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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在4月28日来例假,但一直等到5日还末见来,真让人担心,如真的怀孕,则一切计划都改变,当时的心情不怎么好,整日想着该怎么办,用什么办法来应付面前的局面,当时,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心情,而没有考虑到淼淼的心情,淼淼的心情比我更难受,自己没有考虑她的处境,这便是我不能原谅,体贴人的地方了。淼淼,请原谅我吧!淼淼回去后,我细想即使怀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婚是迟早的事,早和晚都没有什么区别,但考虑到淼淼婚后的生活,估计很艰难,心情不怎么好,自己没有在她身边,则又是给她一个打击,心里很不好受。淼淼,11月后,绝对不再想去哪里,要和你痴守一起。——邓垚手记,90,5,11.
90,5,12,阴雨。
几次的忍耐,最终抑制不了,又跑上总机室挂长话,出奇的顺利,几分钟之后,便到了垚哥的单位,可惜找不到垚哥,既失望又有点解脱。从南宁回来已经6天,还没有来月经,真怕对垚哥直接说。作为一个女人,既没有登记,就难以容忍怀孕,如果发生怀孕,不幸的总是女人,即使双方相爱至深,男方也会怪女方,就算不说什么,其心里也不会舒服,一旦他的事业或其它不顺时,就会推说因为女方的早孕而妨碍了他。
作为女人,我是很不幸的。在无知的好奇中经历了首孕的流产,然后就是每个月来例假拖延的担心。月经周期很乱,到今日为止,已经超过十四天了,我实在心烦意乱。
如果垚哥在身边该多好。不过,有时也心凉,想在南宁5号的那天的下午,与垚哥去医院,太阳很大,口又干,路过水果摊,垚哥这样说:”如果不是怀孕,我们就买苹果吃。“我一听就上火,心想要是怀孕,就什么也不买吗?难道是我的罪过。当时垚哥看我脸色也明白我的心情。马上解释说他还没有说完。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也知道垚哥的心理,如果怀孕,他的心是绝对不高兴的,那么,我将是不幸的牺牲品。从医院出来,才决定6号回去。其实,上南宁时就定好7号走的。只因垚哥对这件事的态度,让我有点寒心。
有时,我真恨自己,虽然这一切的行动都是出自真心,是一种理智控制不了的情感。可过后也会有后悔的时候,如果,我成熟些,理智些,今日又会是怎么样呢?
在这种时候,如果身边有人给予安慰,那才是值得珍惜的,宝贵的,幸福的。而在我最需要垚哥的时候,他总是离我而去,只有孤独的自己独自承受忧郁,有时我觉得,垚哥只能与我同享欢乐,却不懂分担痛苦,不懂体会人心。今天收到的信,发现垚哥第一次懂得该去体会别人的心,虽然时过境迁,不过能看到这样的话语,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许多事情,气归气,但终究还是原谅的。垚哥,为了对你的爱,不管发生什么事,任何磨难,我也会承受。
等待,等待,焦虑不安的等待,何时是尽头,于我除了等待,还剩下些什么呢?——金淼日记
90,5,14,晴
昨天中午就打算给垚哥去一信,后来午休起来,推开信纸,想告诉垚哥收到他的信时的一种心情,告诉垚哥自己在这里是怎样的孤单,更想告诉垚哥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彷徨,多么需要他。可是,还没有写出来,眼泪却出来了。没有因由的出来,伴随着忧伤的饮泣,全身开始麻木,头开始涨大,紧接着就是一种窒息。信没有写成,也不重要了。就连那未可知的怀孕或月经也一样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悲哀,重要的是痛惜。
今日细想,又有什么值得这么伤怀!大不了又是一次怀孕,或月经不调。人生不过如此,是也好,不是也好,自己的事只能靠自己,把责任或希望寄托别人又能获得些什么?同情!怜悯!多么可笑!多么悲哀!现在觉得,不如顺其自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心里释然。
