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橱窗内人头攒动。
我和她久违的面对面坐下。要是以往,她肯定会开心的笑着坐在我腿上。
刚结婚的那个年头是最常见···
我经常说着很烦。
“···”
可现在我窥视着她的表情和视线,其实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吧?
“够了。”
“我已经腻了。离婚吧。”
相处第三个年头,没有孩子,也没有婚礼,更没有买房子。什么也没有。
所以说···
“···我有在努力,我···”
可能是这话连我自己都说不下去。
说来很惭愧,为了做生意,我还是全靠的她的支持才能活下去。
换句话说自从我那点存款败光之后,就一直是她在默默支撑这个家庭。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但是···已经没办法等了。抱歉。”
“东西我已经差不多搬完了,剩下的你扔了也好,卖了也行。都可以。”
“那么,下次再见面就是在民政局了。”
“···”
我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看着她起身离开。
阔别已久的眼泪在我眼眶内打转。
为什么呢?
倒也不是想不明白。
毕竟我并没有什么才能,也没有存款,长的也不帅,说白了压根没给她安全感。
反倒是她给了我不少体贴。
也没有理由,要把剩余的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要知道,人生很长,并不是说喜欢上了,谈了恋爱,结婚后也是一如既往···离婚,在离婚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雪国并不稀奇。
可恶。
“可恶啊啊啊啊!”
“砰——”
我愤怒又难受的掀翻桌子,周围的人讶异的看向我。
眼泪不停的淌下来。
“大哥哥?”
画面外的声音出现了。
咦?
我是在哪儿来着?
视线清晰了。娇小的人影以担忧的眼神窥探着我。
“大哥哥做噩梦了吗?”
啊。
是刚才在梦里说‘离婚ok’的优夜。
“没有离婚···是梦啊。”
“···离婚?”
她露出不解的神色。
“真的太好了啊!是梦!”
“?!”
可能她压根不会理解为什么我要拼命的抱住她。
但那娇小的躯体仍然温柔的接纳着我。
——
话说回来。
现实是我与她结婚已经第二个年头。
怎么讲呢?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但都在沟通范围···不,也许说成是与她没有沟通解决不了的问题比较好。
也许最核心的问题,是我自己越来越觉得贴合‘普通人’这一标签。
我在此前的年头心情澎湃的试着摆脱这样的标签。
就结果而言并不理想。
真是差距很大呢。
优夜即使褪去了‘怪物’的能力和身份成了完全的人类,但她仍然聪明过头。
风投xx精英资格证。
xx实验室特聘教授。
xx大学名誉教授。
···
总之,前一年信箱里经常出现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邀请函或者证书邮件之类的。
相比之下我的话——
‘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您暂时未能达成和本公司合作的要求。’
此类的邮件居多。
唯一考的证书也就只有那一年跟优夜去国外待过,进而英语水平确实提高,考了六级。
也没办法吧?
结婚确实相处在一起后,总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出去一趟。”
“要去什么地方?”
“就出去买包烟,顺便散散步吧。”
“那大哥哥可以在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一瓶酱油吗?”
“ok。”
事到如今。
优夜的料理水平也早在味觉恢复人类正常水平后大幅度提升,换句话说厨房也用不上我了。
啊。
话说回来也想起来了,与以前不同的。
像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或者说稍微有点冷却的相处关系。
换前一年的话···她应该会黏着自己,要一起去,或者说想吃什么。
“呀,这不是苏曜吗?”
“?”
肩膀被人拍了下。
“一晃也有一年多没见过了,看这表情···已经离婚了吗?”
是林小弯啊。
烦人的家伙。
“托你的福,还没呢。”
我拂开她的手。
“真冷淡啊。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吧?”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欠你人情?”
“那就是我欠你人情,怎么样?我请你吃饭?”
“家里等着我买酱油回去呢···”
“有什么关系嘛,就只是请你喝杯咖啡而已。赏个脸啦~”
“喂!别拉我!”
“走吧走吧,老朋友见面怎么能不喝一杯?”
“刚才说的是喝咖啡吧?”
“有吗?总之怎样都好,跟我来啦。”
离饭点还有点时间,优夜在家里现在好像是在煲汤。一小会的大概是没事。
算了。
喝一杯就喝一杯吧。
老实说,我也有点问题想稍微问下她。
毕竟···
有个人的消息,很久没去关心过。也不是说有念旧情当备胎干嘛的,如果可以的话更希望听见她已经过上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生活的消息。这绝不是假话。
“···”
没说过吧?
“快入座吧。”
林小弯以事不关己的态度拉着我坐下,在我的对面是···
表情明显僵硬,但又忍着某种情绪故作笑容和我打招呼的夏弦月。
“···好。”
我觉得应该是她声音太小或者太紧张,前面有两个字我没听清楚。
“啊,两位请放心。”
“我会严格作为监视器在这里,在这样的店里,有我在,一起会面只是说说话算不上出轨的。”
林小弯笑眯眯的坐在一边,喝着果汁。
——
酱油。
为什么大哥哥还没买回来呢?
优夜。
也就是事到如今的我望着菜谱上的配料单,炖骨头···需要酱油。
咕呜呜呜。
好寂寞。
家里只有自己。
可是要一直像前年一样黏着大哥哥,那样不行。
【维持婚后和睦关系的要诀有一点——自由的私人空间】
正因为仔细研究过,才能立即察觉到自己有问题。
可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观察别的人类婚后,好像总是有数不清的抱怨,或者是偶尔强烈的不想见到对方,争吵。
自己的话···没这些。
因果关系,因不成立的话,按照这样的果来改变自己又是否是正确答案呢?
