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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故作惊讶道:“燕案首怎没有佩剑,依我说,就换了一把短剑,这般也就不怕割到腿了。”
燕曾眉头蹙了蹙,又不好挣扎,心中的小心思被戳中,一时有些细微的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挽着庄政航的手臂向前去。
后头燕曾装模作样地在香樟树下许愿,庄敏航悄声对庄政航道:“父亲喜欢他的很,只将他当做浪子回头的典范。你休与他作对,免得父亲偏袒他,又埋怨你。”
庄政航点了头。
庄敬航此时脸上只有淡淡的一层紫青,左边脸颊上有一道细细深深的疤痕,面色虽不好,但也无多少病态,听见这两人说话,就接口道:“说起浪子回头的典范,咱们二哥比燕案首还要好上许多。”
庄敏航点头称是。
庄政航眯着眼瞧了眼庄敬航,见庄敬航一副老实规矩模样,又打量他一番,见他如今越发瘦削,先前还算俊秀的公子哥,如今焉头搭脑的,心里哧了一声。
燕曾果然是能屈能伸,对着青杏娘跟姨两个说了一通好话,又屡屡与庄政航赔不是。
庄政航瞧着他这模样,心里也纳闷,心想他来了又见不着简妍,做这戏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是攻心计?
燕曾拜完了那香樟树,又要给庄政航赔不是,庄政航借口不能饮酒,又有庄敏航帮忙说话,就叫那燕曾随着庄二老爷去了庄敏航那边的园子。
庄政航叫人将香樟树下案几收了,然后吩咐道:“将园子门关了,穿堂那边也不许开。不管是哪位少爷,都不许放进来。”
蔺大娘连声答应着。
庄政航又去前头庄三老爷院子里去,进了院子,行了几十步,就瞧见简妍与庄四姑娘、雪花三个围着庄三夫人,看庄三夫人剪窗花。
那三人瞧见他,就忙站起来行礼,庄政航点了头,然后又见过庄三夫人。
庄四姑娘侧着头一脸娇憨地问:“这一会功夫,二哥就来找嫂子?”
庄政航笑笑,庄四姑娘还要问,就听庄三夫人笑道:“你怎不陪着听你二叔与燕少爷说话?你三叔说燕少爷学问是好的,连你四弟都过去跟着燕案首请教。”
庄政航笑道:“侄子向来不爱读书,听他们读书人说话也无趣。”
庄三夫人了然地点头,简妍道:“不打搅三婶了,我们回去了。”
庄三夫人又点了头,然后对庄政航道:“你要学医,普渡寺那边又有义诊,你去帮忙瞧瞧,也算是有所实践,比在家里对着书本瞎琢磨的要好。”
庄政航犹豫道:“有孝在身……”
庄三夫人道:“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不碍的。我叫人跟方丈说一说就好。”
庄政航忙连声道谢,又与简妍一同回去。
路上庄政航问:“方才在三婶那边,你可有想我了?”
简妍心里正想着庄政航随着菩提寺大师义诊的事,忽地听他这么问,咳嗽两声,回头瞄了眼金钗、玉环,悄声道:“你别说这些,仔细叫人听见了。”
庄政航笑道:“我方才想你了。”说着伸手去搔她手心,因瞧见简妍微微红了脸,心中很有些得意。
简妍只当他那日说说就算了,不想他今日又提,一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想日子过得好好的,也不是不与他同床,怎无端端就说起这些有的没的,倒叫人心里不尴不尬的。
两人走着,忽地听到一声娇笑,然后就见巷子口窜出一个玲珑身子的女子,细看却是红娇。
红娇笑道:“老爷都去瞧瞧燕少爷了,少爷怎没去?”说着,眼睛向他身上飘去。
简妍笑道:“读书人过去就罢了,不读书的人凑过去做什么?”
红娇挤眉弄眼道:“应当是爷们过去就罢了,姑娘家凑过去做什么?”