真不可思议,昨晚居然梦到与垚哥过性生活,那景象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其实从南宁回来后就没有想到过这些,也许在自己的意识中,已留着那份记忆,总会在不定的时候体现出这份意念,垚哥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虽然有时会说些过头的话,爱垚哥的心却不会改变。
上夜班,清闲的时间较白天多,除了睡觉,剩下的就没有目的了。剪裁只是幌子,真正用来学习的时间不多?而真正想进入学习的心情又有几许?人生总是在诸多的推托中逝去——金淼日记。
90,5,15,晴。
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就象一堆包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自己消除包袱,决不能去依赖别人。有包袱的人,总是让人厌烦的,厌烦的人去投靠别人,别人也会一样的厌烦。识态者不如自清,等到你心情愉快时,再去和别人相处。别人也会得益,还感激你带给他人一份快慰。这样,在人们的记忆中就会知道你是个快活的人,有情趣的人。
只有艰辛的人,才能体会到幸福的深度,才会为所拥有的幸福陶醉。幸福是一种感觉,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辛勤劳动,任劳任怨,内中就有一份自豪,幸福的感觉在荡漾,这是生活的希望;为了相亲相爱而努力耕耘的情侣们,就算经历磨砺艰辛,内中也一样荡漾着幸福,这是一种平静安谧甜美的气息,一种美的向往。真挚的友情,也一样拥有幸福,等待也是幸福,就连哭泣也隐藏着幸福,用心体会的人,无论在怎样的场合处境,总能充分去领略内中的幸福气息。
一个人无论身处何种场合,首先考虑别人的处境,换位思考,那么与这样的人相处,一定是愉快的。——金淼日记
垚哥:
你好!信已收到,从9号到16号,已是整整一周,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到16号一定会来例假,结果还是令人失望,记着医生的吩咐,虽然十分的彷徨,又十分的不愿。却还是去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处理,不然靠谁?为了心安,今早又复查了一遍,还是9号的结果,“阴性反应”,询问医生该如何办?医生只说:“再过一星期来重检一次,到时才能确定是闭经还是怀孕。”呜呼!多么坚韧持久,又是烦人的消息,十分遗憾!抱歉!垚哥。
淼淼
90年5月16日。
90, 5,17,阴雨。
雨在不停的连续,漂漂洒洒,多么的泻意,而人能那样的挥洒自如,飘逸脱俗吗?
把垚哥给的信,重复读一遍,倍觉自己的冷清,孤独。回想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快活,却又是那样的不懂珍惜,机会稍纵即逝,没有时才知可惜,才懂珍贵。
如果是往昔,在这种时候,是会想办法补休,准备行动,与垚哥相聚,寻求快慰。而今,除了一层隐隐的忧郁,一颗不安的心,一个企盼的希望,什么冲动也不会有了,如果不回复正常人之列,日子永远是忧郁,悲哀,惨淡的。
日子在不断的滑落,思索却日趋麻木。一张纸久放也会变色,何况人?
一个段落,拥有一个灵魂,是故事的开始与终结,是情感的埋没与新生,是心的交替。
一滴水,希望不干涸,一朵花希望不凋谢,一首歌也希望唱不完,人呢?人是否同样希望永远不变。可惜,永恒的存在毕竟太少!太少!——金淼日记
90,5,18,雨后初晴
天是新的,地是新的,人也是新人,万象更新,昨天的一日洗涤,换来的新气象,多么心旷神怡。本该,我也会有一颗愉快的心,才能配得上这美丽的景象,可惜人心浮动!很难欣赏这美景。不过,看这大地,万物,我放开了喉咙把内心的压抑唱出来,倍觉亲切,快慰——金淼日记。
90,5,20,傍晚雨。
一室的沉迷,一室的忧郁,顺着窗口诉落的雨滴蔬漏着心事,也许,我该到雨中洗涤,洗去身上的疲惫,洗去满心的忧虑。
不该有的黄昏,不该有的雨,更不该有的泪,竟这样凄然交融成画;几曾何时,有过这种场面,这种凄清。泪是情泪,雨是情雨。在这样的夏日黄昏,置身在山色空朦雨亦奇的时空,虚迷,梦幻,现实,无奈!
