛处理后续事件。可这个计划还没怎么实行,就夭折了,玩落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
他们是想帮毛晓晓的父母,可是没能成功,反而暴露了自己。米欢在死之前发短信告诉林琳了一个字——逃。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了,林琳所遇到的故事。
“那么你们查到什么了么?所谓的玩落?”董木问道,他对林琳的故事确实有一点兴趣,但是比起谁是玩落这个事情,肯定要显得无趣多了。祁添一直都不知道玩落是干什么的,他一直在查,但一直都没能查到。
“不知道,米欢说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而很少联系我们。她只是偶尔发几个短信过来而已,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她说她所见到的那个主编,只不过是所谓的玩落,是个挂名的罢了。”黄毛回应道,“不过那两个家伙会死,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林琳看到他们和一个带着奇怪面具的人在一起。”黄毛撇了撇嘴道,“那个带面具的才是真正的玩落吧?之后他们双双辞退还要我们帮他们打掩护,却连原因都不告诉我们。”
“算了,他们反正都已经……”林琳没有说后面的字,只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们说他们再不离开这里肯定会死的……”
“而我们接手了他们的活,米欢却死了。”黄毛把嘴里的牙签吐到了桌子上面,整个气氛变得异常的尴尬……
而这个时候董木的手机里传来了QQ的嘟嘟嘟的声音,打开了手机看到的是祁添发过来的消息:
[祁添]我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