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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璋愣在那里不知所措,隔了会儿才干笑一声,“殿下听错了,臣什么都没有唤。”
当她耳聋眼瞎,什么都听不清么?令仪面色沉了下来,陈璋惶惶然看向息何,年轻的国师处变不惊,拢好衣襟后对他道:“出去。”
陈璋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室内的温度被方才乍然吹入的寒风降了下来,令仪平静地看向神官,不,现在该是国师了,她费了些神才想起国师的名字,息何。唇齿一咬一张念出来的两个字,比如叙更来得悲天悯人,像是一个国师的名字。
她很平和地问:“息何二字何解?”
息何有片刻的失神,本来他也并没有打算要瞒她多久,只不过许多事情以国师的身份来做更会让她对他的态度更是疏离,况且以她的心智,大抵早就猜到了这一层。只是不说破而已,两人都互相瞒着,才求得了风雨欲来前的片刻宁静。
现在这默契被陈璋打破,二人之间却又生成了另一种默契,息何嘴角勾了勾,“自然是羲和之意。”
他同她讲,“幼时老国师将被家人遗弃的臣带回了神宫,以神宫之名为臣命名,是希望臣能谨记神宫戒律,不妄求,不违逆。虽然在殿下看来,神宫清闲,整日都无所事事,但实际上,臣是很忙的。”
令仪似乎有些不以为然,“是么,座上有什么可以妄求的,能说给孤听听么?”
他说没有,令仪便笑了,“那座上之前的话便是在骗孤了,座上不是说过,唯一所求的是孤么?”
息何正色,“臣未曾骗过殿下,从前臣是没有妄求之事,自从遇见殿下,便有了。”
听他那些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令仪只当是耳旁风,听过便就算了,拿出他从前的话来堵他也只是为了寻乐而已。若他的身份是国师,许多事情回想起来就会变得耐人寻味,令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闻座上见过琅华了?”
他点了点头,“殿下问此事做什么?”
令仪想起这些时日遇见令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都是算计,那种眼神令仪见过很多次,但凡是自己有东西被令姝瞧上了,她都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仔仔细细想了许久,并不知晓落魄成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是能被她瞧上的,直到今日听东阳在她耳边碎嘴了一句,才知道缘由是什么。
“那日殿下走了之后,琅华殿下的发带落了,被如叙神官拾到后交还给了琅华殿下,您是没瞧见!琅华殿下当时看到神官的眼神,活生生的就是一头饿狼瞧见猎物的眼神,可吓人了!”
原来是瞧上了他,令仪又再拿眼把息何细细打量一回,他很大方地给她看,甚至还十分优雅地对她微笑了一下。这一笑险让她神驰目眩,天上地下都难寻的的丰神隽骨,令姝瞧不上就怪了。她的神色越来越复杂,从前的她是不屑于与令姝相争,是以才处处都让着令姝,如今的她也要让着令姝么?
不,绝不。若是要一味避让,她就不会回到长安来。这龙潭虎穴,蛇虫鼠蚁遍布的皇城里,每一道廊庑下都堆叠着森森白骨,站在皇城高处的人们,哪个不是满手血腥,踩着累累尸骨走上去的。她既然回来了,就绝不会有丝毫的犹疑或是退让。
那些本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她都要拿回来,替自己,替她的母妃,一起拿回来。
令仪把琅华的想法告诉了息何,却换来国师的漠然,“殿下从以前就习惯于避让,如今也要把臣让给琅华殿下?”
他眉眼里满是不悦,即便是这样,也是好看。令仪愣神看了许久,这人自从开诚布公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后,似乎越来越没有包袱了,撒娇怄气比谁都要拿手,脾气说来就来,她有些目瞪口呆,咬了咬牙,才让自己尽量好言好语地诓哄道:“孤怎么会把座上让出去呢,是座上多想了。”
他还是一脸冷漠,“是吗,臣觉得未必,殿下敷衍臣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是觉得臣在殿下府中白吃白喝游手好闲,早就想把臣赶出去,让臣流落街头了罢?”
令仪觉得头疼,他好歹是堂堂国师,怎么就会流落街头,显然是危言耸听,拿这个来吓唬她!可没法,国师现在就像是只猫儿,要顺着他来,不然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发了狠地哄,“孤怎么就是在敷衍座上了?孤疼座上还来不及,座上想在府中养狼便养狼,想用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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