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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就已经升起了火，大雪纷纷下，油烟袅袅升起，为这寒冷的天气，凭添了众温暖。
不少人忙碌着，为婚礼宴席准备丰盛的餐食。
程光简单逛了一圈，便就前往大殿。
走在镇国公府府邸的青石板路上，目光不经意间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也正在这个时候，程光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看向道路一旁。
“世子。”
青鸾快步走了过来，她此时身上换了锦袄，束着三千青丝，夹在锦袄里，下搭着烟笼梅花百水裙，小脸在寒冷下略显苍白，哪怕她是拥有四品神通境的武者，在镇北城这般寒冷的天气下，依旧是有点顶不住。
青鸾快步走到了程光的面前，绝美的面容上，略显疲惫，这一天显然是为了程光的婚礼开始忙活了。
她打量着程光的衣着，嘴唇微撅，“世子，你怎么还穿着这身衣服啊，马上都要成亲了，都换成礼服了。”
程光笑着驻足，“不急啊，距离去迎娶秦雁秋到府上估计还要有一阵子呢，再说了，我穿这一身衣服也没有什么的……”
“不帅么？”
话说到最后，程光难得打趣似地朝着青鸾眨了眨眼。
青鸾看着程光，小脸微红，“帅是帅，不过不太合礼仪，哪怕秦将军他们不怎么在乎，我们镇国公府还是要在乎的。”
说着，青鸾走上前，轻轻拉了拉程光的衣袖，“世子，走吧，我带你去重新换一身衣服，待会还要去见面镇国公呢。”
程光没有固执，便跟着青鸾回了院中。
简单梳洗一下，换了精致的大红礼服，典型的新郎官的模样。
程光在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样，还是挺帅的，就是少点意思。
前世虽然他没有结过婚，但也算是没有吃过猪肉，见过猪跑了。
相比于前世，这个时代的婚礼，就要变得古板许多，没有伴郎什么的，少了自己前世那些逗逼朋友，不会那么有趣。
程光到结婚时，莫名有点多愁善感。
青鸾站在程光的面前，玉手带着一丝清凉，抚顺了程光的衣角，然后俏生生地后退，打量了一下。
眉眼带笑。
“好了，世子。”
程光点头，推门而出，带着青鸾向着镇国公府邸大殿走去。
一路上，程光发现镇国公府内已经多出了不少将士，他们看到程光时，皆是脸上带笑，恭敬地向着程光微微点头行礼致意，直到程光走完了，他们才重新低头做起自己的事来。
程光依稀能够听到他们的议论声。
“不得不说，世子真的是英俊非凡。”
“想来也只有世子这般人物，才能够与秦姑娘相配吧。”
“我们北伐军之中大多都是一些糙汉子，哪怕配得上秦姑娘这样的人。”
“唉，不少军中多少爱慕秦姑娘的小伙子，这下得半夜捶门哭泣喽。”
话说到最后，不少军中汉子都失笑起来，空气之中多出了一种快活的气息。
程光对于身后军中汉子的议论声倒是不怎么在意，大家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种打趣。
不过他们这些人说的话，有的确实是这样。
秦雁秋被北伐军中的不少将士称为女武神，不论是相貌还是实力，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
不知道有多少人爱慕秦雁秋。
只是大多数人，在面对秦雁秋时，多少会感受到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根本不敢对秦雁秋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将自己的情感全部默默地藏在心里。
秦高志此人，可以说，是这些暗暗爱慕秦雁秋一众人之中的代表了。
程光没头没尾的想着。
当回过神来时，已经走到了大殿处。
走进大殿。
镇国公程世远此时已经是换了一身新衣，不知道从哪个老箱底掏出来的华贵衣袍，崭新一片，仿佛是从来没有穿过般，特意就为了今天准备似的。
当镇国公程世远看到程光走进大殿时，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面上满是感慨。
对于程光这个孙儿，他见得实在是太少。
数年可能都见不到一次。
上次见，程光这个孙儿的身高刚刚长到他的腰间。
再相见时，便就已经是个比他还要高大些许的汉子，而且还要在他的见证成亲。
