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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武夫,这些都是吩咐他的夫人置办的,军人崇尚节俭,能购置这些,也是极好的了。
自昨日之后,容郅看到她,并没有任何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气了,不过这些楼月卿自然是不管的。
听说他派人去接了会解毒的人来,楼月卿就放心许多。
平城不比京城繁华,却也是一个大城,地势险要,乃楚国邺城外的最后一道屏障,把守着十万大军。
楼奕琛的毒可解,楼月卿临近中午,就放心多了,就听闻抓到了刺客了。
刺客乃东宥的人!
近来楚国频频潜入东宥探子,此次楼奕琛正是来平城处理此事,平城乃楚国重城,驻军十万,自然不能马虎,可不成想,因为楼奕琛抓到了几个探子关了起来,让那些剩下的人生了警觉,竟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把楼奕琛除掉。
对于东宥国,楼月卿并不陌生。
去过几次,也有人潜伏在那里,思然是不陌生。
容郅把人关起来了,她是见不到的,也没心思去见。
走进楼奕琛的房间,看着楼奕琛已经昏迷不醒,莫离正在翻查医术,看到她进来,忙的站起来。
“主子!”
她直接坐在楼奕琛的塌边,打量着楼奕琛的面色,“大哥如何?”
莫离沉声道,“无生命危险,可如今天气炎热,伤口恐会恶化,因着奴婢对七日绝不甚清楚,不敢随意用药,只能敷些草药,不过昨夜已经为他吃了一颗清热解毒的丹药,有了些效果!”
她一开始学医,本就是为了楼月卿的寒毒,对其他病症还能了然,可对解毒,并不甚了解,故而才会这般为难。
对楼月卿的身体,她了如指掌,怎么用药,如何疗养,她甚至比端木斓曦还要清楚,所以这么多年楼月卿的寒毒都是她在控制,可术业有专攻,她并非毒医,自然不懂这些。
就算有了些头绪,也是不敢随意用药的。
楼月卿颔首,“嗯,容郅已经派人去寻了解毒的人来,只要你让大哥这几日都好好的,便足矣!”
莫离会什么不会什么,她自然懂得。
“是,那刺客可抓到了?我们在平城还是有······”
楼月卿摇摇头,“不必,已经抓到了,是东宥国的人,不过······”话音一顿,疑惑的看着莫离,“东宥近来有变动?”
她从未听莫离说起过东宥国的事情,以为风平浪静······
莫离想了想,低声道,“东宥国太子性情大变,已经夺了权,如今的东宥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各国的消息频繁传来,莫离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楼月卿身子自从醒来后,就一直不好,她不想楼月卿为这些事情伤神,就闭口不谈,除了那些重要的事情,例如······北璃!
北璃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也绝对不能瞒的。
任何风吹草动,她都要禀报。
楼月卿闻言,十分惊讶,“南宫翊?他?”
一个草包太子,竟然会······
楼月卿的惊讶,莫离并不觉突兀,继续道,“就在您醒来那段时日,东宥太子遭遇刺杀,坠入悬崖,后来被寻到,醒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人变的狠戾,手段也残忍了。这半年,东宥几个皇子死的死,关的关,东宥皇帝已经被架空了实权,南宫翊摄政了!”
东宥此番变动,可谓震惊四国,只是东宥如何,楼月卿并不太关心,所以,莫离就没有提起过。
楼月卿闻言,饶有兴致的道,“这倒是稀奇了,以前听闻他不仅荒淫好色,还胸无点墨,这刺杀一次,竟让人性情大变,当真是无奇不有!”
她没见过南宫翊,可是对这位草包太子可是听说过不少,本以为东宥废太子是迟早的事情,可如今,竟如此······
呵呵!
思路一转,她凝眉问道,“那这些探子······”
莫离道,“不仅楚国,北璃,西魏,都潜入了不少探子,这位太子爷估计是野心大了,想要染指别人的江山了!”
可是,有那么容易么?
且不说四国互相抗衡两百年局势不变,就说东宥想要以一对三,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北璃?”楼月卿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精光,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的!”
楼月卿抿唇,神色复杂,虽有些纠结,还是沉声道,“派人去清除掉,最好······一个不留!”
