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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出了这回的事,我看定得生出嫌隙了。”
“这样才好呢!我顶看不上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好像离了陛下就活不成似的。越是得宠的女人,越是见不得别人有宠,更何况生了孩子?这回我倒要看看她受不受得住!”古幼薇轻轻抚摸着光滑的檀木桌,眼睛微微眯起,唇角的微笑古怪而可怖。
小荣觑着她,小心地道:“娘娘,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即便皇后和玉成夫人都与陛下疏远,娘娘也不一定能顺利得宠……”
古幼薇锋锐的目光投向她,令她一阵心惊胆战,小荣自觉地住了口。古幼薇却轻轻笑起来:“本宫得不得宠不要紧,只要能令那两人难受,本宫就觉得快活。”她指了指胸口,“长久以来,这里总堵着一口气,如今总算舒了一些了。”
疯了,真是疯了,小荣之前只觉得这位主子毒辣,如今却说不上什么滋味,她简直不像个正常人。
古幼薇未曾留意到她的思绪起伏,转而道:“江植那边处理好了吧?”
“娘娘放心,他再要开口,除非从土里爬出来。”
“那就好。他此生能一亲皇后芳泽,也算死而无憾了。”古幼薇闲闲地理着指甲,“不怪本宫狠心,只是这件事决不能让人发现端倪,尤其是金玉言,她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晚,玉言推说有病,早早便睡下了,就连宁澄江过来,她也不许人开门。宁澄江在玉茗殿外站了好一阵,终于无奈地转身离去。
玉言望着头顶淡赭色的纱帐,轻轻道:“文墨,你会否觉得我太过矫情?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况他是皇帝,这后宫都是他的,哪怕为后宫开枝散叶计,我也无权多说什么。更何况,我并不是妻,只是诸多妾室中的一个而已。”
文墨沉静地道:“夫人与陛下相识十年了,自幼时一路结伴行来,其中种种,情深如许,即便皇后也自愧弗如。”
“是啊,十年了,这十年来,他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假话,我所求的也不过如此,可如今……文墨,你说他是不是变了?”玉言皎白的脸上有一丝惘然。
“奴婢不知道,可是奴婢相信,陛下不是这样人,他对娘娘的挚情,奴婢感受得到,娘娘更该感受得到。”
“可是如今事实俱在眼前,皇后的身孕不会有假,而他……他口口声声清白无暇,其实果真如此么?倘若他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可我不能忍受欺骗……所有人都可以欺骗我,唯独他不行!”
文墨困惑地道:“也许……也许其中有什么玄机呢?”
“能有什么玄机,难道一定要这样自欺欺人、等孩子生下来才肯承认?”玉言叹道,“现在我能给自己最好的解释,就是他喝醉了,糊涂了,以至于事后忘了一切——这未免太难以相信!”
她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此后数日,玉言一直对宁澄江若即若离,报持着一种平静的冷待态度,旁人简直瞧不出她在生气,只有宁澄江看出她真的恼了,可他也无法。老实说,他自己也有点混沌,那一晚他的确不太清醒,可也不至于这点自制力也没有——但古梦雪的的确确有了身孕,真是罕事。
古梦雪未曾因身孕得到任何优待,宁澄江一如既往地尊重客气,几乎有点刻意避着她,不像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就连太后委婉地劝过几次,他也矢忠不改。古梦雪满腹心酸简直无处言说,如今宫里人人都在笑话,堂堂皇后怀了孩子,竟然这样寒酸,可怜呐!她真是没有办法。
玉言听凭外头人心浮动,如同事不关己般。她现在连玉茗殿都很少出,终日缩在自己宫里,闲时写两笔字,剪两枝花,日子过得平淡而悠然。
亦很少有人来扰她,除了这一日,小安子通报,有客至了。
却是许久不见的静宜。卧床这么久,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剔透,在昏暗的殿中散发着皎洁而不切实际的光,身形更是消瘦得不盈一握,让人庆幸殿内无风,不然一吹就倒地了。
玉言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细看,“你不是在养病吗,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静宜的眉眼依旧清晰明澈,她浅浅笑道:“久病成良医,听说你也病了,我就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