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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就是我云三的门楣。”
若胭心口一暖,挤出个笑容,转身对晓萱说,“你伺候三爷上车等着吧,我一会就来。”几乎每次来梅家,梅家恩都是自己拍拍屁股走了,也没个男丁陪云懿霆,这样招待女婿登门也真是世间少有了。
“不用,我自己去,让晓萱跟着你。”云懿霆握了握她的手,独自出门。
章姨娘已经等在大门口,春桃和秋分两个丫头一边一个,翘首张望,自然大家都知道今天若胭要回来,果然见狭窄的小门口出现若胭,就欢喜的喊了出来,“二姑奶奶来了。”抢出来迎接,章姨娘也激动的出门来,在院子里就拜了下去,“妾给二姑奶奶请安。”
若胭一把扶起,“姨娘不必如此。”心里酸楚难忍,生母在自己面前这样卑微,大郑姨娘和小郑姨娘却高坐厅堂,怎能不叫自己愤慨、心疼。
进了屋,若胭再向章姨娘行礼,自然拜不下去,早被抓得紧紧的按在椅子上了,若胭只得作罢,让晓萱捧了礼物过来,章姨娘连连搓手,嗫喏道,“二姑奶奶何必又颇费,年前就送来不少东西来,如今又送,姨娘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二姑奶奶还是自己留着好。”
春桃和秋分也上来道谢磕头,说是感谢若胭赏的钱。
若胭笑着,只管问章姨娘的情况,两人都说“有口饭吃,无人问津罢了”,若胭听了又是伤心又是安心,只瞧着章姨娘益发消瘦的面孔和卑微的眼神,落下泪来,自己无用,不管是嫡母还是生母,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边受苦、一边爱护自己。
章姨娘见她哭,手足无措,嗫喏着不知如何劝慰,只好责备两个丫头,“你们俩以后不许在二姑奶奶面前说话。”
若胭听了更觉心酸,拭去泪痕,反过来劝解,又问起巧菱,“上次来就没见到,不知哪里去了?”
章姨娘道,“已经卖出去了,年前卖的。”
若胭又问,“卖去哪里了?”
“不知道,不敢过问。”章姨娘摇头,“二姑奶奶问这个做什么,二姑奶奶听姨娘一句,别管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二姑奶奶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何苦管了这个管那个,哪里管的过来?”
若胭缓缓点头,自己哪有本事管呢,不过是问一句罢了,想确认普安师太说的那个女施主是不是巧菱,如今也断了线索,想管也管不上了,陪着说了些话,不过是相互宽心的话,想着云懿霆独自在外等着,就起身告辞,章姨娘不敢留,绞着手帕送到门口,打发秋分往院子里送。
快到小门口时,秋分突然压低声音说道,“二姑奶奶,我见过买巧菱的那个人,那天奴婢去送碗去厨房,正看见姜婆子带着一个人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姜婆子嘴里说着‘好了,你也交了钱了,巧菱那丫头往后就是你媳妇了,你赶紧领了去,带着远远的走吧’,那人高兴的连着道谢。”
“那人长什么模样?”若胭忙问。
秋分道,“挺老的,总有四十来岁,听口音是外地的,也不知做什么生计,奴婢也只瞧的那一眼,后来就再不知道了。”
若胭木然点头,后来的事自己已经知道了,不知是巧菱的要求,还是凑巧,这一对老夫小妻去半缘庵住了一夜,巧菱在佛前磕了头还为杜氏上了香,算是为前主子尽一点忠心才离开,若胭对巧菱的印象一向是胆小怕事、谨慎保身,远不如巧云侠义,但是多年来服侍杜氏,也算尽职,这便没什么可苛求了,在梅府这个高墙之内,任谁都知道杜氏无权无势,不受待见,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似巧云者,世上能有几人?怎能奢望人人都如巧云?
离开小院,又上游廊,往西北望了一望,驻步片刻,到底还是过去了,来喜从门前走过正好看见,喜得直跳,飞快的跑出来磕头,“二姑奶奶来了,奴婢给二姑奶奶请安,二姑奶奶是来见四小姐的吗?”
“正是,四妹妹一向可好?”若胭扶起她,笑问,再厌恶梅映雪,也割舍不下梅映霜。
“还好……二姑奶奶进去看看吧。”来喜眼神微黯,忙着领路。
“四小姐,四小姐,二姑奶奶来了。”来喜打起帘子往里请。
“二姐姐……”桌前一条纤细的人影站了起来。
若胭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消瘦了许多,大眼无神,正是许久不见的梅映霜,惊道,“四妹妹,怎么这样瘦了?”
梅映霜跑来,站在若胭面前,扑簌掉泪,想亲近却拘束着不动,若胭就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肩膀,梅映霜就扑在她肩头低声的抽泣,“二姐姐,我以为你责怪我,再也不想见我了。”
“四妹妹怎会这样想?”若胭接过来喜递来的帕子,为她拭去泪水。
梅映霜垂首惭道,“我于母亲不孝,辜负母亲一向疼爱,实在薄情,二姐姐就算不怪我,我也没有颜面再见二姐姐的,二姐姐可知,如今外面都在传言,说二姐姐至孝至纯,母亲只有你一个女儿送终尽孝,更无他人。”
是么?三个月不出门,外面竟有这样的传言了?若胭苦笑,“我自己都不知这些,四妹妹何必介意,别人哪里知道你的难处和心事?我且告诉你一桩安心的事,我昨日收到巧云的来信,她们已经到达蜀中,很快就会将母亲入土为安,你还是放下心结的好。”
梅映雪听了点头,仍是哭着唤“母亲”,忽闻门口传来梅映雪的声音,“四妹妹又犯了糊涂,怎么还叫她母亲,你难道忘了,她早就被逐了出去,咱们俩是没有母亲的,只有二姐姐一人有母亲而已。”
若胭闻声皱眉,连头也不愿回,“但愿三妹妹这辈子都不知道母亲对你的好,要不然,你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梅映雪哼道,“我是不知道她临死还能给我准备多少嫁妆,能像你一样风光出嫁吗?我为什么要念她的好?”
若胭想起杜氏留给她的嫁妆单子,此刻恨不得就摔在她脸上,也狠狠的撕得粉碎,然后指着她的鼻子告诉她“这些,没有了,不给了!”终是压下怒火,不去理她,只拉着梅映霜坐下,劝解了几句,就走了,从梅映雪身边大步而出,连瞟都没瞟她一眼,直到快到中园,才止住步子,狠狠吐出一口气,又去中园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园门是关着的,确切的说是锁着的,里面荒凉死寂,连鸦声也无,阴凉的北风仿佛能吹进骨子里去,冻僵了血液。
若胭就双手紧攥着那把锁,额头抵在门上,默默的流泪,又不想在丫头们面前表现哀痛,悄悄的拭去泪痕,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