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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芥看去，忽然目光微滞。
是谢弈。
他……什么时候也来了？
没来得及看完，宴席便已经开始了，几人陆陆续续地入了座。
周围不少纤腰曼妙的美人儿纷纷起舞，灯火下彩衣缤纷，团团如簇，一朵朵花骨儿般盛开来，煞是美不胜收。
啧……
姜芥领着一群侍卫在旁看着，心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满水榭里，除了那些舞娘的身姿迷晃人眼外，便数李长渊最扎眼。
他那一身霜雪之姿，实在很难不叫人注意到，虽说谢弈也不差，但毕竟坐在下首，不那么叫人看得见。
“世子殿下。”
刘州府率先站起来敬酒，一双儿眼睛笑得更眯了。
“今日得世子殿下上脸，肯给下官这个面儿，出席晚宴，让下官有给殿下接风洗尘的机会……下官真是不甚荣幸，越州有世子殿下大驾光临……”
话没说完，便被李长渊打断了，“坐下来罢，少拍马屁。”
他语调淡淡的，神情也还是那副慵倦的神情，但偏偏说出来的话毒死个人……
刘州府被李长渊说得一愣，尴尬了好半晌才战战兢兢地坐下来，“是……是……是下官话多、话多……”
姜芥看着李长渊这幅丝毫不肯配合的模样，“噗”地笑出声来。
她向来觉得他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没想到他对旁的人更毒，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人家留的。
然而李长渊似乎听到了她的笑声似的，忽地扫了她一眼。
姜芥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凉，赶紧将头转了回去，不敢多看他。
但她却是忍不住多看了谢弈一眼……
只见他坐在一旁，便仿佛与周围的喧闹隔开了来，丝毫了不沾染世俗的尘埃。
“世子殿下。”
坐在刘州府身侧的刘猛适时开口了，“父亲一见到世子殿下大驾光临，实在高兴得昏了头了，所以才多说了几句。”
“希望殿下不要见怪。”
这胖子说话诚挚，是个厉害人物，姜芥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下。
只不过李长渊向来不能以常理揣度，他淡淡的眉峰挑起，眼神便带了几分嘲讽，“那你可得好好看着你爹，好好治治头昏。”
场中静了一瞬，刘猛顿时也尴尬得不行。
这个渤海王世子果然如同传闻那般……那般难搞……
“噗……”
姜芥正憋着笑，便听一旁玉白前早笑出了声儿。
“哈哈哈哈……”
玉白前仰倒在座位上，大笑道：“二叔，你就别再逗这帮人了，我快……我快忍不住了……”
刘州府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似的被人戏耍了。
李长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再笑就滚下去。”
说出来的话毫不留情，要不是要为了查粮草的事情，他根本没兴趣跟这群人在这儿充场面。
玉白前立即闭了嘴。
“咳咳……”
刘州府调整了情绪，只得转头将注意力打到了谢弈身上，“谢公子此次也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而来，下官迟迟未曾前去迎接，多有怠慢了。”
“还望谢公子不要见怪。”
“无妨。”
谢弈温和地笑笑，“州府大人身为一方父母官，诸务繁忙，谢某自然明白大人的苦衷。”
比起李长渊来，他这样亲和温软的态度，真是叫刘州府感动得落泪。
瞬间便将刘大人的心收拢了大半。
“谢公子……老夫真是多谢谢公子谅解了。”
刘州府掬了一把老泪，“二位没来越州之前，老夫便听说二位要来查粮草一事，从此下官真是天天提着脑袋在等二位啊……”
听起来真是心酸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