北璃······是她的东西!
谁敢惦记,她就灭了谁!
即使亲手毁了那个国家,她也决不允许别人染指,何况······
莫离闻言,眼中晦暗不明,低声道,“是!”
没有再说什么,楼月卿站起来走出去,却在院子里撞上了正打算进来的容郅。
忙的盈盈一拜,“参见摄政王!”
容郅刚从书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王琦护卫,薛痕紧随在侧,看到楼月卿,作揖行礼。
容郅眉头微蹙,淡淡的说,“起吧!”
楼月卿站直身子,没看他。
看了一眼里面,他开口问道,“楼奕琛如何?”
“未见起色!”伤口还恶化了!
“既如此孤就不进去了!”看和不看,人又好不起来,何况,楼月卿的人在里面,他也无需担心。
“刺客抓到了,孤正要去看,你去不去?”
楼月卿惊讶的看着他,他面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淡漠,却在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刺客?
不是不让她干涉的么?
想是这样想,她浅浅一笑,“去!”
容郅转身往外走去,楼月卿跟上。
刺客被关押在平城一座空院子的地牢内,加上楼奕琛来这里这几日抓到的几个,一共六个人,都被分别关押着。
地牢入口隐蔽,竟然是在别院后园地下,而不是关押在院子上面的房间里。
地牢昏暗潮湿,只有几盏灯照了点光,容郅的手下点了火把照路,这才没有摸着墙走。
楼月卿穿着的衣裙有些长,只能提着裙尾走,暗自吐槽。
没事建个地牢做什么?
还那么昏暗······
还没有走进里面,就远远听到来自于尽头传来的惨叫声······
有人在行刑逼供!
鞭子抽打的声音和那些人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牢通道上,还带着一丝丝阴森和阴冷,犹如······
地狱!
容郅在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竟找不出半点惧怕,一般女子待在这个地方,定然是惊惧不已的吧······
想着,耳边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
“王爷,为何要在人家的院子地下挖个地牢,楚国没地方关人了么?”
还在花园地下!
刚才跟着容郅走进这个荒废的院子的时候,楼月卿还以为容郅在耍她呢!
在别人的院子里挖地牢·······
就不怕被人拿来藏金子?
咳咳······
摄政王殿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问你大哥!”
这是楼奕琛让人挖的!
楼月卿凌乱了······
摄政王殿下又道,“这是你大哥的别院!”
事实上在楼奕琛回京之前,曾经在平城待过一年多,虽然这里离楚京不远,可是,他当年在这里任职,在平城抓到不少非楚国人士,平城多重要,楼奕琛十分清楚,但是有人劫狱救人,楼奕琛自然不会把人继续关在地牢,就让人挖了个地牢在自己的别院下面,而且入口设计巧妙,旁人又怎么会想到这个小院子会有地牢呢······
这次楼奕琛来处理军务,住的是驿馆,而这里,早被荒废了。
可是还是派上用场了!
楼月卿不说话了。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那边灯火亮了不少。
远远看到那边的地牢里,几个人被挂在十字架上绑着,白色的囚衣上沁满了红色的血迹,头发凌乱,低着头奄奄一息,他们面前放着不下十种刑具。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更甚至是死亡的气息!
容郅顿足在原地,没进去,他们一来,身穿铠甲的莫铨走来,作揖行礼。
“参见摄政王殿下,见过郡主!”
莫铨穿着铠甲,许是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脸上都是汗。
容郅淡淡的问,“招了么?”
莫铨即刻道,“末将正要打算回去禀报,那刺客熬不住,招了,且还说,东宥太子此时正在平城,但是具体在何处尚不得知!”
闻言,容郅魔瞳微眯,随即淡淡的说,“不留活口!”
“是!”
看了一眼楼月卿,他道,“走吧!”
楼月卿暗自咬牙,这厮还真的就为了带她进来看一眼就走·······
不过她也不喜欢这里的血腥味,轻微颔首,随着离开。
走出地牢,楼月卿呼吸了下外头的空气,一阵享受。
看着不远处正在和手下吩咐事情的容郅,她看了一眼自己方才在里面不小心拖到地上弄脏的群尾,撇撇嘴,等会儿回去换套裙子。
随即,他的手下闪身离开,容郅才走过来。
楼月卿身上的衣裙本就是比较厚,方才地牢里阴暗潮湿且闷热,楼月卿进去一趟,如今脸上微润,脸颊上微微潮红,想必是在里面待久了热的缘故。
只觉面色红润,白里透红!
