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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呢。”
尹强不起身,瞪着眼一声不吭。
“说话啊!”余芃芃用手捶着尹强的腿“遇上贼了?让人抢了?嗨,多大个事,现在外面那么乱,家都没了不差这驴子,当家的别吓唬我,咱人没事就行.....”
“死了,都死了!”尹强一下子翻过身,他死死的扎在床褥子上,想抵住眼里要留出的眼泪。
“谁,谁死了?”余芃芃用力拍了一下尹强:“你到是说清楚啊!”
“我说不清楚,等会雷伯来说,孩儿他娘我想歇会,让我歇会!”
余芃芃知道,自己的爷们肯定是遇到事了,上次他说让他歇会,是从他们村子回来的时候。她拉过杯子给尹强盖上,又蹲下挑开些炕灶里的火,这才出了这间屋去了隔壁给尹婷喂奶。
余二河领着两个孩子在庙会上转了一会,两个孩子都很懂事,不乱跑也不吵闹着要买什么东西。倒是这个做姥爷的总想让娃们高兴高兴,见有支着摊子卖石子馍的,就买了一张。
小贩将赶好的面饼皮子摊在烧红的石子上,再将保温的石子均匀放在面饼皮子上面,不大功夫,半金黄色的圆饼子就熟。余二河将馍掰成两半,分到两个孩子手里。路见平美滋滋的捧在手心里,急不可待的咬了一大口。尹慧则将馍揣在怀里。”
“你咋不吃?”路见平好奇问道。
“娘说,女孩子家家在外面吃东西不好看,你看我这样很暖和了,你也揣起试试?”
路见平也学着尹慧的样子,将馍塞在怀里:“姥爷咱回家吧。”
余二河看的两个娃笑吟吟的,一个是外孙一个外孙女,都是五六岁讨人喜欢。“这就回,这就回!”余二河说着领着两娃朝街对面的茶楼走去。
若在平日买茶可以去茶叶铺子,大年下茶叶铺子都关门休息,倒是茶楼还连市开着门。年下人都在家歇了,约了三五好友的出门去茶楼喝茶聊天也是个消遣,生意倒是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茶楼卖的散茶要比茶叶铺子的贵些,余二河寻思又贵不到许多,他们来的匆忙现在要回乡下去,给大姑爷买些茶喝下就算是些心意。
老先生想的细致,一家人叨扰许久,姑爷怎么说也是外人,对姑爷好便是对自己的女儿好。
进了茶叶铺子,让伙计包上二两茉莉花茶。伙计一面夸着余二河有品,一面麻利的称好茶叶包成个方包,从柜台下扯断麻绳捆好:“一看您这老先生就识货,咱这地方人不喜欢清汤寡水的,就这花茶还是从北平进的,又香又酽。”
余二河脸上带着笑静静的等着伙计包好茶,从店外走进来两个茶客,门口迎客的伙计招呼着:“喝茶的客人几位?”
“就两位!”其中一个说道。
“您这边请!”伙计领着人朝里面走,从余二河身边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说道:“听说鬼子已经过了吕梁了?”
“是,我才赶回来,路上不太平,好多村庄都被日本鬼子祸害的不像样。”
“你这也算是死里逃生啊!”
“可不是,要不是跑的快,非得也拉去安平了。”
余二河心里一惊,他忙拽住说话的人:“大兄弟,咋回事,咋还拉安平去?”
“嗨,说是那地方地理位置好,又能驻扎部队,日本人挑了些年轻的苦力去安平那边了说要清理什么废物修筑工事,咱搞不懂,就知道这些。”
余二河心里一紧,放下钱赶紧领着两个娃朝回走。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尹强和雷正,按说昨晚两个人应该回来,可没见到尹强回来也没朝坏的地方想,只是觉得可能那边没啥事他们赶路累了休息一晚再出来也不是没可能。
现在余二河有点害怕,万一他们碰上日本人,在万一被拉去当了壮丁,那可就是真麻烦了。这么想着领着两个娃回了院子,尹慧立刻朝娘跑去掏出石头馍:“娘,姥爷给买的,您吃还热的。”
“呦,这娃可真懂事!”振生娘和余蓁蓁都忍不住夸着,路见平见了也掏出来半个馍,捏着馍低着头:“娘,我,我先吃了口。”
“乖,你也懂事,去到炕里面和妹妹玩!”见到娘也夸自己,路见平就高兴起来。
“他爹,咋了?”还是振生娘关心老头,见余二河进屋一声不吭放下茶叶发呆就赶紧问道。
“坏了,坏了,村里可能出事了。”
“爹,是出事了!”尹强一翻身做起来,余二河听到尹强声音就找了进来急急的问道:“咋回事?”
尹强便将自己知道的看到的大概说了一遍,虽然他表达的并不流畅,却也说的明白。余二河身子晃了晃,跟着进屋的振生娘和两个女儿忙扶着余二河在床边坐下。
半天余二河才问道:“你是说,你四叔一家还有村里的人家都遇害了?”
“嗯,雷伯说,他数了数,还是有些人不在那里。现在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死在家里了,雷叔说他稍后过来找你,让你先别想着回去。”
余二河摇摇头:“回不去了,恐怕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这一天,大年初五。
张记的院子里又热闹起来,这天天津人讲究不能串门,张春明一家连同昨天回来的张群青两口也都在家没出门。栓子在家陪着爹娘,余振生带着振家在张记的院子里,这里房间生了炉子比自家屋里暖和许多。
没有杨五在,振家有些无趣,他盘腿坐在床上,翻着杨五带回来的画报。
“振生!过来也剁剁!”孙婶在院子里喊着,余振生应了一声放下书去了灶房,孙婶将菜刀递给他指着彩板上的白菜:“初五剁小人,使劲跺些。”
“哪那么多小人,我看您是要包这么多人饺子找人帮忙剁馅吧。”
“胡说,小人都藏暗处,你不剁了他们一年不消停,快!”孙婶笑呵呵的催着。
余振生左手拿刀,噼噼啪啪的剁起来,忽然他停下来揉揉眼睛。
“咋了,眯眼了?”
“孙婶,我今天这右眼一个劲儿的跳。”
孙婶忙拿起一小块白菜棒子,撕了一点皮让余振生低头:“左跳财,又跳灾。没白纸就这么招吧,白菜也是白,让它白跳。”说着将那点白菜皮儿贴在余振生的眼皮上,这下眼皮上凉飕飕的,好像更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