镇国公程世远心中一阵嘘唏，不免感叹。
打量着身着大红礼服，相貌俊美的程光，镇国公程世远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些许的慈爱，他向着程光招了招手，让程光走到面前。
他细细打量了一下。
为程光整理了一下衣服，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些许的笑意。
“孙儿，原本你的婚礼应该是在京都举行的，可是老头子我上终究还是想要见证你成亲的模样，便让你在这镇北城也举行一场婚礼。”
“镇北城没有什么好东西，婚礼也不太可能过于盛大，所以只能从俭，待你回到了京都，再好好再办一场。”
“只是京都的那婚礼，爷爷我可就看不到喽。”
镇国公程世远笑着，莫名的有点心酸感。
为了子孙后代，他这般年纪了，在别人早就已经在享受齐人之福时，他还在镇北城孤身驻守边疆。
对于自己孙儿，见得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此番程光成亲之后，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一想到这个，镇国公程世远这个威严无双的天人，苍老的虎眸微红，略显伤感。
程光能够感受得到镇国公程世远心中的情绪，也没有多说，微微行礼：“没事的，能够在这镇北城成亲，也是极好。”
镇国公程世远听程光没有抱怨麻烦什么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好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殿外。
“时辰应该是差不多了，孙儿你这会可以过去了。”
“哪怕只是从俭，迎亲这一步还是不能省的。”
“秦雁秋估计已经在府中等着你了。”
“快去吧。”
镇国公程世远微微挥手。
程光微微点头，简单与镇国公程世远闲聊几句后，便就带着青鸾，出了镇国公府邸。
镇国公府府邸之外，已然有一群将士所组成的队伍，列成长队，带有莫名的威势。
在程光走出府门后，有将士给程光牵来一匹高大似虎的异兽，这只异兽相貌非凡，气息雄厚，哪怕是以程光此时的修为，在面对这异兽时，还能够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异兽的脖间还挂着一朵大红花。
仪式感直接拉满了。
一旁的将士见程光看着异兽一阵怔神，便笑着解释道：“世子，这是国公的坐骑，平日里国公可是珍贵得紧，旁人碰一下都不许的。”
“今日世子前来，国公便让属下将这夺天虎牵过来，当作世子的坐骑。”
程光恍然，明白这大概就是镇国公程世远的一点心意。
哪怕镇北城没有什么华贵之物，但他也是想要把最好的东西，都拿给程光使用。
程光跨上马。
夺天虎哪怕实力恐怖，但在面对程光时，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抗，温顺似地低声吼叫了一声，缓缓踏步向前行走。
程光起身后，身后的长长的队伍也开始动了起来。
有将士擂起战鼓，没有多少战意，多了些许喜庆。
有将士举起刀剑，高声唱着战歌，为程光这位世子婚礼喝彩。
在镇北城这座战争之城成亲，所有的仪式都多了一抹军中色彩。
这一切都给程光带来一种新奇的感觉，不过并不讨厌倒是真的。
在一众将士的目送下，程光一路从镇国公府邸，走到了秦雁秋府邸。
不过几里的路程，程光却足足走了数刻钟。
沿途的将士实在是太多了，热情得不行。
就好像结婚的不是程光，而是他们一样。
程光多少也感受这些将士平日里压抑得太久，难得遇到一件喜事，便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待到了秦雁秋的府邸门前。
程光跳下夺天虎，走上前。
府邸前，有不少人已经在等待着程光了。
程光只是简单扫了一眼，除了一众侍卫之外，便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秦北风，秦高志。
秦北风见程光到了之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走上前，微微点头致意，简单行了一下礼。
“世子。”
哪怕他的女儿是嫁给了程光。
但是他的地位终究是不如程光，所以还是要有应有的恭敬。
程光倒是不在意这些礼节，笑着道：“秦叔，不用这般，我们随意点就好。”
