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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见深惴惴不安地跨出殿门,贞儿的心又一下悬在半空之中。虽然各个程序早已安排就绪,但是,贞儿的心仍然像揣着一只小兔子在怀中不停地奔奔跳跳。蓦然间,想起伍儿说的一句话,‘你就是一辈子操心得命’贞儿自叹,是啊!这就是命啊。片刻,到前面打探的钱能匆匆跑回来,满面春风,进门儿就喊道:“一切顺利,已行完登基之礼,行将到午门宣诏了。”贞儿听了,这才暗暗地长舒一口气。
冬日的阳光,明晃晃透过朱红的四椀菱花窗棂照在瑞本宫东暖阁漫地的金砖上,立在墙角案几上的掐金黄山玉的珐琅觚花薰中,沉天香萦萦绕于温暖的气息间,给人平添了一份懒散之意。
贞儿懒懒地靠在花梨木的雕花靠背椅上,看着对面菱花铜镜中的自己,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自己了,
脸仍如芙蓉清滟,眉仍如黛绿般青青,目仍胜秋水般清澈,口仍如樱桃般娇红。丰神如玉,时光带走了少女的青涩,留下女人的迷人的风姿。散开乌黑的长发轻轻地披在肩上,贞儿还是如此之美,如此迷人。—缕娇羞的红云漫上双颊。
贞儿睁着迷蒙的双眸,欣赏着镜中的自己,看着脸上掠过的一缕娇羞,这种突现的娇羞,几乎让贞儿有一瞬的飘忽。镜里镜外的人影幻化成两个独立的人形。
一个她,仿佛还倘佯于那青青的草地之上,一对并辔而行的骏马,一个男人温暖而宽厚的怀抱。他离去了,她期盼着那个男人能在奈何桥畔,默默地等待自己,期盼着世世代代去做他的妻子。
一个她,面对着另一个男人,他脉脉含情,情真意切,缠绵至极。他是她最抛舍不下的的牵挂,她只能不自觉地,习惯性的把他纳入自己能力可及地保护范围,让自己满足于他的所需,所求,以至情与欲。
一个是果敢坚毅的男人,像座稳稳的大山,像个大厦的顶梁柱,让女人去踏实的依靠,更像—个万顷波浪中一宁静的小湾,女人则可悠悠地徜徉在浪海清波的小船上,安逸地享受宁静的生活。
一个是单纯的善良的孩子,而单纯的善良的男人,在希望保护的女人面前,又会有多少的分量?而他唯一一个可以保护女人的方法是他从父辈继承下来的尊贵的地位,而不是自己的能力。这一切都在伍儿死的一瞬间,让她明白了。于是她开始回避他超出一般的目光,拒绝他的种种亲昵。然而现实的情与权的诱惑,让镜里镜外两个情有所属的人又是那样的矛盾,又是那样的无奈,那种迷朦地纠缠着,好像一条无形的丝带将要贯穿她和他的一生。
门被轻轻地推开,寒絮一身素服走了进来,她慢慢走到贞儿的身后,拿起妆奁盒上象牙梳子,给贞儿篾着披散的乌发。片刻,在贞儿的耳边轻轻的说:“贞儿姐,梳—下妆,换一下衣裳吧,新皇一会儿就回宫了。”
贞儿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贞儿对着镜子轻轻扑了一层薄粉,淡扫蛾眉,把见深几年前赏赐的一对儿雏菊珍珠步摇,插在乌黑的双椎髻上,一身梨花白的丝棉绸裙,清淡优雅。
早早就在宫门口瞭望的钱能气喘嘘嘘地站在殿门口禀告:“贞儿姐,打老远就看到皇上,坐着龙辇回宫来了。”
贞儿站起身,告知钱能准备迎驾,话音刚落,西房的玉蔓已迫不及待地第一个迎了出去。
玉蔓一身淡淡的素衣,素面清雅,高高挽着的发髻上,插着一只玉色的玉簪花,纤细柔弱,风姿楚楚。
玉蔓自从伍儿的事件发生以来,那颗忏悔之心也慢慢平静下来。然而看到他的深儿哥真正的感情并不在伍儿的身上,而是在贞儿的身上,这个整整大深儿哥十七岁的女人,像一个吸铁石一般,吸引深儿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玉蔓的心又重新跌入深渊冰潭。她不解,她迷茫,自己的深儿哥,怎么?怎么会这样?
英宗给太子议婚,三位如花似玉的官宦小姐的到来,玉蔓才又真正明白了一个残酷的永不可回避的事实:她的深儿哥,不属于玉蔓,不属于伍儿,不属于万贞儿,可能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的。他的后花园将是百花争妍,蜂飞蝶舞,她们只是他花园中的一朵朵鲜花,充其量也只能是争得多享受一缕春光罢了!
玉蔓现在终于在惨痛的纠结中已看清了自己,明白自己想要的:她要作这大花园中可以占尽春光的一朵得意小花。
贞儿带着众宫人刚迎出宫门,就听到一声通报:“皇上驾回瑞本宫!”
