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ecutioner Lifts His Sickle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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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住少年人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了!”他粗喘了几口气,又不甘心地加道,“你一介平民,你懂我们……你懂我们的什么啊!!”
“前辈,我入队的时候,是您带的我。我那时候窝囊,也没什么本事,出任务的时候,不知道被您救了多少次。”户川江抓住渥美鸣介的手,从自己褶皱的衣领上扯下来,“我不想你死,你走吧。不管你在盘算什么,都停止,然后回静灵庭去。”
“……你这狂妄的小子,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渥美鸣介后退几步,拔出斩魄刀来,剑指少年,“在我手下打杂才过了几年,你是哪里来的自信,恩?”
“把刀收起来,前辈。”户川江几乎是同时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仍是有些伤心的模样,叹道,“刀出鞘,会死人的。”
“你就这么护着那个蜂家的女人?甚至为了她,要坏了隐秘机动的规矩?”
“别自己瞎定规矩啊,前辈。二番队也好,隐秘机动也好,一向是谁强谁上,什么时候跟出身高低有关系了?绡绫很厉害,这是有目共睹的,卍解也掌握的很不错。她都不够格,我们这两百多号人谁能行?”
“你因为一时的便利,就忘记了对夜一大人的忠诚吗?阿江,你忘记自己曾经宣誓效忠于她了吗?!”
“我宣誓效忠的,并不仅是四枫院本人,更多的是隐秘机动这个组织。”
“你这个忘义的……”
“醒醒吧前辈!四枫院夜一已经不在了!她叛逃了!离开了!抛弃我们这些下属了!她曾经的确是个令人敬仰的伟大头领,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要做梦做到什么时候啊!”
“……”
“四枫院的时代,早在她踏出静灵庭的那一刻起,就完结了。”
少年掷地有声的这句话,仿佛是给渥美鸣介内心所坚持的信仰判了死刑一般。虽然早就知道户川江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但是真的听到他直白地说出来时,渥美强烈地感到自己被背叛了。
“……拔出刀来,户川江。”
被愤怒驱使的渥美鸣介对着少年下达最后的通牒。
“交涉失败了啊。”户川江又扒了扒乱糟糟的短发,有些勉强地笑道,“我很遗憾,渥美前辈。我是真的不想你死的。”
说话的时候,虽然户川江只是反握住刀柄,并没有其他动作。但渥美鸣介能够很清晰地感知到少年的灵压在有意识地聚集提升,这使得他警惕地握住刀,提防着随时可能进行的攻击。
“……行刑吧,刽刻。”
居然一上来就始解!莽撞的死小鬼!
渥美鸣介先发制人,解放语才咏唱完,他便一刀朝着户川江的面门砍去。
那小子反应虽然快,但是瞬步笨拙得很,这么大动作的斩击,他又在解放途中,没可能避开的!
然而渥美鸣介的斩魄刀划过空气,只斩进了面前的土地里。
他睁大眼睛,发现户川江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不可能的!
——渥美鸣介的脑海里尖利地划过这四个大字。
不可能,那小子的灵力比我低了好几个档次,我没可能看漏他的行踪啊!
不不不,与其说是跟丢了,不如说自己刚刚连户川江的影子都没抓到。简直就像……简直就像那家伙凭空消失了一般。
甚至连灵压……
连灵压都不见了!
这种灵压诡异的断档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地,户川的灵压从自己的身后跳了出来。
渥美鸣介没空细想刚刚诡异的现象,下意识地就要转身寻找对方的身影。
与这个念头一起冒出来的,是无数的、杂乱的陈旧记忆。重要的不重要的,自己还记得的已经遗忘的,全部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转身的动作仿佛静止了一般的缓慢,甚至连落叶下坠都停滞了下来。
年幼时因为贸然偷看了一眼四枫院家的公主,被狠狠毒打的疼痛;
年少时父亲指着高廊顶端,软轿之上的那位大人,说那将是自己一生服侍的主人的憧憬;
入队时意气风发的自己,被毫不起眼的蜂家少女打败的屈辱;
三十年前邋遢的少年第一次参加任务时,吓得腿软的好笑样子;
队首室里惬意地窝在榻上,一口一口喝着酒的大人,把另一个酒坛扔给自己;
受不住寒冷,却仍云淡风轻地微笑着和友人聊天的,如玻璃一般脆弱的贵族青年……
渥美鸣介的灵觉能力在整个静灵庭都是首屈一指的。
不仅能辨认出灵力的大小,更加难得的是,他能够细致地分辨灵觉中的每一个神经末梢,以此得知对方灵力的“属性”。
这与其说是一种技术,不如说是与生俱来的天分。只要稍微接触到对方的灵压,渥美鸣介就能够近乎精准地分析出对方的实力。
所以在户川江的灵压再次出现时,几乎是立刻,渥美就明白了。
如果说那个陌生人与朽木苍纯的灵压,像是庞大却脆弱的玻璃工艺品,缺乏杀意和厚重感的话……
那么自己身后这股灵压,用一个字概括便足够:
——死。
所有的灵压,全部浓缩在一点,传达着这唯一的信息。
落叶仍然停在半空中,渥美鸣介的思想也跟着乍然而止。
连带着终结的,还有他的回忆、呼吸、与灵压。
户川江反手握着只有匕首长短的斩魄刀,立在自己前辈残余的身体后。
渥美鸣介的头颅飞在半空中,最终“咚”的一声落在草地上。
动脉中压抑的血液井喷一般地喷薄而出,户川江也不避开,任由鲜血撒的自己满头满脸。
他转过脸,看向死寂的人群,眼里仍是那副伤心的神情。
“你们……”
嘴里只蹦出了两个字,户川便再也出不了声。
在首领被击杀之后,这些人非但没有露出怯懦之意,反而一个个眼中充满了激烈的斗志和……怨恨。
——看来劝退是完全没必要了。
秒杀渥美鸣介的少年此刻像是狼一般弓着身子,死死攥着斩魄刀。血迹模糊了他的面孔,只能勉强看出他咧开了嘴,似乎是在笑。
“你们似乎都做好战死的觉悟了,这很好。”户川江高举起右手,将刽刻托到高处,仿佛宣言一般地激昂高声道,“出发前,都对自己的家人告别了吗?吻过爱人的脸颊了吗?有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吗?如果是的话,就别犹豫,一块儿冲上来吧!”
“不需要以多打少感到羞愧!毕竟只有活下来,才能有那种奢侈的感情!”
朝洛护送队最后的十五名队员手握武器,杀气腾腾地向着少年冲去。户川江仿佛感受不到危险,仰头望着自己的斩魄刀。
当第一把刀马上就要舔上少年漆黑的死霸装时,户川江毫无声息、毫无预兆地,凭空消失了。
“而作为邢军副军团长,我将亲自对叛徒执行死刑。”
空气中,只留下少年一句稍显沉重的话语。
十五名死神的动作在同时,都呈现了诡异的停顿。
户川江的身形重新出现,他也不顾刀刃上的血迹,将斩魄刀缓缓收入鞘中。
“咔。”
刀入鞘,发出一声脆响。
鲜血从他身后每个人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眼中还残存着怒火,却永远失去了生气。
身体随着灵魂的逝去,成为了无意义的灵子块,沉重地倒地。
这些将隐秘机动与二番队拖入过去的,腐朽的枷锁,我会帮你斩断的,碎蜂。
无法帮你分担重振组织的责任,我至少要挥剑为你清除阻碍。
户川江皱着脸,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晕染了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
他一声不吭地将眼泪抹掉,却把自己的脸弄得更加狼狈不堪。
一如那时,满脸是泥的邋遢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