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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伸手抓住里面一根特别突出的蔓草用力一拉,身后缺口便缓缓合并,从外面再也看不出端倪。
缺口内别有洞天,宽约有十余丈,皆是密集的藤蔓四面环绕。依附在一颗颗参天大叔上,将上下左右遮了个严严实实,阳光从最顶端的缝隙中渗了进来,勉强能看清周围物事,但还是非常昏暗。
将已经装满的药篓卸下,陈霄盘膝在地,左手食指指向右脚脚心,右手拇指指天,观想右脚心处处有一轮太阴与一轮太阳相护呼应,最终缓缓融合在一起。
许久之后,陈霄睁开眼睛,起身走到一方树桩制成的小桌前,拿起一只小木瓢,从地上的一只木桶里舀了瓢水,痛快的喝了几大口,哈了一口气。
看着那缓缓收入暗孔中的藤蔓,陈霄不由想起了初次遇到那个人的场面。
那一年,冬至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衣衫褴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以完全与这个世界不相称的眼光看着街对面的包子铺,嘴里流着口水。这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粗豪大汉出现在了他面前,给他买了三个包子,然后让陈霄跟着他走。
两人辗转来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一住便是十多年。
平日间大叔以打铁为生,打造的农具坚实耐用。他待人亲切、谦和,在村里有个好人缘,看起来就是一个面相粗豪性情直爽的普通铁匠。
但只有陈霄知道,这位大叔身上有许多神奇的秘密。
打铁的时候,大叔会往火炉和材料里掺杂一些奇特的药草,而当他拿起锤子敲打时,所发出的声音总是同样的节奏。
叮、叮、当、当!每一次敲击和下一次敲击之间,时间永远恒定,据陈霄估算,两锤之间的间隔,应当是稳定在1。5秒左右,不会多,也不会少。
不仅仅是敲击的时间把握的准确,每一锤敲击,锤头打在铁上的力道都无比均匀,绝不会出现忽高忽低忽重忽轻的状况,所以才能如此规律到近乎完美。
这需要何等精准的控制力!对节奏的控制,对力量的控制,对身体的控制!
这处机关暗所也是大叔所造,不知为何,大叔传他观想之法后,却不允许他在家里练习,而是每天都来到这隐蔽的暗所修习。
这暗所除了隐蔽之外,还有一套十分复杂神奇的机关。
只要到开关处扳动机括,便会从四面八方冒出一根根坚硬若铁的藤条,将闯入暗所的任何东西打死。
如此隐蔽的地方,还要加上这样的机关,陈霄不知道大叔在防备什么,或是说……躲着什么。
陈霄从十岁开始研习此观想之法,迄今已经八年。
但八年勤奋的修习,仅仅是让他的神智更清醒,精力更容易集中,精神更加旺盛,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但即便如此,陈霄还是每日勤修不辍,从未间断。因为他相信大叔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做了如此周到严密的安排,那么足以证明这套观想之法一定有特殊之处!
稍作休息,饮了一瓢水。陈霄背起药篓,打开机关走出暗所,确认周围没有人窥视之后,关闭了缺口,朝着山下走去。
走进村口,远远便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到近处一看,几名官差打扮的人站在村长家门前,一名差官在上窜下跳的练着一套不知什么拳,村民们围在差官周围,精壮青年汉子们看着差官的动作,脸上满是崇敬与希冀的神色。
陈霄摇了摇头,知道是官差们又来征募兵勇,心中兴趣缺缺,径直朝着铁匠铺走去。
“我回来了!”
陈霄将药篓放下,洗手打水择菜开始做饭。正在打铁的大叔停下手中动作,眼睛像睁不开一般盯着陈霄的背影,沙哑着说道:“村里又来征兵了,你还是不想去?”
陈霄头也不回,细细挑拣着菜叶,淡淡说道:“那种功夫,练十年也碰不到我,我可没有兴趣。”
大叔眉梢微挑,咧嘴笑道:“军营里又不是只有这种三脚猫的手段,只要表现的好,迟早能学到好武功,你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陈霄停下动作,转过头来望着大叔,很认真的问道:“如果学会了军营里最好的功夫,能不能打败你?”
大叔笑了笑没有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之意。但还是很认真的答道:“我不会武功。”
陈霄轻笑一声,道:“不承认就算了,何必掩饰的如此虚伪。”
大叔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时间流逝,一个月后的某天,陈霄如往常般进山。采了满满一篓药,到早就设好的网套陷阱里拿了两只兔子,然后一如既往的到暗所里练习那观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