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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停车场到西餐厅,不过五分钟,但对此刻的程爱瑜来说,这段路却特外的长,似乎脚也变得沉重。但一想到景煊,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就好似被冲了电一样,来了精神。
说真的,她还有点儿小小的紧张。虽然这种老婆见小三的事儿,她见过,也听过许多同僚采访后的笑谈,但她这个不同。见的这号人物吧,既不是只谈情,明显缺爱的小三,也不是只谈钱,明显卖身的二奶,若非要有个归类,大概只能划到脑残粉的一类里。且这个粉景煊粉的执着的女人,还有点儿轻微的妄想症,总觉得她这个正牌老婆,是抢了她的……
想到这儿,程大小姐忍不住笑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叹了口气,暗中做了个总结——这大概是她程爱瑜人生里的又一个第一次吧!
“小姐,请问几位?”
“我找人!”
餐厅门口的迎宾小伙儿,热情的给她拉开了门,彬彬有礼的出声询问。程爱瑜拿着手机,翻出柳眉发来的短信,朝小伙儿的面前晃了下,那小伙儿到柜台前查了下,就立刻带着程爱瑜过去。
“程小姐,就是这里,请进。”迎宾小伙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落痕迹的皱了下眉头,又补充了句:“那位小姐已经在里头等您很久了!”
程爱瑜微微点头,算是致谢,转身就推门走近包间。
她原先想,柳眉有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还不热情的用暴力来迎接她?可结果,差点惊得程大小姐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甚至有点儿怀疑,这餐厅里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此刻柳眉的那股子热情劲儿,会不会是在这儿吃错了东西造成的。
比如——毒蘑菇?!
念头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程爱瑜笑了笑,就将那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给甩开了,转而提高十二万分的戒备,抬眸神色淡然的看向柳眉。
“小鱼,你来了!来来来,快做,我都等你好久了!”
柳眉瞧见她进门,就赶忙站了起来,神色热络,动作更是热情不已的朝她的手臂抱了过来,作势就要拉她过去入座。
但程大小姐打小就被灌输这么一条信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程爱瑜还是很果断的伸手,冷漠的拂开柳眉就快碰到她胳膊的双手,略略趔开些,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同时,她漠然的视线,就那么淡淡的,仿佛在不经意间的从柳眉神色相当热络的面上扫过,嘴角勾起一弯及浅的弧度,却是那样淡然而又从容。
“柳小姐,我们还没有那么熟络,请叫我程小姐,或是——景太太。”淡漠而又疏离的话语,略带几分挑衅,但用那婉转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出来,却叫有心人柳眉有种被人扇了两耳光的错觉。
她的神色显然一怔,却在下一秒,很好地将心中的那份说不出的感觉,给遏制住了。接着,又咧开嘴,勾起了那伪善的热络,再度向她贴了过来。
“哎呀,这一回生二回熟吗!你看,这程小姐,或是景太太的,叫起来多生疏,前者总是小姐,小姐的,惹人误会,后者平白的把你给叫老了,多不好。不如这样,你叫我眉儿,我叫你小鱼,嗯?”
改变战术的柳眉,暗暗想着,这伸手还不大笑脸人呢,她程爱瑜不会连番拒绝她吧!
但没想到的是,程大小姐还真不是一般人,更不可能遵循这一般人的规矩。这不,笑容明艳的她,在柳眉这一连串颇多暗中讥讽的画外音里,依旧气定神闲的用那双似笑非笑的清亮的杏眸,好整以暇的睨着她,好一会儿才浅笑着开口。
“柳小姐说话太有意思了,虽说这称呼不过在舌尖儿上打个滚,但也要打的顺才成。有些别扭的,让人叫了都觉得跟说脏话似的字眼儿,最好还是别从嘴上过,免得给自己找气生。所以,柳小姐还是叫我景太太,或是景夫人吧,我比介意被你给叫老了,反正年岁在哪,老不老看看这张脸就知道了!”话音落,程爱瑜稍稍顿了下,余光从柳眉的面上扫过,在她渐变黯淡的眸间稍稍停滞,随即眯起了眼睛,嘴上却说得一本正经:“至于这一回生二回熟吗,那也要和眼、投缘,这才能逐渐熟络。若要是不合眼、不投缘,一看生厌,再见生恶的,谁还要和她熟啊,那不是诚心给自己添堵吗!”
“呵呵,程——小姐,果然是牙尖嘴利啊!”