楼月卿挑挑眉,“回去了么?”
容郅没吭声,看着她沉思。
他要看,楼月卿就大大方方给他看,浅浅一笑,“王爷为何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臣女?”
“你······不怕?”
一般女子,方才地牢的情形定然会吓得面容失色,她却好似习以为常?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为何要怕?”
看着眼前笑意吟吟的女人,容郅魔瞳紧紧凝视着她,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姑苏城······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问出来!
不容许她再辩解。
楼月卿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勾唇一笑,“自然是养病,邯州不好玩,就跑到姑苏城了,可不承想会遇上王爷······而且,臣女竟然不知,王爷有做梁上君子的嗜好,窥人······”洗澡二字没说出来。
“闭嘴!”
他自然记得,那天他蛊毒发作遭遇刺杀,只好潜入附近的宅子里,惊动了里面的人,无奈之下就跃进了一个较高的屋子,直接砸到了浴池边······
他当时受了点伤,蛊毒又发作,迷迷糊糊,眼角瞄到了一个女子的······
她救了他,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楼月卿还真闭嘴了。
低眉顺耳的模样······
摄政王殿下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走吧!”
走出别院,门口停着马车,容郅先上去,随即楼月卿也不客气,登上了马车。 平城乃大城池,自然是繁华的,街道上小摊贩吆喝叫卖,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人群使得街道上马车走得很慢。
容郅上了马车之后,就直接闭目养神了,他其实昨夜不曾好好休息,楼月卿坐在他对面,一直低着头,没吭声。
感觉怎么怪怪的·····
早知道应该多备一辆马车才对,真实······
坐在他对面,浑身都不自在!
马车走了了半柱香的时间,摄政王殿下终于开眼了!
定定地看着她,开口问道,“饿么?”
如今已经午时,该用午膳了!
楼月卿闻言,本来是想点头的,可是被他这眼神看着,她突然间就没吃东西的想法了,想了想,果断摇头。
“不!”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他又闭目养神去了······
楼月卿:······
回到驿馆,一下马车,看着他大步走进里面的背影,楼月卿果断叫了正在照看楼奕琛的莫离,让她跟自己出去觅食,驿馆是有做饭的厨师的,可吃了两日,楼月卿不太喜欢,又不想大费周章,就没太在意。
楼奕琛如今情况稳定了些,再加上这里有大夫,莫离只好陪着她出去。
寻了这里最大的酒楼,果断走进去!
半个时辰后,才走出酒楼。
吃的有些多,自然是不能再坐马车了,就直接走路回驿馆,反正酒楼离驿馆只有半柱香不到的距离。
莫离把出来时带出来的纱帽递给了楼月卿,楼月卿接过,戴上。
随即走在街上,往驿馆而去。
这一幕,正好落入街边的茶庄楼上的一双眸子中。
南宫翊紧紧盯着街道上一袭白衣戴好了纱帽已经看不到五官的人,眼中晦暗不明。
“爷,属下已经探查清楚,这位姑娘乃楼奕琛的妹妹,楚国宁国公府的嫡女,卿颜郡主,名叫楼月卿!”
这是昨夜手下告诉他的。
楼月卿······
和那个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在这个异世,会是她么?
半年的时间,他从未忘记,那个让他爱进骨子里却又决然跃下山崖的女人,如今,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紧紧握着茶杯,南宫翊心底思绪暗涌,不管是不是她,既然长得一样,那就·······
只能是他的!
茶杯破碎,茶水四溢,他却毫不在乎。
突然,他的手下快步走来。
“爷,我等被发现了,平城不能再呆了!”
闻言,南宫翊把茶杯重重的放下,目光紧紧锁着茶楼下面的街道上缓缓远去的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情绪,随即淡淡的说。
“回金陵!”
