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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问？”朱权侧着个脑袋，摸着下巴，打量着她。
“若是您真的不打算帮王爷，今天应该不会来见萧儿了吧。”
“哈哈哈……”朱权大笑，“没错，本王会帮他，虽然现在四哥势弱，但是本王很清楚四哥的能力，山海关乃是专门防御外敌所设的军事要塞，四哥居然在三天之内拿下了，本王真的不得不佩服。帮助朱允炆，乃臣子本分，他不会感激的，到头来还是会削藩，本王非但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多了四哥这么一大敌，相反，帮助四哥，本王就是功臣，最关键的是，此时，他的确需要本王的帮助。”
萧艾欠身，“多谢十七王爷。”
朱权好笑的摇摇头，“看来父皇千般算计，终究是漏算了一点呐。”
“是什么？”
“允炆不是君主，他只是个君子。”朱权扶起她，道：“不然，你作为人质困在宫中，四哥如今这样造反，你还能活吗？”
“说起这位大侄子呀，老天爷真是够眷顾他的，从天而降，得了个皇位，却有这么多皇叔盯着，白白得了你这么小女子，又是他叔叔喜欢的人，唉，这只能说明，这些本就不该是他的。自然，本王也不会帮他。”朱权咂嘴道：“不过依本王看，三哥是不在了，若是他在，凭他那脾气，把你嫁给朱允炆？他还不当场撕了那圣旨？”
萧艾低下头去，又道：“十七王爷，您，还能回去吗？皇上他，真的会让您那么轻易的去帮助王爷？”
“你知道吗？现在外面呀，以黄河为界，南北乱得不成样子啦，其实不止本王回来了，辽王朱植也回来了，他那地方全部被四哥封锁了，结果只能从海上飘回来了。”朱权轻松道：“那么乱，可是只要想回来还是能回来，自然，本王只要想回去，自然能回去。”
朱权若有深意一笑，“回不去，本王还来做什么？”
“对呀，那您回来做什么呢？”萧艾正想问呢，“既然还是要回去的，为什么还要特意来京都？”
“哈哈哈……”朱权大笑，“虽说打算襄助四哥，可也该让他着急一下不是？”
“您这是自抬身价。”萧艾好笑。
“那也得四哥领情才行呀。”
萧艾望着他，同样的阳刚少年，竟是如此的不同。
“你望着本王做什么？”
“萧儿在拿皇上跟您比较。”
“哦？结果呢？”朱权好奇道。
“他是个君子。”
“那本王呢？是个小人吗？”
萧艾摇摇头，“但是您也不是君子。”
朱权轻笑一声，“不论是君子还是小人，首先他得是活着的，至于他是不是君子，那要用本事说话，没有本事，‘仁义君子’这样的话，还是让他放在心里吧。”
萧艾不服气，扬脸道：“皇上他，有没有本事，都是君子。”
“好好好。”朱权耸耸肩，“不同人，不同命。八竿子与朱允炆挨不着的皇位给了他，都说他命好，本王以为，守得住，那才叫命好！不过本王认为，你这丫头的日子应该不怎么好过吧。”
萧艾没说话。朱权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东西递给她。
“这是什么？”
朱权嬉笑道：“这才是本王特意来见你的目的。四哥写给你的一封信，是我们去晋王府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四哥身边的一个侍卫交给你的。”
萧艾忽然想起，那日张玉交给自己一封信，当时没看，后来一连串的事，倒是把它忘了。“可是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你那日脱了孝服，去了城外，府里的下人收拾你衣物的时候发现的，找不到你人，就交给本王啦。”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萧艾有些生气。
朱权戏笑，“本王去暖阁找你，就是打算还给你的，可是看你当时为了三哥那么难过，本王也为三哥难过，所以，四哥的信嘛，就算了吧。”
“你……”
“干嘛？这原本跟本王就没什么关系嘛，本王替你保存到现在，你这丫头，应该感谢才是。”
萧艾察看封口，朱权不耐烦道：“你都说了，本王并非小人嘛，怎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呢？本王对它可不感兴趣。”
萧艾负气，还是欠身道：“多谢十七王爷。”
“行啦，本王告辞。”朱权甩手便要走。
“十七王爷，”萧艾叫住他，追上前去，“您……您会见到王爷的，对吗？”
“你有话想让本王转达？”
萧艾点头，欠身小声道：“请您告诉王爷，记得……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再让萧儿听到他病了的消息，萧儿一定也不会好好听话的。”
朱权扑哧一笑，萧艾满脸通红。
“知道了，看来三哥真的没有看错人，此话本王替你带到。”
回到栎临殿，萧艾紧闭了房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信，望着熟悉的笔迹，久违了的温暖浮上心头。
“萧儿，你父母的事，我很愧疚，我希望用一生来补偿你，好不好？不要再置气了，如今天气尚冷，在晋王府里，记得添暖些，我去京都了，回来之后，嫁给我。”
……
“小姐，你怎么啦？”柳儿听到里面动静不对，忙跑进来。
萧艾捧着那信，嚎啕大哭。原来真的只差一步，王爷是打算娶了自己的……
如今千里之遥，错的是自己的一生呐。
“王爷，你那侄子也太大胆啦，竟然敢这么骂你，老子忍不了啦！”火真气得直捶朱棣的桌案，朱棣只好身子后仰，免得被他八头牛也拉不住的火爆脾气吓着。
“哎呀，”陈亨气得一把扯回火真，“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儿，不就是个北伐的诏书嘛，你至于吗？”
“你个老东西，‘不就是个北伐诏书’？他那小孩儿，说得叫人说吗？有这么说自己叔叔的吗？还说什么‘以儒治国，仁义为先’的屁话，等老子打到了京都，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行了吧，听说这诏书是个儒生写的，你要找就找他去。”
“这个我知道，叫个什么方孝孺的，老子非把他打成个笑话！”
陈亨一听，噗嗤大笑，“你这个火里火真呐，打仗不含糊，骂人也不含糊。”
朱能走到朱棣的书案前，整理着被火真弄乱的东西，“王爷，你怎么不说话？”
朱棣抿嘴一笑，“陈懋说的不错，听火真将军吵架，的确比打仗有意思。”火真只好抄着手，不再吭声。
纳哈出道：“皇上如今下诏，派大军过来，我们和朝廷算是真的对立了，虽然我们平定了北平周边，但是这次才是真正的正面迎敌，而且是敌强我弱。”
“是啊，几十万大军，若是真的打起来，就我们现在的兵力来说，还真是件麻烦事。”朱能担忧道。
纳哈出道：“这几日，我去各处察看，很多士兵都出现了畏敌的情绪，看来，一旦打起来，我们还是要颇下一番功夫的。”
朱棣静心听他们说，一边想着对策。
张玉走进来了，“王爷，打听清楚了。”
“说吧。”
“统军将领是老将，耿炳文，领兵约十三万左右，以真定府为大后方，分别分兵在河间，鄚州。先锋部队约三万人，已继续向北过来了。”
“十三万？”火真忙打开那诏书，仔细瞅瞅，“不是三十万吗？咋就来着这么点儿？”
张玉望着朱棣，一笑，转身回禀火真，“老将军不要再生气啦，很明显，相比较皇上的这道诏书，王爷的那道‘告天下臣民书’，更顺应人心。”
纳哈出一捋胡须，“看来，小皇帝的确不能服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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