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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对于百姓来说,贵人之间的烦恼都不是事,他们只要吃饱穿暖,儿孙绕膝,时常邻里间说说家常,便尽够了。谁在乎真正把握朝政的是谁呢?
新年并未下雪,但是积雪未消融,山寺清冷,更添几分寒意。
太子披着裘衣,立在清远庵门前的台阶下,发梢眉上,都结着一层冰霜,随行的侍从皆不敢相劝,只求那陈旧庄严的木门快点开起。
他们已立与门前,三个时辰了。
终于,寂静的山门终于起了一丝响动,门缓缓而开,出来的不过一身穿青布袍子的八岁稚儿,手中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蹭蹭地跑下台阶,还不忘咬口手中的馒头。
跑到太子跟前,也不行礼,先要咬口馒头,再拿出一副大人的样子来,最后才含糊不清的开口:“施主请回罢,妙真真人说今日是不会见你的,真人要我转告你:施主所求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你还是回宫去吧!”
口中的馒头差不多咽下了,又咬了口,依旧是蹦跳着上了台阶。
庵门复又合上,仿佛从未开起。
太子立于雪中又站了半个时辰,手心里热腾腾的馒头,微微暖暖了身子。
天光大亮了。
抖落身上的积雪冰霜,理正衣裳,敛下眼眸,恭敬的对着庵庙行了稽首大礼,方才告辞离去。
太子回宫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恭帝病情加重,自今日起在温室殿内修身养息,不得踏出一步。连萧太后也被禁足在永寿宫里吃斋念佛。
武懿太后命太子回宫后就去见她。
来不及更换身上湿露的衣裳,匆忙赶到长乐宫请罪。
历年来太后所居住的长乐宫,规格不下于未央宫。近来长乐宫取代未央宫成了政治中心,更显的庄严肃穆了几分。
方太后刚起身的样子,如平时一般的倚在榻上,显出几分倦懒气息来。
她抬眸看着太子下跪请安,没有任何言语,也不叫起身,就让太子跪着。只吩咐伺候的苏嬷嬷:“攸宁该起身了,你去直接送她回长主府,不必到哀家这边再走一趟。”
苏嬷嬷应是退下,经过跪着的太子时,眸底闪过失望之色。
太子只跪着,垂首认错,看不见他眼底的思考算计,不见丝毫不满的神色。
“你倒是能忍,有几分为帝者的气度。”不知过了多久,方太后放下青花莲釉的杯盏,开口。
太子还是跪着,不作回答。
帝王者,本就该为常人所不能为,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不过是跪几个时辰罢了,还不算是多难忍的事。
又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军饷案涉案的世家们纷纷来面见太后。见到低头罚跪的太子,心下的忐忑不安又添几分。
诚惶诚恐的行礼后,一样跪着。太后只喝着刚泡好的大红袍,满室茶香,跪着的人只能闻着。
太后未叫起,只能跪到地老天荒。这下,几个世家族长就开始相互埋怨起来。
直到三大辅政大臣到后,太后方才让众人起身。独太子还跪着,只是换到跪在殿外了。
说到在军饷上受挫的世家,李家可谓是最惨的。
李家在第一时间就将李二老爷踢出族谱,抄家的算是李府,不是丞相府。但是李二老爷作为丞相的亲弟弟,又是军饷案的主谋,所贪的十万雪花银,抄家不出,只得丞相府补上这笔钱。
且此事一出,李家人被以各式借口贬谪出去,李家在朝中还能够说的上话的,竟只有丞相李斯一人。
此次世家所有落马人员所空置出的职位,都由庶族人士顶替上去。多数是军中官职,便按军功升迁。
至于三公中的方家与宋家,倒是借此机会,剔除了几个家族中无用的毒瘤。近来却也不敢有甚大动作。
而此事对与方太后最难处理之处,便在于此案已尘埃落定,所有牵涉人员均已落马,可是只关在大理寺天牢内,认罪书都已签好,就是不判刑。
可见就是等着太后知道的那天,逼着太后亲自判刑。
方太后自是不想世族势弱下去,也不可能下旨宣布无罪。
只得,壮士断腕罢。
这点之上,方太后也不得不承认,太子赵煦的心思缜密之处。
“今日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哀家也没那个心情追究你们。军饷是个什么章程哀家不管,但是此事到今天为止,若今后有谁令哀家知道拿此事作引争吵的,休怪到时哀家不留情面。”
“大理寺关押之人,今后也与你们再无关系了。该按律法处理的,就从重处理。你们撕开的那层窗户纸都给哀家重新糊上,没得让庶族看了笑话。”
“说到底,你们也该谢谢官家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家中的毒瘤给清了才是。哀家是再不想看到听到世家里传出什么龌蹉事了。”
“你们可记好了?可做的到?”
世庶两族相争,显见的日趋激烈,这个时候世家还内斗。
方太后只想骂人,这盘棋没法玩了!
听清太后的意思,明白是不再追究了。至于别找别家的麻烦,多简单容易,世家间本就惯会做面子情的。
一下,都松下口气。进宫时就怕太后进一步追究世家的失职啊,这样看来,太后还是站在世家一边的。
如今首要之事,就是如何使自家重新繁荣起来。
众人商议出一个结果后,也不便久留长乐宫,纷纷告辞离去,独留下御史大夫方榆一人。
“哀家需要知道几位亲王爷嫡长的品行。哥哥,必须帮我。”方太后直接言道,语气中竟有罕见的不确定。
若说世上太后还看不懂谁,唯有她的亲兄长,御史方榆了。
她这辈子还在庆幸的一件事就是是方榆的亲妹妹,两人不可能成为敌人。
方榆淡然言道:“此时易储,恐引朝野震荡。何况太子无错。娘娘还是歇下这份心思罢。”
“这我难道不知吗?哥哥,我就是不甘,不甘心了这么多年。哥哥想我到死都不能瞑目吗?”方太后的语气有些急,带着不同寻常的怨恨。
“你不该还在较劲,高宗去了多年了。况且太子是你一直养大的,你该信任他。寻储之事,恕臣无能为力。”
方太后猛的站起,怒言:“可是哥哥看赵煦所做之事,哪里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中了。我早该察觉他三天两头跑清远庵干什么的,现在他眼里只有帝业,可以踩着无数人鲜血上去的帝业。这样的君主,不会是现在的大周所需要的!”
方榆不置可否,告退。既未应下,也为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