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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二更天。大理城南三百里外千壑山,寒风裹挟着风雪,将林中近半数的树木多少摧折了去,折断的树枝不住拍打着树干。
一夜不停地落雪,山顶早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子时一到,半空中隐约间升起红黄蓝三道光柱,很快在空中汇聚纠缠在一起,复又散开,在那闪电的余光中,现出一条浅浅的霓虹。
电闪雷鸣,眼看着一场大雨又将来临。疾驰上山的一骑骏马,也许是黑夜望不见路,竟自从山顶飞落而下,直坠山涧。
身后来时的路上,杂乱的脚迹早被鲜血染红,触目地留在雪地上。
山涧下很快飞升出两团血雾,一团像太阳般耀眼的红,一团像夹杂湛蓝清静的粉。
天边那一道霓虹越来越明显,颜色越来越艳丽。两团血雾朝着它飞升而去,眼见三者就要合为一体
——“哗”然一下,那粉色的血雾却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剩下天边的霓虹和那太阳般耀眼的红,像失去平衡一般,在半空中摇晃几下,如陨石般沉重,直坠山涧深处。
顿时天空雷声大作,闪电翻滚,那石碎的声音早就被夜空吞没。
瞬间的功夫,山涧深处的大地一片死寂,天空重又陷入无边的混沌。
城北段王府今夜无眠,歌舞喧天。
和段曜启自小一起长大的弟兄们守候在他的竹院,院里灯火通明,牌局正酣。茶水丫头们脚手灵巧忙个不停,厨房又送来了宵夜。子时已过,还不见段曜启的身影,大伙拿出彻夜不眠的架势,一边玩乐,一边坐等小王爷的回归。
半个时辰后,一片喧嚣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乘人不备,身上负着一人,飞一般进到段王爷所在的院子。
城南的刘太医紧随着急匆匆而来。
小王爷段曜启躺在父亲书房的床榻上,已然昏迷不醒。
“不碍事,腿骨断了而已。只是失血太多,静养几日即可。”刘太医看过伤势,不住地安慰段王妃。
那段王妃是摆夷人,生得婀娜多姿,生性豪爽。即便是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风姿却还依然,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此时见自己的爱儿受了伤,她却没有一丝惊慌。镇静地指挥众人各司其职。那王府上下竟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玩得正酣的一众小伙伴,早就忘记了今夜的初衷。
“确是如何发现的?”等到众人散去,屋里只留下白衣公子海纳和刘太医,段王妃才转过头,跟海纳絮絮地说着话。
海纳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段王妃冰雪聪明,儿子产前产后出现了各种异相,她早就知道了段曜启的不一般。
“天定的姻缘。”只说了一句便沉默,一晚上的身心疲惫,唤来了丫鬟,回自己屋里歇息去了。
段王妃才刚离开,海纳跌坐在段曜启床头,朝刘太医疲惫地招招手。
刘太医看见他比出的手势,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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