紧紧地攥着拳头,柳眉看着在她面前优雅落座的程爱瑜,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前功尽弃。她拼命的绷紧面上虚伪却标准的笑,尽力让自己更大度一些,更宽容一些的,向程爱瑜展示着自己。可她这一句称呼,就已经出卖了她难移的本性。
“我会把这句话,当做在夸我。”程爱瑜的神色,依旧平静的看着柳眉。但无形中,却让柳眉感到了一股被逼视的压力,从她淡然的眉宇间,隐隐散发。
不要脸的贱女人!小母鸡!
柳眉在心里狠狠地骂这程爱瑜,快要被这酸意给腐蚀黑了的心肠,变得更加扭曲、狰狞。她是死都不会叫程爱瑜一声景夫人、景太太的,因为在她的心里,那位置,只能是她的,是程爱瑜这不要脸的小表子,用美色从她的手里给抢走了!
恨,妒火在心底燃烧着,越来越旺盛。
柳眉这次显然是学乖了,就连带着的假面具,也比平日里更为坚固一些。她拼命的维持着面上的热情,对好似再看她,又好像眼里压根没有她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伸出了手,并将面前的一份菜单递给了她。
“既然来了,也别干坐着,程……程妹妹,我这次找你呢,就是想和你叙叙旧,说说话。看,我光顾着招呼了,都快忘了,要给你点点儿东西。你瞧瞧,有什么喜欢的?这家的咖啡不错,有几种起司蛋糕,也是他们家的招牌。若是饿了,还可以叫份牛排,他家的莎朗牛排,味道相当的好,要不要我再给你推荐几个特色菜?”她殷勤的将菜单推到了程爱瑜的面前,很是豪爽的继续说:“你尽管点,别给我省钱!”
垂眸,程爱瑜不经意的瞟了眼面前的那份菜谱,嘴角微微一翘,轻哼了声,随即就将视线打菜谱上划过,落在了柳眉的脸上,心里一直觉得古怪,不知道这女人再打什么主意,但却依旧不想再和她在这么消磨时间,干脆直接进入主题,省得她回头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给自己添堵。
“柳小姐,这姐姐妹妹的那套,等你做梦穿越了,用在后院的女人身上吧!我,不屑这个。至于这什么特色菜,招牌小吃的,我就不要了。当然这不是在给你省钱,而是因为,我这人呢,是典型的享乐主义,对吃的要求很高,这家店的东西,没有一样和我的口味,所以,我不会去尝——”
眼神闪过一抹讥诮,程爱瑜嘴角的笑意依旧温雅,但直直地闯入柳眉眼中,却多了种说不出的轻蔑。稍顿,她双手交叠,姿态优雅的放在膝头,眸光明明是平视的看向柳眉,却叫微微仰着脖颈的柳眉,有种被俯视的错觉。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卑微、渺小,毫无存在感!
“其实,这就和选男人,交朋友一样,不合适的,我从来不要!”
程爱瑜话里话外的暗示,就像是一把干柴,直接投在了她的胸间,让那原本闷闷地火苗,瞬间上传,烧的更加旺盛了。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程小姐还是那么奢侈的一个人啊,真不知道,煊子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和你的加在一起,够不够养得起你一个人的……”她话里有话,眼神更是意味深长,好似在感叹程爱瑜的败家,而眼底的那点儿不屑,若要解读出来,就是对程爱瑜赤果果的侮辱,好似在说程爱瑜非要被人包养此案过活一样。
“我没有必要和你汇报,我和我丈夫的经济状况。且我和你不同,我不需要靠男人来养活,更不需要觊觎别人的男人!”
程爱瑜一直坚持,女人要自力更生,要有自己的经济来源,才不会被时代给淘汰下去。而聪明女人向来不需要靠男人来养活,但她们会选择有能力养家的男人,她们的外表可以柔弱,但内心一定坚强!
微扬眉梢,程爱瑜冷漠的看着神色俨然变了的柳眉,嘴角的讥诮微微加深,心里却萌生了一个坏坏的想法——原来,看着柳眉被逼的撕裂了假面具,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程爱瑜,你别给脸不要脸!”无法再忍受她的冷嘲热讽,面皮绷紧的柳眉,最终还是没能战胜心中的妒火,崩了。
“脸不是靠人给的,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争的!你只要有本事,别人不想给你脸,都不成。相反,你要没本事,就算舔着脸去求人家给你脸,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浪费时间去施舍。到头来指不定换来的,就两巴掌,哦,也许别人心情不好,还会多给你一鞋底,作为你惹人眼的——”
反唇相讥的程爱瑜,抬起那曲线优美的脖颈,微微扬起她高傲的下巴,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斜睨着面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柳眉,用鼻音嗤笑了声,陡然压低了声音,眼神也跟着变的锋锐无比:“怎么,不装清纯可爱粉嫩嫩的白莲花了,军中之鸡?可我还等着你,给我演琼瑶剧,一哭二闹三上吊,接着头晕目眩在病倒的博取同情呢!”
