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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包了,开始擦洗身上。香胰子去油污,粗麻布搓灰,完了,用铜盆兑一盆净水,从上往下冲一遍,捞出来,拿大手巾擦干。炉子边现烘烤着干净的亵衣亵裤、加绵里衣、夹绵袜子,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外头依旧穿日常的棉袄,新的外衣要等初一早上才能上身。
若萧洗完后,轮到若苏三姐妹洗。
三个人相互帮忙递送衣物、搓背擦身,唧唧咕咕说说笑笑,一点也没觉得冷。
老三却是一直等到妻妾洗完了,才开始忙活自己。
算下来,家里洗澡倒跟打仗一样,费时又费力。
“哪天要盖新房子的时候,千万记得把浴室好好弄一弄。”浴后,叶氏坐在大炕上喝暖身茶的时候,不无感慨道。
“还有茅房。”香蒲补缀道,“天暖的时候不觉得,冬天就觉得特别痛苦。想去,一路上冷得发抖。蹲一刻钟,感觉屁股都给冻掉了。晚上黑乎乎的,吓死个人。害得我每次都是憋的不行了,才不得不去。”
“姨娘说真的?咱家要盖新房子了?”若萌眼睛发亮,若苏同样地全神贯注。
香蒲扁扁嘴,道:“早晚的吧?萧哥儿以后娶媳妇,咱家眼下的这房子,肯定不够用啊。是吧,姐姐?”
叶氏白她一眼:“性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差这一年半载?”
“不差!有姐姐这个话,就是三年两年都等得。”香蒲如同捡了宝,欢喜得见眉不见眼。
叶氏沉下脸,道:“看你那轻狂样子!穷汉乍得个毛驴似的,就是有点福分,也给抖擞掉了!”
香蒲假咳了两声,立马肃正了颜色:“姐姐教训的是,做人切不可张狂得意,要时刻牢记福祸相依的道理。”
“知道就好。”叶氏丢开手巾,拾起梳子来给若萤梳头。
她的发型是最简单的,只消把全部头发拢到头顶,打个结,再用发带紧紧扎束起来即可。
不像若苏她们,要分开,要扎辫子,要插戴,要各种花样。
前头又派了个小厮过来请。
老三没让他进门,就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应下了。
刚擦黑,老三两口子便领了孩子们到前头团年了。
香蒲一直送出大门,眼见得拐上池塘边的小路,远远瞧见后门上的婆子迎出来,这才吸着冷气,一溜小跑进了屋。
她的事情也不少,要剁交子馅儿,要和面,要预备好炒菜吃酒所用的各种配料、器皿。
若萤背靠被褥,搭着一条小棉被,看香蒲揉面。
炕桌上摆放着各色小茶点。
“姑娘喂我块姜糖吧。”香蒲是个闲不住嘴的。
若萤便拈了一块金灿灿的姜糖,送到她嘴里。
这块姜糖引发了香蒲的不尽感慨:“我记得以前过得最穷的时候,家里连块姜都买不起。有一年春天我病了,嘴里发苦,一心想吃片姜。你也知道,那个时候的姜是最贵的。可咱家怎么也找不出一点来,哪怕是个姜蒂把。有心去买,买少了,人家不卖。没办法,姐姐只好去跟人借了一块……”
若萤点点头:“这些事,娘从来都不说。”
“姐姐就是那种人,背后哪怕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人前也一定要作出吃穿不愁的样子来。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一想起来,心里就怪不是滋味的。要是没有我,这个家的负担肯定要小一些。”
若萤自动忽视了她的自怜自艾:“姨娘本家姓什么?”
“那还记得住!”对于自己不幸的童年,香蒲似乎并没有太多感情,“听说,我给捡进钟家的时候,就只有萧哥儿那么大。快要饿死了,一下子对上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感觉就跟进了天堂似的,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事!不怕姑娘你笑话,至今我都还记得那一桌子的饭菜呢,实在是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这么说,姨娘在钟家二十多年了?”
“可不是!一晃就过去了,没怎么觉得呢,人就老了。”
“姨娘太谦虚了。你没听见前头的丫头婆子们都在议论,说姨娘跟成了精似的,这么多年以来,非但不见老,反而比年轻时候还有味道呢。”
女人都爱甜言蜜语。
香蒲摸摸自己的脸,难掩喜色:“我也这么觉得呢。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不是替爷生了个儿子,而是跟你娘做了姊妹。”
“连你都嫌弃我爹,估计他小时候的为人也不怎么样。”
有道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凡人总有缺点,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但她一向信奉“人性本善”,如若不是生长的环境出现异常,她才不相信自己的亲爹生来就是钟老太爷所说的那样不堪。
她的这句话,戳中了香蒲的某根神经。
她敛了笑容,喃喃道:“爷小时候,倒比那几个兄弟都好呢……”
不像大老爷、二老爷那么霸道,致使下人跟使唤畜牲似的。稍有不遂,非打即骂,主子派头十足。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有了生杀予夺的威势。
因为态度高傲,加上又是嫡出的,阖府的奴婢没有不争相取悦讨好的。为了能得到宠幸,构陷倾轧、诽谤离间的事儿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