腹部又在隐隐作痛,从9号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不知是怀孕还是妇科病。
从南宁回来,内心总是绞痛。垚哥,给予我的一种创伤,不时的刺痛我,想着就忧心。从认识垚哥到第一次流产,又值如今的经期已过。虽然是我的责任,可垚哥是肇事者,应该要有所良心的。感觉到垚哥的冷淡,置之若闻,我心冷如冰,再也不想倾诉于他。一直以来,对垚哥缺乏安全感和信心,不能不说是由于垚哥对自己缺少诚意,能引起垚哥关注的时刻又有几何?细细想想,不觉凄然,只能独自饮泣----------。
一直渴望的婚姻,家庭,总是遥遥无期,垚哥从来没有表现过这方面的意念,我一直等待着他那一种心境,却没有机缘。在垚哥的境界中,并没有真实的我存在,我伤怀,垚哥对我缺乏做情人,丈夫,父亲的心。如果垚哥有心,如今的我就不会这样,满心的怨言!
垚哥,现在的我再也不愿希冀太多,更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现实的冷酷让我寒心。原谅我有这种想法,也原谅我没有给你信息。我追垚哥太紧,太迫切,付出太多太多,而得到的几许既让我心醉又让我心碎,我好累!不愿再去撕扯博奕,只好灰心的等待。
如果有情,为何音信渺渺?如果无情,为何泪滂沱?因何?缘何?
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况人乎?——金淼日记
90,5,22,晴。
收发室,信箱全部查看,又没有信。低落的心绪,流淌着一泉泪,一种失落魂魄的泪。垚哥,我真的不明白,有什么要紧的事值得你那么忙,忙得来片言只语的时间也没有。如果垚哥心里有我,又怎么毫不关心,音信渺茫,没有一句问候话语。垚哥,也许你不在意,却伤了我的心,每一次的等待失落,我总在不停的安慰自己,明天,明天会有垚哥的消息的,也许垚哥你真的很忙。可是,自己的心是骗不了的。
也许,我真的很差劲,根本没有给予垚哥你留恋,欣赏,吸引的魅力,也许,垚哥除了他自己,其他的根本不在乎!也许,我命中注定该如此,又何必为此伤悲!我开始怀疑一切,否定一切。——金淼日记。
垚哥:
你好吗?工作很忙吗?打长话又找不到人,信也没有,挂念得很。
没有垚哥在身边的日子总是难过的,不知垚哥是否同感?
今天又到了医生上次吩咐复检的时间,做了一个B型超声切面显象测试。检查结果是这样写的:子宫切面73x50x67轮廓清,宫内探及妊媷中约17x15,未见原始心管博动回声,双侧附件(—)。还有报告单的提示栏是这样记录:早孕(建议复查,了解存活情况),就这样,花去了我一整天的时间,好不容易全部完毕,可结果又是这样的令人不满意。我问了医生:“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医生说:“也许精子和卵细胞还没有成熟,所以,就没有发育成胚胎,按现在的图象情况,与别人四十多天时的一样,如果按正常的话,五十多天的时候,图象显示已经很大,很明显了,而像我现在显示的形状的胚胎就不能存活了。”不过,医生又说:“因为我的月经经常后延,没有规律,所以,现在还不能确定早孕是否成熟,成活。要我再过十天再去复查。”垚哥,该怎么办?命运对我们总是这样的出乎意料之外,总是让人伤心忧怀!垚哥,多么抱歉!不管垚哥工作怎么忙,我们应该马上见面,再拖下去,恐怕不方便,最迟也要在6月1号,垚哥,你能回来吗?如果明天我打长话找不到垚哥你的话,垚哥收到信时请给我一个信息,(27号以前)急盼!
