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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一声冷笑传入小孩耳中,她尚来不及反应已被一双温热纤细的手拉起,抱到安全之处,她在那人怀里一动不动,害怕惊动那些无声的在鼻息间萦绕的暗暗清香,还有耳边清脆悦耳的声音。
“春色和时,花尚铺一段好色,鸟且啭几句好音,偏这些登徒浪子、波皮无赖,温饱之余做些让人厌恶之事。”
那人将她放下时她被眼前如玉般的容颜晃了一下眼,莫名的想起话本里不甘寂寞,敛了行迹降落到人间的花妖狐怪。
少年抚了抚她的满头小辫,微笑着说道:“去吧,此处今日不祥,不适合未及盛开的花儿。”
她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提着一箩筐的馒头朝人群深处奔去。
直到小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少年才转向那个仍旧与斗鸡纠缠在一起的康大郎,眉眼间不自觉冷了几分。手暗暗的伸向腰间的暗袋,那里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只有三郎平日里为他备下的一些药物。
这些东西他惯常是不会用的,但是心情烦躁之时他不介意找不长眼的人一试。
然未等他触到那个小瓶,身后又有一人撞开,这一次不再是稚嫩微热的小娇躯,而是一个泛着矜贵暗香的挺拔身躯,同时还有震耳的吵杂声不绝于耳。
“小心,马惊了!”
他只听到这一句,一道暗影便扑来,清淡的龙涎香在鼻息之间萦绕,他还开不及稳住身形便被一道强势的力道推了出去,“啪”的一声跌入了一旁一户人家的绫罗堆里。
诸天神佛呀,区区今年难道是忘了个您们那位上香了吗?您们托个梦诉一声,区区全数补上,何必如此消遣区区呢?
满天飞舞着五颜六色的绫罗云纱将少年纤细的身影和清澈的眉眼覆盖,朦胧视线里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他在那堆绫罗里度过了最初的眩晕后摸索着爬了起来。
“你无恙吧?”
一个声音传来,矜贵如玉悦耳动听,下一秒眼前如同彩虹般的光晕散去,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高高的将绫罗扯起,同时有一只同样模样的手伸到自己跟前。
“起得来吗?”
那人的声音清冽干净,少年心底却是一寒,默默的抬头,入眼处那人一身重紫,黑色的幞头下眉眼狭长,如同高天孤月,不冷不媚、不浮不躁,沉稳的看过来,却又清楚的让你感受到他心中的担忧。
适才我心底的森然是错觉吗?少年皱了下眉,握着那人的手站了起来,这一站不要紧眼前的画面却着实惊住了他。
“这是马惊了还是人疯了?”
到处都是四溢奔逃的人,各色的衣冠下唯一相同的是脸上惊恐的表情,唯有他们因为刚才那一推地处偏角一时无碍。
一声轻笑传来,他微怔,侧目看去那人却只是默默的看着慌乱的人群。
又是错觉吗?
“多谢阁下相救。”他拱手一礼,扬声说道。
那人摇了摇头说道:“客气了,此处今日不祥,小郎君还是速速离去的好。”
少年眨巴了眨巴眼睛,这话怎这么耳熟呢?蓦然想起这时刚才自己劝解他人的话语,或许今天真的不适合出门。
“正是如此,区区告辞!”
那人便侧身到一旁,因为少年的举动眼眸暗了一下。
少年心头一怔,停住了脚步,目色清冷看着那人。“我与阁下见过吗?”