楼月卿就这样一路晃荡,回了驿馆,没想到宁国夫人还是知道了楼奕琛中毒的消息,让暗卫送来一封信,楼月卿看了之后,再给她回了封信。
可这样的悠闲日子才过了一天,就出事了。
容郅派人去接人来解毒,却在半道上遭遇刺杀,人受伤了!
还好受了轻伤而已,但是,容郅却骤然发了怒······
凤卫折损五百余人,听到这个消息,元太后怒不可揭。
狠狠地把佛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那个孽种!”
她的凤卫,竟然折损五百多人,只因为派人刺杀了花无言,容郅可真是······
“太后息怒······”
跪了一地的宫人,因为元太后的突然暴怒而惊慌不已。
听到这个声音,元太后更是气急。
“都给哀家滚!”
宫人们即刻退下。
元太后怎么能不心疼,凤卫虽然不是她唯一的势力,可是明面上她就是只有凤卫,本来凤令不在,她能调动的凤卫只有一千人,如今,竟折损一半有余,她如何不怒?
因为容郅,她的凤卫这几年死伤大半,如今······
王巍低声道,“太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摄政王这次,怕是刻意给太后教训了。
哎······
元太后气的脸都青了,可能如何?
自然是不能问罪的。
只能嗑碎了牙自个咽下!
与此同时,邙山别院。
听到暗卫传来消息,容忆云摒退暗卫,看着远处的屏风,眼底晦暗不明。
容郅和楼月卿······
看来,她的想法不算多想,若是容郅开窍了,也是应该的!
这样,她就是死,也瞑目了。
······
花无言受了点轻伤,但是不影响解毒。
花无言四十出头,乃已故坤王妃的心腹侍女,也是极好的挚友,身份成迷,年轻时候因为重伤奄奄一息被还未出嫁的元若云救回家,无处可去,为了报恩,就选择在她身边,随着元若云嫁入坤王府之后,亦仆亦友的陪着她,后来元若云被掳进宫,她本来也跟着去了,可是元若云放心不下女儿,就让她回去照顾容忆云,也正因为她的照顾,容忆云才活到现在,后来,也帮助容郅控制蛊毒。
她对毒物十分熟知,对焚心蛊的控制可以让容郅减少一半痛苦,所以,一直在容郅身边帮助他。
与别人的精致面容不同,花姑姑带着半边面具,看不出长什么样子,另外一边看得到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滑,想必必然是个美人。
她来历成迷,也无人追问其身份,不过,对容郅倒是十分上心。
一醒来看到容郅,第一句话便问,“王爷蛊毒发作的还厉害么?”
容郅淡淡的说,“花姑姑不必担心,孤暂时无碍!”
语气虽不见得温和,却没了平日里的淡漠,可见容郅自然是对其十分尊敬,这次她被刺伤,容郅焉能不怒。
花无言这才注意到楼月卿,先是一惊,随即看着容郅,不解地问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楼月卿还没说话,容郅缓声道,“这是清华郡主的女儿!”
言罢,花姑姑目露诧异看着楼月卿,打算行礼,“原来是卿颜郡主,老身有礼了······”
楼月卿急忙道,“花姑姑不必多礼,你有伤在身······”
花无言看着楼月卿淡淡一笑,“谢郡主!”
缓缓坐下,她看着楼月卿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若有所思的问,“听闻郡主身子不好,如今可是好了?”
楼月卿身子不好,不说楚国,好整个楚京的人都知道了!
“已经好了!”
“如此甚好!”
有了莫离的配合,花无言制作解药也是快了许多,需要七种剧毒的东西,蜘蛛,毒蝎,蜈蚣,蛇······
还要搭配百种药材。
平城自然没有那么多药材,所以,等吧所需药材毒物都准备好时,已经是两日后了,楼奕琛中毒第五天!
以毒攻毒,且制作繁琐,顺序万万不能出错,所以,谁也不能打扰。
一天的时间,容郅忙着批阅楚京送来的各种折子,楼月卿只能就这样在楼奕琛的旁边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傍晚来临,莫离才端着一碗黑色的液体走进。
解药熬了出来,自然就要给楼奕琛喝下,以毒攻毒的解毒之法是十分痛苦的,喝下解药,楼奕琛人还未醒就直接吐了几口黑色的血,眉头紧锁,冷汗津津。
楼奕琛的伤口已经开始恶化了,天气炎热,靠近都能闻到一股伤口发炎的臭味混着草药味扑鼻而来,十分难闻。
吃了解药,人却迟迟未醒。
因为伤口本就在心口边上,还差一点,楼奕琛直接不需要毒发就可以去见阎王了,所以,人还是需要再躺两日才能醒来,只是脸色好了许多,
嘴唇也不再发紫了!