“哼,我是军中之鸡,你也没比我好哪去,bitch!”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眉干脆卸下面具,不装了,鄙夷的斜了眼程爱瑜,就用那嘲弄的口吻挖苦道:“人家都说新婚燕尔,小夫妻都粘的和强力胶似的,形影不离。你呢?你和景煊才结婚几天啊,这就被他给抛下了,嗯?这还不如我呢,好歹,我当年和他一处工作的时候,还天天和他黏在一起……”
“所以你们没走到一起,永远都抛不开‘革命同志’的关系。毕竟,这经常黏在一起的东西,就跟那小孩子手帕上脏兮兮的鼻涕似的,用久了就得立刻洗掉,洗不掉那就只有丢了。”
程爱瑜换了个姿势,舒服的窝在卡座里,瞅着撕破脸皮的柳眉,垂眸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抚了抚,漫不经心的接着说:“看在柳小姐你那么‘关怀’的份上,我就再教你一招——这人人都知道,距离产生美,不是说什么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异地恋,而是人与人之间,要给彼此充足的独立的空间,不要过分占用。那些整天黏在一起,恨不得把老公当钥匙扣,随身扣在裤腰带上的,迟早会因为过分的贴近而厌烦、疲惫。你若不信,可以试试一年四季洗澡吃饭、出门会客,无时无刻都穿着同一件衣服。你要是真喜欢这感觉啊,那只能说明,你是个重口味的,发霉发臭的家伙!”
“你说谁发霉发臭,程爱瑜,你好歹也是有家教的,说话放尊重点!就像你这样,那点配得上他!”柳眉气势蛮横,眼睛瞪得贼溜圆,扬手指着程爱瑜就是一通呵斥。并不忘嘲笑道:“你那些破理论,我没兴趣听,反正——你就是个被煊子抛弃了的可怜虫。他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趣,男人嘛,偶尔是会偷食的,你不过就是他的一个开胃点心,长的还算不错,又没穿着我们这身军皮,自然新鲜。等过了这新鲜期,你就等着被彻底换了吧!”
“哈,换谁,你吗?我是不是该拍着心口说,人家好怕啊!”
程大小姐被柳眉没由来的自信给气乐了,仰头看着她,忍不住的笑了几声。但在柳眉渐变狰狞的神色中,她也很快的收敛,眉眼间渐渐浮起一层寒霜,隐藏的威严也缓缓流露,似乎在眼眸相处的刹那,迸射出一股子锐不可当的锋芒,让柳眉无意识的朝后趔了下。
“你……哼,别瞪我,我可不怕你!”
“哧,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强调这种话。”收随意的搭在沙发扶手上,程爱瑜微微一撇嘴,将带着手表的手,在柳眉面前晃了下,冷声开口:“题归正传吧,我不喜欢对没必要的人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十分钟,我只给你十分钟——说吧,你见我的的意图!”
“请你离开他,我会帮你!”
闻言,程爱瑜半眯着的眸子,就那么悠悠地睁开,讥诮的看着眼前的柳眉,仿佛再看一个神经病人那样,有点儿意外,又有点儿无奈。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程爱瑜睁开的眸子,有那么慢悠悠地眯了起来,眼帘垂下的刹那,眼中泛起一团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嘴角却勾起一弯冶魅的冷酷。稍顿,那婉转的声音从唇齿间划过,却好似附着着一层寒冰,冷的吓人。
“这青天白日的,柳小姐就开始说梦话了?看来,这十分钟,我是没必要浪费了!”
话音落,程爱瑜直接起身。
“站住!”柳眉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抓住程爱瑜的包带,眼中迸射出狠戾的情绪,仿佛要吃了她一样。高呵一声,脸色也变得阴冷阴冷的,在程爱瑜转眸间,用那种阴测测的口吻,威胁道:“程爱瑜,我今儿既然有把握让你来,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走!你听着,你若敢不答应……”
“不答应你又怎么样?柳眉,你好歹也曾经是一名军人,虽然我不知道你这种素质的人,是怎么通过政审的。但你不会无耻到,打算威胁我,或者给我一刀,了结了我吧!”