“未曾。”那人回他。
是吗?少年皱了下眉,总觉得他们该是见过的。“如此,打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年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人身上,而那人的视线落在远方,他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少年心中微微一沉,未敢有片刻停留直直踏步而去。
到他完全消失后,那人才慢慢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身形晃动了一下跌坐在绫罗堆里,掌下微凉的异样传来,入眼处却是一个莹白的貔貅手玩件。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我家的绫罗呀,我家的云纱呀,我家的锦缎呀,我家的……”
掌柜的终于从人群中扑将出来,望着自家的绫罗堆嗷嗷作响,直到一锭耀眼的金锭子破空而来,虽砸的掌柜的心口作痛,然心内却是飞扬的,那一声声的“我家的“也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快速的改口道:”哎呀,这位郎君可又看上的,我家的织锦都是一等一的好货色呢……”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掌柜的默不作声,直看到掌柜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才默默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踏出西市。
与此同时,晨光普照的建安城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连绵的人群鱼贯般穿过承天门进入城中,一列商队随着人群慢慢驶入,高大的骏马拉着沉重的货物,咯吱咯吱的响着,守门的士卒查看过文牒后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领头的人,那人一身胡服、茂密卷曲的胡子覆盖了半张脸,却依旧掩饰不住他铜红色的皮肤,头上虽然戴着毡帽,但是茂盛的褐色卷曲发早已经和胡子连成一片,端端的往那里一站,如同一座小山,压得人十分的憋屈。
“米琼?”领头的侍卫长看着文牒的名字问道:“你是南塘商舍的采办?”
那人弓着腰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正是,正是。各位军爷有兴趣的来日欢迎莅临南塘商舍,米某一定好生招待。”
那侍卫长冷笑了一下,说道:“南塘商舍可是有名的销金窟,我等区区士卒可消受不起。米采办办完通关就请入内吧,过了这道门就进了我天颐的建安城。”
“多谢,多谢。”米琼笑意不减的拱手道谢,身后的马车连绵不绝的驶入建安城,一路上并不做停留,直入南塘商舍,那些押车的人多数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眼中虽有压抑不住的好奇,但是米琼未下令之前,他们的队伍丝毫不乱,一直到了花府的正门前见到了立于门前一身赭色袍衫的男子。
米琼愣了一下,他原以为第一个见到的人的会是五郎,却没有想到会是他,三月的阳光璀璨如碎金,铺撒在那人温和的眉眼间,数年光景顷刻间荡然无存,仿佛眼前之人仍是那个当花侧帽杯酒风流的少年。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脸上是茂密的胡须都遮盖不住的喜悦。“三郎?你是三郎!”
三郎浅浅一笑,说道:“许久未见,米大叔一向可好?”
米琼扶着三郎的手臂,眼中渐渐泛起泪水,口中直道:“好,好,一切都好。”
“米大叔……”三郎未料到他会如此激动,一时间愣住了。
米琼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的叹了口气。“米大叔老了,泪窝子浅,让三郎见笑了。”
三郎摇了摇头,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这人一直以来为自己而担忧心里生出许多暖意。“米大叔,回府吧,阿爹已经等您许久。”
“好,回府。”米琼这才回身看了一眼身后众人,一群年轻的小子顶着建安的太阳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三郎,这些人好生安置。他们都是初次来建安,不懂规矩的。”
三郎点了点头,说道:“米大叔放心,南塘商舍从不亏待自己人。伐檀,命人卸下货物,安置各位兄弟用餐。”
“是,三郎放心去吧。”
米琼瞧着三郎眉眼间的飞扬的神采深感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知那个如玉温文但是精明睿智的三郎终于回来了,这不管是对南塘商舍还是花家都是顶顶好的一件事。
踏入南塘商舍,一路繁茂的合欢树上开始有欣然的绯红晕出,摇摇曳曳的俱是熟悉的画面,合欢树下偶见随风摇曳的萱草与之相伴,那当是花宴那老头新近种下的,年少时那老头风流成性,极少归家,常被家中父母念叨。于是他这个时常陪在花老头身边的侍从记住了花家老夫人的一句话: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父母的思念年少时的他们不懂,如今为人父母了,看着这些萱草心中所念不免就是希望那些远游在外的孩子们早些归来罢了。
“五郎近日可安好?”
想来幼子归家,花宴那老头心里必定十分欢愉。
三郎点了点头,说道:“他一切安好,只是米大叔归来的事情暂时瞒住了他,如今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米琼笑了笑,知道那孩子生性活泼,不是存家的主儿,也并不在意,只道:“由他去吧,这时候见到他我大概不能好好与你阿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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