秦北风见程光这般温和有礼，心中对于这个女婿也是无比满意，自家女儿能够嫁给世子，这简直就是几生几世修来的福气。
可是自家雁秋那般性子，可不像是能够讨得世子欢心的人啊……
未来若是恶了世子，那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秦北风心中不免叹气。
老父亲的担忧越来越重了。
不过，眼下他也不再多想，不曾犹豫，便招呼着程光走进府中。
“世子，雁秋此时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世子可以去接他出来。”
程光笑着点头。
跟在秦北风的身后，向着秦雁秋的闺房走去。
一路行走间，程光隐隐地能够感觉得到，背后有一股针刺般的目光，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他。
不用想，绝对是秦高志这厮。
程光哪怕是没有将目光落以秦高志的身上，此时也能够想象得出来，秦高志此时是有多么咬牙切齿。
只怕是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吧。
程光感受得秦高志的目光，只觉得有点想笑。
眼眸微微低垂，心中盘算着，过会要怎么给秦高志一个深刻的教训。
给秦高志一个教训，对于程光来说还是比较简单的，程光也只是简单思索了一下，便将秦高志抛之脑后，打算后面再找秦高志的麻烦。
眼下还得把这婚礼给走完。
不一会，程光便到了秦雁秋的闺房，驻足观察了一下，隐约能够透过纱窗看到闺房内，坐着一个略显不知所措，坐立不安的人。
程光推门而入。
秦雁秋的闺房景色，映入他的眼帘。
秦雁秋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她的房间，却是没有多少普通世家女子那般的柔情与温柔，也没有多少诗琴书画之类的东西。
最多的，便就是一些刀刀剑剑，梳妆案桌上，说是用来梳妆的，但却没有多少胭脂，只有一把木梳子，余下的，台上放满了兵法，古籍。
程光目光落到了坐在梳妆台前，头披红锦的秦雁秋身上。
此时无法透过红缎看清秦雁秋的脸，但是却能够看到，秦雁秋白皙如玉的双手，此时紧紧地握到了一起，指尖都有点稍稍发青。
哪怕她再怎么不在意这场婚事，哪怕她再怎么不懂男欢女爱之事，在面对这般情形，还是会多少感受到一股子紧张。
另外，程光也发现，秦雁秋一股大红衣袍的下面，似乎还有银白色的战甲。
啧。
这大概就是她最后的倔强了吧。
程光笑了一下，没有多说，走上前，没有多少拘谨之感，大大方方地牵住了秦雁秋的手，将之拉了起来。
秦雁秋的手冷冷清清的，虽然经常上阵杀敌，却是没有多少粗糙之感，起码程光握起来，感觉还是蛮舒服的。
只是秦雁秋似乎太紧张了，身体紧绷，战场上杀敌如麻的女武神，好像是不行了。
手心还有汗。
只怕面对妖帝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吧？
程光也不在意，失笑摇了摇头，拉着秦雁秋走了房间。
秦雁秋走出房间后。
一直在外等待着的秦北风当即是愣了一下。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秦雁秋，看着她红衣下露出的银月战甲，脸上瞬间多出了诸多黑线。
这倒霉孩子啊……
都成亲了。
怎么还把这战甲给穿着。
这是去成亲，马上还要与世子入洞房，不是与世子打架啊。
秦北风只觉得自家的秦雁秋已经没救了。
之前嘱咐她，让她换身好看的衣服，看来也全部被秦雁秋当成了耳旁风，只是从一边耳朵进去，之后就从另外一边耳朵出来了。
秦北风眼眸微瞪，有心想要对秦雁秋说些什么，但眼下世子就在秦雁秋身后，秦北风犹豫了一下，最后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开口了。
“世子，走吧。”
秦北风走上前，恭敬地对着程光微微点头，然后带着程光向着府外走去。
镇北城内的婚礼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程序。
若是在京都之中再举办一次婚礼，估计得要把所有的古制礼节全部都给走一遍。
程光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只在镇北城结一次婚也是挺好。
不过武月眉还有程知海大概是不愿意。
程光没头没尾地思索着，走出秦府，向着镇国公府行走。
他骑在夺天虎身上，秦雁秋则是坐上了桥，由将士抬轿。