酱油···
只是因为等了太久没等到酱油,因此必须要去买酱油,然后去见大哥哥没关系吧?
有正当理由。
“咕噜咕噜···”
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了。
总觉得不同于以往。
有哪里是不对的。到底是哪里呢?
我关了火。
还是不能因为酱油的事去找大哥哥。研究资料上说,要给予另一半充分的信任。有案例说就是因为丈夫出去买酱油迟迟没回来进而争吵离婚的案例也有。
婚姻···好可怕。
要是没结婚的话,就好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又知道人类之间恋爱到最后一定会变成婚姻,否则就是不稳固的。这是果。
呜。
还是好寂寞。
【不能频繁的向另一半索取】
【不可以过度撒娇,要矜持】
【适当的给予一点点甜头,绝对不能因为结婚了就全数奉献】
【···】
好多好多的理论。
比前段时间去大学给那些愚蠢的人类讲授测度论和勒贝格积分还要麻烦的理论。
我开始有点怀疑现在这样是不是真的好?
可我又无法反驳那些号称是人类智慧结晶的东西···唯独关乎情感的东西,我真的不太懂。
当然,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和其他人类交流过。
那雌性人类听了我的形容,顿时就说,“不能这样。”
指的是,我说我总是会坐在大哥哥腿上,因为不这样我就静不下心,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关于爱爱,我总是希望被全力满足···因为大哥哥也没拒绝过。
···
但她说这是不对的。
酱油···
还没回来。
我呆呆的站在客厅里,转而又看向大哥哥的房间。
滚进被子里。
满是香香的味道···
说起来,刚才大哥哥睡着了好像做了梦···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
大体是悲伤向的吗?
是关于他的家人,还是说···那个女人?
呜。
越来越不安。我裹紧被子。
好想爱爱。
讨厌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能要。
一点也不满足。
可我又害怕太过任性会失去。现在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个女人当时那种忍耐和难过的表情。
我也是···人类了。
可我的前面还是这么平,为什么就是不能有变化呢?明明体内的病毒已经消失了。
要是能变大的话,大哥哥···也许就又会更喜欢我。
呜。
我已经不被喜爱了吗?
会不会,趁着买酱油的功夫,大哥哥和那个女人见面了呢?
如果是那个只有宝宝食堂的女人,只要大哥哥轻轻勾勾手指肯定就高高兴兴的趴在床上等待繁衍了吧?
不会。
只是酱油而已。
我对自己写研究报告。
【成了完全人类后的第二年,第五个周期。】
【身体,生命特征···一切正常。】
【似乎,我比人类拥有更强烈的感情···不知道是因为只有两年多的完全人类的经验还是别的原因。】
呜。
不行了。
无论如何今天好像也静不下心。
我要出去···
买酱油。
这样思考着,我穿上外套。
这件短款的大衣还是大哥哥给我买的···
本来我更中意长款的,因为我见到人类的视频里那些雌性人类总是穿着长款大衣,然后露出大腿的肌肤,这样好多人类的评论腿什么的。
我就想,我也可以。我也有腿。
我也想被大哥哥夸奖···
但是大哥哥不这么认为。
‘你穿这个。不要拿那个,会很奇怪的,绝对。’
我本来以为我在人类的水平中,是说外貌这一项也是很好。
可至那之后我不自信了。
我驾驭不了···长款风衣。
就连人类店铺里的售货员也不推荐我。果然是看不起我吧?
那个可恶的售货员雌性人类,果然也盯上大哥哥,想在大哥哥面前贬低我,从而抬高她的外貌水平吗?
要是走夜路碰见我···
哼。
就感谢现在的我有着人类一样纤细的内心,不愿意做多余的事吧。
“···”
嗅。
嗅不见大哥哥的气味。
“小妹妹,你要买什么?有带钱吗?”
在柜台的雄性人类笑眯眯的跟我搭话。
“···脏东西,别和说话。”
“呃。”
“···”
我环顾店内,没发现大哥哥的身影。
已经回去了吗?
不对。
如果回去了,不管怎么样都只有一条路,就算大哥哥绕了远路去了别的目的地。到最后也会从唯一的路回来。
那么···
酱油应该已经买了。
我···还是装作刚出来比较好?
这样思考,我又走了回去。
大哥哥没回去。
我又返回到便利店。
“小妹妹···我看你来回走了三趟了,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再和我搭话,杀了你。”
“咦咦?!”
我心情很不妙。
大哥哥到了那个阶段吗?
【不想和妻子见面,所以会尽可能减少和妻子的共同相处时间】
仔细一想,这段时间我和大哥哥的交流明显变少。
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呢?
一想到这,我就有种胸口发闷的感觉。
我忍不住了。
我想要立刻知道大哥哥去了哪,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想和我见面。
于是,我连上便利店的wifi,成功的黑进了对方的系统,很快就调出了监控。
“···”
见到那个女人,我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人类的研究资料说的···成真了。
我循着监控的路线,找到了那间咖啡店。
我在外边远远的就见到他们三人围在一张桌子边,有说有笑的喝着饮料。
酱油···被随意的放在一边。
我心如刀绞,更是怒不可揭。
我要——
杀了那个女人,永绝后患。
我开始详细计划这件事,怎样最有效率的让她消失,之后又要怎样规避风险,转嫁责任。意外?直接?还是手法。让监控失效的手段。
不对···
比起思考这些,我更想做的是。
——
苏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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