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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公子裂月神志不清地拉着夜沫絮叨了大半夜,快黎明时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沫这才叫了下人将他扶回房间去休息。
白天下午时,夜沫又在院里遇见到了他。
他却已经是平日里那副干净清润的模样,浅笑着对她说一句:“昨晚我喝醉了,说了不少胡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夜沫点头,没有提起昨日的情形,他亦没有追问。
夜沫走后,公子裂月的神色却似乎又有些落寂。
“公子,今日可有什么安排?”身后顾连晋问他。独孤拓的事情过后,公子裂月暂时都没有什么新的动作,昨日里沉月王却突然立了独孤熠为太子,公子裂月又大醉一场,今日顾连晋便不免问一句。
“暂时不用做什么,你缓缓在他府里多增些眼线就是了。”公子裂月淡淡说道,“还有,宫里面的那些眼线也适当再增加一些。”
“是。”
沉默了一会儿,公子裂月又突然说道:“现在,和我去趟天牢吧。”
顾连晋听不出他声音里面的情绪,只道:“是。”
月阙城北侧,座落着整个王城内最森严的天牢。
走入牢狱内,越过那一排排黑漆的铁栏,再继续往里,一直到那阴暗潮湿的走廊尽头,便是关押重犯的重牢。整个牢房房间由钢铁所筑造,门上又加了几条沉重的铁链锁。
公子裂月闻着牢狱内特有的潮湿腐臭味,站在那个特殊的牢房门前,顾连晋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看管牢房的官差正在替他打开门上的铁链锁。
“哐当哐当——”
铁链敲在门上,发出沉重的金属敲击声。
“公子请进。”门被打开后,那个官差满脸讨好地冲着公子裂月笑道。
谁都知道,没有了这间房里面关着的那个人,如今站在房间外面的这个年轻人便会成为整个月阙朝野上最炙手可热的人。
公子裂月没有理他,独自平静走入那牢房内。顾连晋站在门外,漠然扫一眼那官差,官差便识趣地去了别处。
“七王叔,在牢房中过得可还好?”
公子裂月走入那间牢房,看到被层层铁链锁住的独孤拓,淡淡问一句。
“你说呢?”风光富贵了三十多年的男人此时被困在这冰冷的四壁之间,华衣褪去,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粗布素衣,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也已经散乱,模样颇是惨淡。
“我没有待过天牢,自然不知道好不好。”公子裂月勾唇,眼中并无表情。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与你提起过,前些日子我府上收了一个孩子。”独孤拓仿佛丝毫不在意他的奚落,反而突然抬眼看他,莫名说了一句。
散乱的发遮了他的前额,嘴角笑意却分外刺眼。
公子裂月轻轻皱眉,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看到公子裂月的表情,独孤拓的兴致似乎更好了些,说道:“你还记得赫殇吗?”
公子裂月听到这个名字,遽然抬眼看向他,眼底有冷光悄然而过。
独孤拓极满意他的反应,继续似劝似叹地说道:“你能把我对你的恩情忘得一干二净,却不能忘了那个人对你的恩情啊。”
“你想说什么?”公子裂月终于问道,声音平静。
“说什么?”独孤月低喃一句,笑道,“我如今被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其他意趣,你难得来看我,我与你拉些家常不好吗?”
独孤裂月蹙眉不语,眼中流露去几分厌恶。
“这些年来,你这样厌恶我,其中是不是也有些赫殇的原因在里面呢?”独孤拓突然恶意地笑道。
公子裂月冷哼一声,说道:“这一点七王叔心里最是清楚。”
“我可不清楚。”独孤拓装傻道,悠悠然道,“你这种人的心我怎么会清楚呢?或许你原本就根本不在乎赫殇的生死,毕竟,当年他生病的时候你也没有去看望过他。”
“独孤拓,你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公子裂月再也不想忍了,狠狠地看着独孤拓质问,声音冷彻。
“是啊,我忘了。”独孤拓轻笑着嘲讽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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