只待楼奕琛醒来,便回京了。
元府!
元家乃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外戚之家,已然鼎盛到了至极,元丞相乃三朝元老,如今更是位极人臣,文臣之首的左相之位。
与宁国公府建国以来就与楚国同在不同,元家是百余年前才立足在楚国朝堂的,当时一位年轻的少年才子一举夺得文武状元,因为才华横溢,满腹经纶,被任命为大学士,一时震惊朝野,自那之后,元家便是逐渐立足于楚国,之后三代,皆是官拜丞相,权倾朝野,元家一时鼎盛,上一代元丞相正是因为帮助已故太上先皇除去了当时的两个国公府,从而深受倚重信任,因此,才有了元家两个女儿嫁入皇家的事情,如今皇后之位仍然是元家的女儿在坐,如今的元家,可谓是权倾朝野。
皇帝和摄政王的外祖之家,太后和皇后的娘家,元家本该如日中天更加鼎盛才对,可是,容郅的一再压制,让元丞相元吉这几年怒不敢言。
丝毫不给元家任何面子,该杀就杀,该驱就驱,可是,又能如何?
因为元若云的事情,容郅的身世,本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即使容郅毁了元家,那也······无可奈何!
容郅和楼月卿在平城的消息,整个楚京都知道,楼奕琛中毒的消息,元丞相从元太后那里得知,却没有任何举动。
楼奕琛只要还没死,就没什么好高兴的,宁国公府依旧鼎立,依旧是元家撼动不了的存在!
元丞相从宫里回来,就一直愁容不展。
元夫人郭氏把茶杯递给他,看着他回来后就一直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便疑惑地问,“相爷今儿是怎么了?可是太后说了什么?”
元丞相一早就进宫面见太后了。
抿了口茶,元丞相没回答,反而开口问道,“歆儿呢?”
元歆儿,他的嫡次女!
元夫人闻言,轻叹一声道,“在她院子里呢,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不喜欢说话,我正想着明日带她进宫去看看太后和皇后呢!”
元吉淡淡的说,“那便带她去,太后想必现在十分想见她!”
元家如今也就这个女儿能够派的上用场了,其他的,不管是他二弟的那些女儿还是他的庶女,或者是那些旁支,都没多大用处了。
“这是为何?妾身前儿进宫探望皇后时听说这几日太后心情不太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元吉凝眉道,“摄政王的事情,怕是太后打算将歆儿嫁给摄政王了!”
容郅把元太后的凤卫除了几百个人的事情,元吉自然是不能说的。
元歆儿也即将十六了,却还未曾许配人家,且无人敢上门提亲,就是因为大家都清楚,作为元家的嫡出小姐,太后侄女,皇后的同母妹妹,元歆儿的婚事,自有太后决定,而元太后的心思,元吉十分清楚。
她想要把元歆儿许配给容郅为妃,好控制这个一直以来都难以控制的儿子。
这,也是元吉想要的,只要控制了容郅,就不会有人再阻碍元家,容郅天生反骨,从小就不受控制,即使被下了蛊毒,也一样不愿低头,这是元吉最无奈的。
“当真如此么?可摄政王他可是······”
元家的仇人啊!
她的小儿子绍杰,正是被容郅一手拍死的,她至今仍然记得,焉能不恨?
大儿子与她不亲,长女早年进宫,小儿子和小女儿与她最亲,如今儿子被容郅杀了,她如何舍得再让自己的女儿去受苦?
郭氏十分清楚,一旦元歆儿嫁给容郅,必不会有好下场,且不说容郅是否容得下,就说日后不管谁赢了,歆儿都是必死无疑!
正因为清楚,所以,如何舍得?
元夫人话没说完,元吉立即低声喝止道,“你懂什么?这件事情老夫自然计较,太后这么做无可厚非,再说了,歆儿不也正是心系摄政王么?这也是她所愿!”