秦雁秋坐在其上。
莫名地不像是个即将出嫁的姑娘，反倒像是个即将出征的将军。
程光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便有点醉。
这画面感。
简直绝了。
程光打量了一下秦雁秋后，目光落到了一旁秦高志的身上。
见这秦高志还是在以咬牙切齿地目光注视着自己，虽然他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并且还在自己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将自己眼眸之中的情绪尽数掩藏。
取而代之的，则是平静的笑容，甚至还能对程光恭敬似地点头。
丝毫看不出原本咬牙切齿的目光。
但这，依旧瞒不过自己这个被老六磨砺出来的观察力。
程光摩挲着下巴，嘴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了看秦高志。
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地将头扭了过去。
秦高志跟在程光的身后，多少感觉有点奇怪，怎么世子冲着自己露出这么奇怪的笑容。
难道是他察觉到我的心思了？
秦高志想到这，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
世子又怎么会关注我。
秦高志有点失落，看向了身边，坐在上华贵玉轿上的秦雁秋，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呆呆着注视着秦雁秋。
哪怕是看不到秦雁秋的面容，秦高志也能够静静欣赏这一幕。
忽然间，秦高志看到一道略显突兀的身影冲入了他眼前的画面中。
那身影骑着夺天虎，身穿大红衣袍，走到了秦雁秋的玉轿旁，脚下踏空，坐夺天虎上跳起，落入玉轿中，坐在了秦雁秋的身边。
牵起她的手，将之搂入怀中。
两个人贴到一起。
秦雁秋虽然有点惊慌，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抿了抿红唇，默默地坐在原处，玉手静静地放在程光的手心里。
什么反应都没有。
周围将士看到这一幕，顿时欢呼出声。
“世子和秦姑娘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
“说的没错，待会宴席开场，可得好好庆幸一下。”
“这天底下，能够与秦姑娘相配的人，估计也只有世子了，若是换成其他人，我一百个不答案。”
“你们看，秦姑娘好似也是喜欢世子，紧紧地贴在世子身上呢。”
众将士议论间，秦北风看到这一幕，原本忧心重重的面容，瞬间变得明朗了。
世子这般举动，看来便不是讨厌雁秋的模样。
大概率是喜欢了。
难道世子还就喜欢自家雁秋这般性子？？
秦北风不太懂。
但是觉得……
稳了。
脸上流露出老父亲的喜悦。
而同时。
一旁的秦高志只是看一眼，便觉得目眦欲裂。
尤其是听到身边众多将士说程光与秦雁秋相配时，他简直就差点绷不住了。
哪里配了！
哪里配了！
除去了心中升起诸多无能狂怒般的焦躁，秦高志此时看着玉轿上程光与秦雁秋二人，心中更多的是无力感。
之前他去京都说服程光，放弃秦雁秋。
就是因为他改变不了秦北风的主意，也改变不了秦雁秋的主意。
更改变不了镇国公的主意。
唯一的办法，只能让程光自己退婚。
可是没有想到……
他忙活了这么久……
最后竟然还是一场空。
秦高志紧握双拳，默默地低头下，牙齿咬着嘴唇。
名画。
——《屈辱的少年》
程光低眸看了一眼不远处人群之中的秦高志，看到秦高志想怒，但又不敢怒的屈辱神情，只觉得好笑。
倒霉孩子，真的是忍啊。
比忍者神龟还要能忍。
本来程光以为稍微刺激一下秦高志，秦高志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后面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秦高志。
现在看来……
这秦高志虽然是个舔狗。
但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舔狗。
好歹特别能忍。
后面还得再想想怎么对付这秦高志。
程光摩挲着下巴，轻啧一声，将目光从秦高志的身上挪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