程爱瑜面不改色,似乎并没有被她突然发狠而吓到,反而比刚才更为镇定。尤其是那双含着说不出的风韵,流光潋滟的眸子,深邃的更显莫测。
唇角翘着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像只奸诈的狐狸,正等着猎物落入她早就设好的圈套。
但这有点儿诡异的笑,落入柳眉眼中,却让原本就有些疯癫了的她,彻底的无法判断这笑容里的虚虚实实,只觉得惊慌,感到惶恐。她无法察觉心底深处,因为那种不确定的胆怯,而渗出的寒意,纠缠着那心虚的发慌的感觉,叫她不自觉的颤了下。
可她很快就稳住了自己。
心中坚定这一个信念,她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不如就拼一次吧!就算她什么都没了,也不会让这女人好过!
“程爱瑜,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了,根本不怕你!还有,我提醒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不知道你踏出大门后,会发生什么事儿!但你记着,不论是什么,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责任,是你……是你逼我的!”
柳眉面目狰狞的嘶吼着,声音撕心裂肺,伴随着她满腔的恨意,在这一瞬,迸发了!
同一时间。
齐悦私房菜管里。
景煊将手中的合同书扬了起来,抬眼看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齐默勋,目光凝重。
“给我个理由,和你合作的理由!”
清冷的嗓音低沉性感,却难掩这人骨子里的高傲与威严。
对齐默勋来说,这样的人并不适合成为合伙人,但如今却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似笑非笑的看着景煊,齐默勋双手交错,十指交扣,手肘垫在餐桌上,交扣的十指则支撑着下颌,带动着身体微微前倾的平静的迎上景煊深不可测的目光,凝视着他深邃的眸中的那种说不清的复杂,嘴角缓缓翘起。
就那么专注的看了会儿,他忽然哼笑出声,妩媚的桃花眸也在这时眯了起来,眼角微微下垂,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妖魅,与邪肆。
“因为恨,你有多爱程爱瑜,我就有多恨舒晚——恨之入骨!”
色泽柔润的红唇,微微掀起,齐默勋用那平静的带着几分哂谑的口吻,缓缓地说着。嘴角勾着的弧度中,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坏,而这明明平缓的声音,却让人仿佛置身于海啸掀起的浪头里,惊恐、慌张,不敢靠近。仿似只要轻轻一触,便会被这汹涌澎湃的海浪,给打的尸骨无存。
危险。
邪佞。
这是如今的齐默勋,给景煊的感觉。和程爱瑜等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曾经的齐默勋,绝对是两个极端的对比版。而在景煊听了齐默勋的话后,心里也就多少明白了一些。虽说齐默勋没有开口表明他和舒晚的关系,但他刚才的那句话中,却暗含着一层更深的意思——
有多爱,就有多恨!
景煊没有在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将实现有落在了手中的那册合同书上。目光微灼,好似想要将文件夹灼出个洞来一样,越发的深邃且迷离。
沉默间,齐默勋的目光一直都凝注在景煊的身上,但思绪却依旧被当年那些陈旧的,不愿想起事儿牵动,逐渐抽离。
他想起几年前的晚上,他的父亲,把一身狼狈的舒晚带回了家,对他说:“默勋,这是我最重要的助手。”而三个月后,他的父亲拉着整日出双入对的,早已被金钱堆砌包裹的光鲜亮丽的舒晚,再次对他介绍:“默勋,我要结婚了。”接着又是三个月,三个月后,舒晚一脸无助的,哭着闯入了他的房间,抱着他,对他说:“勋,我怀孕了!怎么办,我们……我们一起逃吧!”
再之后——
不,没有之后,他也不准自己的人生中再有人提起“之后的事儿”。因为那后头的事儿,肮脏龌龊,害得他几乎失去的一切,害得齐家差点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好在,那些污点终究都已经洗干净了!而今,那女人既然重新回来,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么,她曾经欠下的债,也是时候让他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不惜一切代价的,追讨回来!
想着父亲临终前绝望的眼神,想着怀中幼子躺在恒温箱里身上背插满了管子的模样,想着……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就恨不得立刻掐死那女人。但转念想想,他就立刻收起了那些太过便宜了她的念头,抬眸看向景煊:“景少,要不要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看来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景煊不落痕迹的皱了下眉头,随即抬起眼帘,眼神淡淡的看了眼齐默勋,就将视线移开。但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冷漠而又威严的声音,就又钻入了他的耳中:“我没兴趣,但我答应和你合作。不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小鱼解开心结,同时保证她的安全!”
齐默勋微微扬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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