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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地面洒水降温,又细细打扫尘土和捡起地上的落叶干花。
整理好公务的凌长里牵了马等在锦家别院外,不多时,云之贤穿着一身灰绿色的裙装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布包。
清新扑面的装束让凌长里眼睛亮了亮,他打趣道,“这不像是去玩,反而是邀了本王私奔的模样。”
云之贤愣了愣,蹙起眉头道:“为了不让王爷挨饿,费心准备一下午的点心竟要被取笑,我不去了。”说罢,佯装转身就走。
凌长里三两步赶过来揪住云之贤的衣袖,赔笑道:“好之贤,别生气,啊。”
脚步一顿,云之贤转过头来朝着一脸歉意的凌长里吐舌头做鬼脸。
“好了,打平。走咯。”
“嘿,”凌长里始知自己上当受骗,却又开心轻啐道,“你个小丫头。”
云之贤不会骑马,若再去借马车的话便赶不上落日,只好与凌长里同骑。
凌长里圈住侧坐的云之贤在怀中,看着她坐立不安紧紧抓住他前襟不松开的样子,心软竟摊化成水,也不在乎落日可否赶上,特意减速前行,遛马似的小跑着。
跑了半个时辰,就在云之贤觉得自己要颠出午饭时,凌长里拽紧缰绳,“吁”了一声。
马抬了抬前蹄,踱了几步站稳了。
恰好晚风轻缓而来,鼻息间闯进一阵花香。
“我们到了?”云之贤抬头问道。
“已在山谷外了,山路陡,御马难行,不如我们下来走一段吧?”
“好。”
凌长里翻身下马,然后将云之贤抱下来。见她脸色有些青白,他抚抚她的后背,又拿了水囊拔开塞子递给她,和声关心道,“快喝一口缓缓气,还好吗?”
云之贤就着凌长里的手喝了一口水,她擦擦嘴角。
“马背上太颠,胃里翻滚得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走吧。”说罢,又补了个笑。
凌长里心一动,也跟着笑,自然地伸手去抓云之贤的手,与她一同朝石山上走去。
看着凌长里背影,云之贤有一瞬恍惚,发懵跟着走了几步,突然舒出一口气,任由他继续牵着走。
一路无言,两人爬到石山顶上时,落日如个咸蛋黄,已褪了半个蛋黄到远山下。
晚霞灿烂如织金的暗纹云锦,瞬息变换,七彩纷呈,余霞成绮,壮丽唯美。
云之贤上前,与凌长里并肩站在崖边,深呼吸了一口带着花香味的空气。
“王爷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一里外的小镇是上回辗转郡城和县集间的歇脚处,也是牧童指错路才误打误撞的闯入这个奇境。这些年,蓦然发现以前的自己光会读书,幸好自皇兄继位后便离了书案笔墨,从此过上了跋山涉水的生活。山水奇妙,自有它的好处,人在天地间渺小如浮尘,吹到这处兜着,又被吹到那处转转。说来艰辛,也自得其乐。”
这等人生感悟,云之贤听得懂,她笑了。
“看不出来,王爷也是乐山好水的雅士。”
“以前错过的美景,如今要补回来,不然枉然活这一遭。”
嗯。云之贤也以为是。
此刻归于宁静。
云之贤出神望着凌长里映在霞色中如裹着金边的侧面,有些发怔。
凌长里俊秀,却不显女气。内双眼皮看起来敏感多情的样子,高鼻梁,唇方口正。不是令人惊艳倾慕的样貌,却耐看,加之温柔和煦如春天般的性格魅力,确是让人愿意与之亲近相处的人。
她懵懵然感觉落日还有些晒,不然她的脸为何会被耀得有些发热?
她拍拍自己的脸,又闭着眼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一些。
转身解开布包,把食盒拿出来,又将包着食盒的布平铺在岩石上,云之贤招呼道,“王爷饿了吗,用些糕点吧。”
两人盘腿坐在山顶上吹着风,聊着天,观霞又俯望无垠花海,直到金星升起,蟾宫初现。
回程路上,犯困的云之贤在马上打着小瞌睡,为了让她睡得平稳些,凌长里又放慢了速度,只驱马步行,本是半个时辰的路走了一个时辰。
低头看着靠在他胸前睡得香甜的云之贤,手里还紧紧拽着他的衣服,皮肤粉嫩透着光的模样竟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凌长里轻轻笑了。
三岁的云之贤曲手抓着被子有些累,她换了个姿势改为抱着被子睡,并让自己贴紧被子,虽然床板硌屁股,好在被子很软很暖,还有股书墨的香味。
她记得小时候一同下晚课时,她伏在哥哥的背上或开心欢喜唱着歌或揉着眼睛让哥哥讲故事,温柔的哥哥他身上也都是这个味道。
被子凌长里被云之贤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搂紧了她,只心脏因此跳得失了节奏。
一路回到郡城,市集灯光明亮,高大骏马上的一双人儿引得路人驻足侧目。
男儿俊俏,女儿娇。
原是样貌相称的一对佳人。
凌长里见多识广,自然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和见闻,除了是九王爷,最近还添了个新的身份——说书先生。
云之贤爱听稀奇古怪的故事,外祖却是说书先生的忠实粉丝,老老小小一日不能听到故事的话,轻则反复念叨,重则食之无味。
可乐打趣道,“如今府里是离了王爷都不能自理了。”
外祖对视一眼,一同瞄了瞄一旁开心的云之贤,又相视笑了。
这一日,清晨的雾气还没消散。
云之贤倚在游廊的朱漆圆柱上闭着眼浅笑,耳房的小厮一看她像是在梦游,推了推一旁打瞌睡的家仆,“小姐不会是失魂症吧?”
打瞌睡的家仆睁开水肿的眼皮,摇头解释道,“王爷昨儿邀了小姐去采百合,小姐在等着王爷呢,你别瞎叨叨。”
疑似失魂症患者的云之贤只觉得最近天气好得不像话,满园子的花开得热闹,连带人的心情也好。
她是真的,真的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舒服地伸伸懒腰,又认真开始做了一套伸展运动,再候了一会儿。
“之贤,走咯。”凌长里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云之贤笑出一双酒窝,小跑出门去。
大门外站着的那个如春风般和煦令人舒悦的少年,见到她兴冲冲地跑来,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