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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弦就站在我身边,我注意到他拿剑的手在颤抖,估计他很紧张,就递了根烟过去。他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血池。
我搞不懂他平时艺高人胆大,这次为什么这么紧张,于是经常偷着看他的表情,我看了好几次,他始终还是那么地专注。眼镜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促狭地笑,我搞不懂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轻松得起来。
张弦忽然直勾勾地看着血池,连嘴里的烟掉在地上都没察觉到。我觉得他很有些不对劲,连忙顺着他的目光,紧盯着血池,只见巨大的青铜建筑已经浮现出来。
准确地讲,应该是巨大的青铜机关,很多片厚重的青铜扇叶开合旋转着,将那几十只喝饱了血的人皮虱子切成了碎片,绞入机器内部,搞得血浆四溅,又恶心又恐怖。
我看了一眼张弦,他的脸色依旧很苍白,眼神不住地游移,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思想挣扎。我继续看向血池,随着血水的进一步干涸,整座机关建筑映入了眼帘。
那是个巨型乌龟一样的绞肉机关,数不清的厚实铜扇叶在开合着,发出“科科”的碎响,而机关的内部,裸露着的赤色筋肉纵横密布,像老树盘根一样,一个劲的韵律搏动着。
这血池的底下,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和青铜共生的不知名生物!
“呜——哇……”
游殿内传来一声呕吐,我侧头瞧见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张弦竟然吐了。
他居然会受不了,我顿时有些讶然,这可也难怪,他去过血池底下,谁摊上这事儿,恐怕都要吐得稀里哗啦的。张弦见我看他,就也看着我,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血池的血水很均匀,所以退潮时并没有遗留太多凝稠的血块,大家都不说话,排成线走下血池,张弦还在原地撑着膝盖呕吐,大口喘着粗气。
青铜机关好像是以里面那巨型生物每一次的收缩舒张为动力,“科科”张合的扇叶就是一把把的锉刀,交织成一张巨网,攫取着所有胆敢靠近的生物,以绞碎的血肉为食。
这鬼东西太庞大,气势压人,我们都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祂拖进机器里去。怪不得张弦刚才说水里有东西,肯定是这玩意儿搅动血水,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那种“科科”的声音,他当时在血水里的时候,一定听得特别清晰,就像是声音钻入了脑髓一样,记忆深刻,所以他看到真相后才会受不了这恶心的东西。
也亏了是他有过那些骇人的经历,换了是我,都要被吓疯了。我光是想想那些粘稠的黑血水就够受不了的,他还要潜入那么深的潭底去寻找古剑,感受销魂的韵律波动和巨嘴张开一样“科科”作响的怪声,整个人浸润在那样的液体中……我浑身一激灵,不敢想象。
眼前的青铜共生体活脱脱像只大王八,软软的肉体藏在坚硬的青铜合金外壳内,金属就成了祂的甲壳和武器,不知道祂是什么,怎么做到的,更不知道这个血池存在了多久,又是怎么形成的。我看着那藏在青铜建筑内半腐败的暗红色筋肉,实在想不出祂的来历。
络腮胡疑惑地自言自语说:“这难道是太岁?”
眼镜忙吐了几口唾沫星子,连连说:“呸呸呸,,别瞎说!要真是见了太岁,咱们还有命吗?”
太岁是一种神奇的阴物,像一坨活着的烂肉,据说见者必死,我估计可能是有能导致人畜猝死的强传染物质吧,可能是细菌,可能是病毒,也可能是真菌孢子,总之不能靠近不能接触。
但这都是我单方面的分析判断,我也没见过太岁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能断定眼前的肉堆就是太岁。
或许这个血池从来都没有干涸过,我猜想祂的血肉可能适应不了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会剧烈氧化,祂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不是身体发生变化,就是性情发生变化。
我心里也清楚,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祂是普通的尸兽或者异类生物的前提下,如果是邪物,那可就说不好了。最关键的是,除了被动攫取生物补充自己的营养之外,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祂有什么本事,如果是靠血池来吸附食物的话,那祂现在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但愿是这样吧。
眼镜推了我一下,叫我注意看。我这才发现有点奇怪,祂身体全部都缩在青铜建筑里,但有一头不知道是脑袋还是尾巴的地方,却伸出来一个很大的管状纺锤形肉瘤,正在不断地收缩着,好像要拉便便一样,又像是一条巨大的蛆虫。
连李亨利和络腮胡都认不出那是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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