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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底,以他懦弱的性子一定不敢提前将手上没钱这件事告知梁北寒,所以你暂时很安全。”梁墨萧简单地说道。
梁北夙忍不住翻了下眼皮,“那也没几日了。”
梁墨萧若有似无的笑开,眼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沉静,声音平静且清冷,“够了。”
“嗯,活够了。”梁北夙弯下嘴角,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梁墨萧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既然如此,我便将你身边的暗卫全数撤回来吧。”
梁北夙收拢折扇轻拍在梁墨萧肩上,“跟你说笑呢,不过,你觉得他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他难得耐下心思索了一番,“如今春蒐已过,春试已定,夏苗之猎倒是个好机会,他可以乘乱对我下手。”
“不会,乘乱确实是个很好的掩护,可惜苗猎之时人多眼杂,保不齐就被人看出了端倪,以他的心性,大约,”梁墨萧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以手拂下拍在他肩上的纸扇,神态悠闲,“将杀戮隐藏在黑夜之下,无声无息地进行才比较适合他。”
梁北夙拧着眉,略微有些迟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暴露岂非毫无意义。”
梁墨萧神情平淡,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波澜不惊地说,“事极必反,越是隐蔽的事,一旦暴露出来了,大白于天下的影响就越大。”
梁北夙还想说什么,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更相信梁墨萧的决定,即使是将自己的命交到他手中,硬生生忍住没将口中的话问出来。
但梁墨萧似乎已经察觉了他心中所想,随意看了他一眼,主动说道,“你何时见我行没有把握的事过,一切我都会安排好,只等瓮中捉鳖。”
听到他如此说,梁北夙竟是毫无担忧之色,摇着纸扇的姿态愈发自得。
这厢,琉璃与夏桀刚踏进流觞阁的院门,身后便传来一道急切又欣喜的叫唤,“师父,您终于回来了!”是云幼清。
已经褪去了石青色官服,一身碧水湖蓝色的缕金暗纹锦衣张扬地飞奔在萧园内,琉璃脚下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回头示意的眼神也没有,就这么平静地走进了屋子,好似没听见他的呼唤一般。
刚跑到院门外,看到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的夏桀时忍不住刹住了脚,笑嘻嘻地与他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深知他不会给予自己回应,很快变得一脸乖巧地走了进去。
琉璃已经随意地选坐在厅两旁的扶椅上,好整以暇的,应当是在等他进来。云幼清发现,琉璃似乎从来不坐上首的主位,即使她在这小小流觞阁中也能算得上一个主人。
他快步走到他身前,低眉顺目的,眼中带着湿漉漉的清澈明亮,十足一个尊师重教的徒弟模样。
琉璃目光稍稍一抬,眸光在他身上一瞥而过,指尖往案几上扣了两下,缓缓道,“坐吧。”
云幼清甫一坐下,就如一切都得到首肯一般,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时日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师父,您上次提及的《缃本纪列》我已经开始拜读了,这么薄薄一本书,里面涵盖的学识居然如此广泛,可谓博古通今,想要将里面的内容融会贯通想来还要花些时日,尤其是里面隐含的为臣之道真是令我受益良多。”
琉璃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面上无一丝不耐之色,却也没有回应他。
云幼清自觉地替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又继续说道,“最有意思的是,我去问祖父借阅这本书时,祖父这么老顽固的人,竟因为这本书破天荒地夸了我,还一脸慈祥地看着我,说什么我终于长大了。”
他是一刻也没有停歇,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满脸兴奋地拿过水杯欲喝水,摇摇晃晃地险些将水倒在自己身上,“师父,您知道我今天从翰林院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谁吗?”
翰林院平日里比较清闲,左不过抄书撰册那些事,而翰林院里的大小官员要不是新进的一些进士,要不就是清流,反倒比朝堂里的那些官员来的方便相处。今日翰林院散场的时间比较早,云幼清正好同杜逾明一同走了出来。
翰林院建在皇城东侧玉城大街上,与宫内仅有一墙之隔。杜逾明住在翰林院提供的舍房,云幼清住的这般近自然是每日回云府,可不论是回舍房还是回云府,都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