元歆儿心系容郅,外人不甚清楚,可作为他的父亲,元吉十分清楚,元夫人自然明白,而皇太后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有了如此计较。
反正对于一个家族而言,女儿就是联姻的工具,元歆儿的出身,本该如此,为了元氏一族,肝脑涂地,都是她该做的!
元夫人面色一急,低声道,“可······摄政王心狠手辣,歆儿会没命的!”
元夫人想一想都知道,摄政王恨极了元家,之所以没动手就是有所顾忌,可这种顾忌,不代表他不会杀了元歆儿,他连元绍杰都直接打死,何况······
元吉闻言,脸色一沉,骤然一怒,瞪了一眼元夫人,冷声道,“你胡说什么?这样的话日后不可再胡言,歆儿若能成为摄政王妃,那也是她的福气,元家的福气,好了,你去看看她,明日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元吉的怒意,让元夫人悻悻作罢,不敢再多言,站起来低眉道,“妾身知道了!”
她可不敢轻易激怒元吉。
“嗯!”元吉见她如此,面色稍霁,想了想,温和道,“还有,静儿也快要及笄了,你也上点心,为她选个好夫婿!”
元静儿,她的庶女,也是最宠爱的女儿!
闻言,元夫人微微咬牙,却依旧温婉道,“相爷不必担心,妾身自会为四姑娘做主,不会委屈了她!”
元吉颔首道,“嗯,你办事素来严谨,老夫自是不担心的,静儿虽是庶出,可也是元家的女儿,万不可差了!”
元夫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办事牢靠,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是一个会做人的人,说是贤惠也不为过!
起码嫁入元家这么多年,一直都让他很放心。
元夫人温婉一笑,低眉顺眼,“相爷放心,四姑娘也是妾身的女儿,妾身自然不会委屈了她,必会为她寻个如意郎君!”
“嗯,老夫还有政务处理,先走了!”
元夫人一惊,“相爷不在这里用午膳?”
如今已经是午时了,午膳都准备好了!
元吉轻嗯一声,“方才已经通知了清荷园那边过去用膳!”
元夫人脸色一僵,元吉也不再多留,缓缓走出门,头也不带回的。
他一走,郭氏脸色阴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门,人已经远去,重重呼了口气,心里暗骂一声。
那个贱人!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竟然让元吉被迷的魂不守舍,还因此导致她的那个庶女享受着几近嫡女的待遇,该死!
元吉这明显的偏心,如何叫她不恨!
元静儿的婚事要用心,难道元歆儿的婚事就可以随意牺牲么?
把她的鸳儿送进宫受这样的屈辱还不行,如今还要牺牲她的歆儿,呵······
一直随侍在旁的郭嬷嬷低声道,“夫人,小姐可不能这样就·····”
去送死啊!
谁不知道摄政王和太后母子不和,太后要是敢把三小姐许配给摄政王,摄政王焉能放过三小姐?
元夫人咬牙道,“我自然明白!”
“那三小姐那里······”
“让人好生伺候,不许跟她多言!”
“是!”
想了想,元夫人突然问道,“小小姐如今在何处?”
郭嬷嬷低声道,“在大少夫人那里,大少夫人身体好多了,便把小小姐接到了身边照顾着,这几日大少爷从不曾踏进大少夫人的院子怕是······”
这种宠妾灭妻的事情,大少爷做的比相爷更甚,哎······
元夫人轻叹一声,淡淡的说,“让人给娟儿多备些吃穿用度,万不可委屈了她,绍麒如此······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褒义之词,如今,却充满了讽刺!
大儿子的为人,元夫人自然清清楚楚,子肖父,当年元吉再宠爱那个狐狸精,都不曾少了她的,只是不怎么愿意在她这里过夜,可他的儿子倒好,直接任由妾侍欺辱到了妻子头上,差点要了正妻的命,气的元夫人当即处死那个女人,却引得儿子与自己更加疏远,直接不管妻子的死活。
凉薄至极!
可那又如何,怎么也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再气,也要忍着!
“夫人不必担心,大少夫人是个懂事的,老奴也会让人注意着点,日后必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儿!”
“嗯!”
吩咐完这些琐事,传膳,用膳!