这一声通报,引起了瑞本宫内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当值的太监,宫女及乳母一干人,面朝宫门,无不插杆式似的原地跪下,微微低头,肃然以待。而贞儿也早已领着玉蔓,寒絮和几个内室伺候的宫女,跪在宫门前。
远远看着见深坐在高挑绣帘的龙辇上,金玉流光的衮冕,十二彩旒,玄黄绣龙飞越山河的团袍,广袖上升龙腾跃,冲霄旰天。在下辇的瞬间,众人已感到不同以往一股逼人之气势迎面扑来。
人们动作划一地额头触地行三叩五拜大礼。
见深看到此景,匆忙走上前,弯腰拉起匍匐在地的贞儿,急急地说:“贞儿,别人可以行此大礼,唯你是万万不可的。”
贞儿听了莞尔一笑:“宫廷有宫廷礼仪,皇家要有皇家的规矩,天子要有天子的威严,贞儿只是一介奴婢,万不可破坏皇家礼仪,有损天子之威。”见深听了无奈的说:“贞儿在外人面前,如你所说,在内苑里你我之间大可不必,这样反而显得咱们生分了。”贞儿听了微微一笑,敛衽施礼:“谢皇上隆恩。”
见深一把拉起贞儿的手,轻轻地说:“看,又来了,以后不许这样了。”
这时,玉蔓款款上前,飘飘下拜:“奴婢也祝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深轻皱了一下眉头,转而粲然一笑:“蔓儿,你也无需大礼,见深还是你以前的深儿哥。”玉蔓妙目轻转,粉颊含笑,灿若碧桃。
天顺八年,十八岁的朱见深。继承了父亲的皇位,改年号:成化。史称“成化宪宗皇帝”。
没有想到,见深继位的第二天,就气愤的摔掉冠冕,拂袖而去。
原来,见深下朝后按制到寿皇殿祭拜父皇梓宫后,又到清宁宫和仁寿宫给母后和母妃请安,与母妃说起两宫徽号之事,没有想到母妃周贵妃提出,原钱皇后因无子嗣不可为太后,只有自己才可为太后的要求,见深左右为难,因此,回到乾清宫,大发雷霆之怒。
见深气冲冲从仁寿宫出来,脸色阴沉地跨进乾清宫对面懋勤殿的书房的高高的门坎,不待宫人过来侍候,便举手摘下了冕冠,狠狠的摔在地上,珍珠宝石四处迸溅,顷刻一片狼藉。
贞儿这几天非常忙,英宗皇帝的梓宫己停在寿皇殿,见深登基入住乾清宫,这些前后的打理之事,虽不用贞儿亲自动手,但见深的衣食住行,贞儿都是样样过目,事事经心。
正在乾清宫东暖阁打理寝室的贞儿,还未来及走出寝室迎接见深,就听到书房传来了东西互相撞击发出的巨响,接着是空洞一般的寂静。贞儿透过纱窗看了看空旷的庭院,空旷的庭院中站着几个值班的太监,个个—动不动呆若木鸡。贞儿稍等片刻方缓缓走出寝室,站在乾清宫的殿口,向站在书房门口的梁芳招了一下手。梁芳探头偷偷看了一眼依旧在书房地上急得打转的见深,俏俏地走到贞儿的面前。
贞儿听了事情的原委,清蹙秀眉,沉思一下,端了一盏的龙井茶慢慢地走进书房。
贞儿挑起淡明黄绣龙的丝绣隔帘,青铜麒麟熏炉拱卧于地,熏烟孔里散着淡淡的龙涎香青烟,让人有些许的迷朦。静谧的书房里,只有见深一人静静地靠在烟色蜀锦铺就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见贞人到来,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贞儿抿嘴一笑,把茶盏放在贵妃榻前的案几上,然后微微一福:“奴婢给皇上请安了。”不等见深开口,贞儿已走到他的身旁,扶起他的脖颈给他垫了一个绿绸软引枕。款款地说:“刚当了皇上,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后呀,时间长了,还要把我们这些奴才都吓跑了,看谁还敢侍候你?”说着把冒着缕缕清香的茶盏,递到见深的手中。
贞儿见满地狼藉,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一边说:“母妃,不允尊钱皇后为太后。有违先皇遗诏,万万不可行,但不听母妃之言又有违孝道。让你左右为难,皇上,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了,遇事不能自己去冥思苦想,什么事情自己承担,要让可信赖的大臣替你去思考,去承担,可集众大臣机智于一身,再做决断。不妨,在御书房招见李贤和内阁学士彭时,他们是你父皇的托孤之臣,听听他们的想法可好?”
闷闷不乐的见深听到贞儿的建议,心中一轻,但想到让自己去单独面对面接见大臣,心中又有些为难,他哀求地说:“贞儿姐,你随深儿走一趟吧!”贞儿脸轻轻一拉道:“内官不可涉政,这可是祖宗立下的规矩。”但看到见深脸上微露难色,知道见深一紧张,总有点口吃,现在提出这个要求,总有点勉为其难。贞儿心中一软,想了—下,脸露笑容贴着见深的耳边悄悄道:“皇上明天早朝……,到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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