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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惠娘终是去了树下要采桑叶,泽浩忙借了这空档,向李谦墨显着自己的文采,与平日里在家沉默寡言的形象可是大相径庭,他故作高雅地说着诗词歌赋,不时地问问李谦墨的看法,李谦墨不咸不淡地敷衍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泽浩竟是将李谦墨视为了知己,李谦墨也未明着表示不乐意,更是让泽浩寻了由头,要称李谦墨为大哥。李家少爷许是对这恭维是司空见惯的,默着竟是没推。
泽浩更是兴致勃勃地应景做了首诗,问着李谦墨是否有不妥之处,内心实是想让这李谦墨佩服自己的文采罢了。李谦墨虽说读了好些年的书,却连秀才都不是,着实是不擅学问,对于作诗赋曲更是提不起兴趣,也就是能背背诗附庸风雅罢了。如今这泽浩一直在他耳边聒噪什么诗什么词,心里当真有些烦闷了,第一次觉得这文人做到这份儿上,是迂腐无趣极了。
蓦地见着惠娘竟是要爬树了,当即推开半拦着他的泽浩,白着脸阻拦道,“惠娘!树高危险!”
二叔公家屋后的桑树长了好些年,树干已如碗口粗,惠娘为着能采到嫩桑叶,平日里都是挽了袖子,顾不得什么闺秀举止,大大咧咧地爬到树上的分叉处站着采的。现在身后有人看着,却是不能这么做了,惠娘想了想,却还是稍稍提了裙摆,动作文雅了不少,一只手抱着一根树杈,想借力登到分叉处。泽文拎着篮子在她身后站着,直道,阿姐小心。
惠娘已是半只脚攀在了树叉上,猛然听见李谦墨拔高了声音,当真是吓了一跳,脚下打了滑,幸得手上抱得紧,又使了劲,另一只脚也登了上去,长吁了口气,瞪了一眼李谦墨,见他竟是白了一张脸,担忧着急的模样是显露无疑,心中的气便散了不少,对他也有些改观,微笑道,“这树我是爬惯了的,没甚危险。”
泽浩暗自着恼这惠娘又拉走了李谦墨的注意,咬着牙忍着怒道,“我堂妹说得确是如此,李兄莫担心。”
李谦墨仍是不放心,对着身后的小厮道,“丰竹,你去帮忙。”
这小厮与李谦墨似是差不多年纪,个头却是比李谦墨高些,只是一直佝偻着背站着,一眼望去倒是比李谦墨矮了些。
丰竹人机灵,听了李谦墨的话是二话不说,便走至树下,面上满是笑地让惠娘赶紧下来。惠娘也不客气,自己个矮,站在树杈上,却也是要一手扶着树,踮着脚采的,如今有个高个子愿意来帮忙,自是再好不过的了。便也道了声谢,从树杈上跳了下来。
丰竹不费力地便爬上了先前惠娘站着的地方,接过了泽文递给他的篮子,便采了起来。
李谦墨本想扶着惠娘下来,未曾想,她倒是干净利落地自己个儿跃下来了,当真是像会爬树的。只是心下不放心,将她打量了一番,确是未有事,只是瞧见她手指上竟是有血丝丝渗出来,当下便急了,一下拉过她的手,焦急道,“惠娘,你的手怎流血了?”
惠娘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先前割伤的地方还真是又有血流了出来,本想随意掐了草叶子擦一下便罢的,这李谦墨却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来。羞红着一张脸,拉过她的手,将惠娘伤口处的血拭尽了,又用帕子包了起来,只是手艺不精,包得有些丑。
惠娘看着这帕子,似是先前在林中自己予他的一条帕子,他这锦衣玉食的少爷竟是一直留着,心下颇为感动。
“你包得真丑。”惠娘举着手故意这么说道。
李谦墨果真微赧着小声道,“我以前未做过这些事,等我回家以后学了,定是会包得好看些的。”
惠娘怕他当真,又道,“李公子,你为何总是着了白衣?”
“我表妹说这白衣能看着儒雅些,我便……”
惠娘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便抿着唇笑,这白衣确是能显出文士风范来,可到了这地儿,却是有些打眼了。
“惠娘,我有事要与你说。”
惠娘见着这李谦墨蓦地正了神色,以为当真是有事,便也敛了笑,听他说话。
“你以后,叫我谦墨便是了,一直唤李公子,着实是有些变扭。”
惠娘瞧着他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蓦地想起了自己的小表弟金卓,当即是笑着应了。
李谦墨见惠娘应了,长舒了一口气。
泽浩在一旁是怎么也插不到话,内心焦躁,面上仍是装着淡定的儒雅模样。只是,惠娘见他袖中的拳头是握了松,松了握,一眼便瞧出了他此刻定是恼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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