此时,元府后花园边上的舒云苑,乃元歆儿的居所,此时,静谧安好。
小轩窗,正梳妆!
坐在铜镜前,轻执木梳,顺着长发缓缓梳着,嘴角挂着清淡地笑。
元歆儿一袭浅蓝色长裙,名贵精致的布料包裹着她本就姣好的身材,五官柔美,温婉大气,头上戴着一些简单的发饰,脸上轻点胭脂,透着出一丝丝的秀丽。
指尖轻触脸颊,旋即会心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羞怯不安的模样。
连元夫人进来,她都不曾察觉。
“一个人坐着发什么呆呢?”
闻声,元歆儿猛然一惊,抬眸回头,看到元夫人不知何时坐在她身后的桌子那里,温和的看着自己,连忙站起来,随即盈盈一拜,“母亲,您怎么来了?”
元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轻笑道,“来看看你,怎么,刚才母亲进来你都不曾察觉,想什么呢?”
元歆儿扯嘴一笑,上前坐在元夫人旁边,低声道,“没想什么!”
握着元歆儿的手,元夫人含笑道,“那便好,太后想你了,明日一早便进宫看看她老人家!”
“好!”
······
楼奕琛昏迷两日终于醒了,就在这两日里,楼月卿无聊至极。
容郅很忙,楼奕琛生命无碍后,就埋头处理政务。
醒来看到楼月卿,楼奕琛十分惊讶,得知自己昏迷了七日,他没说什么,伤口还没愈合,只能靠着床静养。
只是一醒来,容郅便和楼奕琛单独在里面不知道在聊什么,聊了近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神色不佳。
一出来,就直接对楼月卿说,“两日后回京!”
“为什么?”楼月卿脸色微变,“大哥伤口恶化,如今这个样子,三日后如何能回去?”
回去,必然是要坐马车。可马车颠簸,楼奕琛的伤口如今极为严重,躺在床上抬手都艰难,如何回去?
这是在玩命!
容郅淡淡的说,“死不了!”
“你······”
容郅面色不是很好,楼月卿自然清楚是为何事,这两日不知道谁散布的消息,楚京传来消息,很多人质疑楼奕琛已经死了,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楼奕琛一遇刺,容郅和楼月卿就当即赶往平城,且这么多天毫无消息,平城戒严,出入城十分艰难,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宁国公府本就等于楚国的一根柱石,楼奕琛身为宁国公,他的死讯传开,影响的,不仅是民心,还是军心,以及整个楚国朝局。
散布消息的人,还不知是谁,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扰乱楚国朝堂,如今必须要把这个谣言攻破。
两日已经是极限,若非顾忌楼奕琛的伤势,明日便该回去了。
看了她一眼,容郅大步离开。
楼奕琛已死的消息,不知如何,就在楚京蔓延开来,楼奕琛在楚国的地位本就颇高,宁国公府本就深得民心,再加上楼奕琛战功无数,手握几十万大军,可想而知其在楚国朝堂地位,此次受伤的消息传来,本就轰动不小,七日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摄政王殿下和卿颜郡主都在平城多日不归,许多人猜测楼奕琛此次其实遇刺身亡,为了不影响军心,秘不发丧!
许多人前往宁国公府想要探知真相,可宁国公府闭门谢客,如此更是让人更加怀疑。
宁国夫人一直没有回来,这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宁国夫人怎么也是坐不住了的,可人就是没有回来,依旧在普陀庵静修,只是吩咐管家,闭门谢客,不许府里的人乱嚼舌根,也不许任何人出府!
蔺沛芸这几日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担忧,恐惧,甚至绝望都有。
楼奕琛的消息,她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受伤了,重伤!
外头的流言,她自然是知道了的。
整整七日过去了,除了宁国夫人让她冷静下来莫要轻举妄动的信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莫言接到楼月卿的信后,过来告诉她,不必担心。
可莫言三缄其口,不曾透露楼奕琛的消息。
楼奕琛是她的夫君,她的依靠,绝对不能有任何事情,何况,他还是她心底的人呢······
“大少夫人······”侍女熏儿急忙跑进来,禀报道,“二少夫人过来了!”
蔺沛芸面色一变,“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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