简妍听她话中有话,却不愿意掺和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只笑笑,就要走。
红娇又上前拦了一下,低声道:“二少爷既然是学医的,总会把个脉吧,就帮奴婢瞧瞧,看是喜脉不是?”着,将撸了袖子将一截白手臂递过来。
庄政航愕然地望着红娇,心想这肚子里的是他弟弟?口中啐道:“别胡言乱语,我哪里就能给你把什么喜脉。”
简妍道:“我叫平绣姨娘请了大夫给你瞧着,你若觉得自己有了,就在屋子里呆着就是。无事莫要出来,免得动了胎气。多少年家里没有个喜信,这可是个宝贝。若是祖母知道了,定会乐得合不笼嘴。”说着,叫玉环去与平绣说,又敦促红娇回去等着大夫来。
红娇听了简妍的话,心里不觉有些飘飘然,嘴上谢了简妍一句,不及去看庄政航,就急匆匆回去了。
简妍对庄政航道:“恭喜恭喜。”
庄政航啐了一口,心想如今庄老夫人管着庄大老爷的院子,这红娇也不能出去,旁人也进不来,那种应当就是庄大老爷的了。因那红娇上辈子与他有些渊源,不觉心里又别扭起来。
两人一路去了庄老夫人屋子里,瞧见庄老夫人与祝嬷嬷两人说话,就凑上去。
庄政航在庄老夫人那边又是把脉,又是捶腿,叫庄老夫人喜得了不得,又叫他给祝嬷嬷也瞧瞧。
祝嬷嬷先是推辞,后推辞不过,就半推半就地被简妍扶着坐在椅子上,叫庄政航给把了脉。
庄政航道:“嬷嬷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血气有些不足。回头叫妍儿给嬷嬷送些补血药材过来。”
祝嬷嬷忙笑道:“了不得了,哪里敢叫少夫人专门送来。”
庄政航笑道:“后头有小药房,都是自家的东西,白放着也无用。”
简妍忙附和着。
庄老夫人也道:“你收下就是了,他们孝敬你跟孝敬我是一样的。”
祝嬷嬷听说这话,才不推辞。
简妍将红娇的事说了一句,庄老夫人啐道:“那糊涂东西,什么事都去拦着你们说。”
简妍笑笑,又将那日春晖拦着她的事也一并说了,笑道:“我想着三弟虽年轻,但也是有了房里人的人了,我哪里能胡乱掺和他房里的事,因此就没过去。”
庄老夫人道:“这事该平绣管着的,若觉人家有些脸面就不敢管,那我叫她白担着那个名做什么?回头我与她说说,叫她有事莫推脱。”
正说着,平绣就过来了,身后领着个遮不住欢喜的红娇。
平绣果然说红娇有喜了。
红娇在庄老夫人面前不敢放肆,只低着头不说话。
庄老夫人先道:“我瞧着她是胡闹惯了,这事也敢冲到少爷面前说。”
红娇头越发低下去,心想庄政航这是喜新厌旧了,这自打娶亲之后,连个笑脸也给她了。
庄老夫人见她低头,就道:“也罢,总算是大夫人去后头一桩喜事,叫大老爷乐一乐也好。”说着,就都平绣道:“给了她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叫她安安稳稳地坐胎。好吃好喝地供着,别叫她四处胡逛。”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叫胡氏离着她远一些,我听说她们两个是凑一块就要闹的。”
平绣忙答应着,又催促红娇给老夫人磕头。
红娇忙依着平绣的话在丫头放下的蒲团上给庄老夫人磕了头,心想这下子就看谁还敢瞧不起她。
庄老夫人道:“就先叫人称你为姑娘吧,明年再叫人改口。”
红娇心里越发欢喜,忙答应着。
庄老夫人不耐烦看红娇,只叫平绣领了她出去。
待红娇出去后,庄老夫人伸手拿了颗桂圆砸向庄政航,啐道:“你老子年轻的时候嚷嚷过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如今瞧上的还不是这等货色。也亏我不爱管这事,就由着他,不然哪一日不得骂他几十次。”
庄政航忙接了,谢了庄老夫人赏赐后,又嬉皮笑脸地叫庄老夫人给他算算今日的运势,心中不觉腹诽道,难不成他爹是吃了那温柔婉约女子的苦,如今就喜欢这心思粗浅妩媚风流在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