爱你
淼淼
90,5,23,夜。
(27号如果没有信息,我会拍电报上去)
90,5,24,阴雨冷。
昨天一天的奔波,从早上到下午,一直在医院等待的结果:早孕(建议复查,了解存活的情况)。医生说如果月经正常的,这种早孕是不能存活的,如果是不正常的月经,也许还是正常的孕育。
如果不幸如医生所言,那么,我的命运该是多么的凄凉,两次经历怀孕初期的艰辛,却要独自一人承担一切的压力和责任。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忍耐这些更苦,更沉重啊!而垚哥,你现在在哪里呢?在我最需要支持和安慰的时候,你总是远离我而去。我记得在第一次的时候,你说过要学会去关心人,学会照顾人,我相信了,而现在又如何呢!
罗红说:“我自从与邓垚认识以后,我与邓垚的这种发展,关系,所为,完全跟我以前的观点,语言,思想相挬,以前那样保守,而现在恰恰相反。”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与垚哥的关系。不过,罗红说的不错,如果我还能象以前自己所说的那样保守,今夜就不用在此悲伤了。爱情让人无法自拔,情不自禁。
我爱垚哥,我也甘愿为他承受一切甘苦,可是,我也企盼垚哥对我的爱,只有爱而没有被爱是痛苦的,既有爱又被爱才是幸福的。如果垚哥能珍惜这种感情,今日的我就不该处在这种尴尬的地位,也不该自己去承受这种不安。
知道结果后打电话给垚哥,不在南宁,只知道垚哥已出差回玉林,具体哪里就不清楚了。内心着急,也只好耐心的等待了。——金淼日记
90,5,25,阴。
身体感觉很不舒适,除了腹部隐隐作痛外,心闷得发慌,头又晕,总想反胃作呕,真不是滋味,算算也差不多两个月了,应该是孕期反应。
早上上班时多次跑到收发室,希望能收到垚哥的信件,结果还是落空,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和不愤;等到下午,又跑到会统室去查看有没有遗留的信件,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垚哥的一信。那一瞬间,把这几天来对垚哥的不满一扫而光,继之而来的是对他的思念与迫切的爱。人就这么奇怪,只要你深爱一个人,无论你为他经受多大的艰难楚苦,多少不满委屈,只要重拾温情,什么都会融化,什么都能冰释,增加的只有爱而没有恨。我现在就是这样,急着阅读,多么陶醉,虽然没有过多的温言,也没有过多的热恋情思,只是述说他现在在平南,几天后可能回玉林,叫我不要忧心。可我还是满足了,满足于收信的那一瞬间。把平时的失落统统抹平,抹平。我看着垚哥写给我的信:
淼淼:
早几日出差凭祥市,回来后收到信,因有几位朋友上南宁避难(计生),没有即刻回信,回南宁市第三日即今日又出差到平南县,现在已是晚上三点多(刚下车)。因为有平南县广播局的车上南宁,故我一人跟着来到平南,跑桂平线,没路经玉林,因而不能在玉林下车了,书,我已带来,我把平南的事办完后,再转回玉林,如果顺利的话,可能五日后回到玉林,如果不顺利,可能回玉林的时间较长。
从信中知道现在(16日)月经还没有来,而两次检验都是阴性,不知何故?淼淼,现在我最担心的不是怀孕和闭经,而是现在淼淼的心情,碰着这样的事情,我又没有在淼淼的身边,淼淼的心情是很难受的。因而,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些都是大不了的事,请不要过分的担心,整日忧心忡忡,好吗?过几日,我们又能见面了,其他的事一切抛去,回归到原来的金淼。现在已夜深,明日一早要谈生意,因为我一个人出发,故一切慎重,认真,只能休息了。
深夜吻你的垚哥
90年5月21日。
又是一个撕扯人的等待,对垚哥的思念,对早孕的忧心,垚哥叫我放开心怀,回归原来的金淼。否也,如果我还是原来的我,那么,情归何处?今夕何夕?毕竟天若有情天亦老,而我又怎能例外!
一掬清水流淌过的地方都会润湿,留有痕迹,而人走过的路,有汗水,有欢乐,有哭泣,有笑语,悲欢离合,情愁血泪,又怎能不留声息,不留痕迹?——金淼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