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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安德海语无伦次,咸丰帝十分不耐烦:“好好说,寿康宫怎么了?”
安德海:“康慈太妃娘娘她……她不好了。”
康慈太妃病病殃殃已多时了,病情一日日拖着,没有任何好起来的迹象,一听说“不好了”,咸丰帝也是吓了一跳。
他二话没说,急急地加快脚步,径直往寿康宫而去,将穿花盆底鞋子的贞皇后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
寿康宫,康慈太妃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空洞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屋顶。任凭恭亲王和侍女海棠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额娘!额娘!是孩儿!是您的奕欣在叫您,您看我一眼啊!……”
康慈太妃的目光依旧落在天花板上,终于从嘴里模糊地吐出两个字来:太……后……
恭亲王奕欣无限哀伤地从康慈太妃的卧室里出来,眼睛里含着泪花。
当咸丰帝匆匆迈入寿康宫时,迎面遇见了恭亲王。
“额娘如何?”咸丰帝焦急地问。
恭亲王站住,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只剩最后一口气了……额娘撑着这口气,是等着皇兄尊她为太后呢!”
咸丰帝并没有停住脚步,他从恭亲王身边走过,嘴里含糊道:“呃……噢。”
恭亲王悲愤交加,他望着皇兄、咸丰帝的背影,大声道:“请皇兄尊母妃为皇太后!”
咸丰帝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道:“嗯。”
——“嗯?”皇兄是回答了“嗯”恭亲王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惊喜万分!皇兄是同意了,皇兄是同意尊额娘为太后了!
恭亲王飞奔着出了寿康宫,在母亲弥留之际能够被尊为皇太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时间紧迫,恭亲王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一切!
咸丰帝在康慈太妃的床前逗留了片刻,因为康慈太妃除了虚弱得呼吸之外,几乎已经没有了意识,咸丰帝呼唤了几声“额娘”,见没有反应,便嘱咐内务府预备下丧仪该准备的一切。
……
天黑了,翊坤宫,体元殿偏殿。
张氏白天挨了皇后一顿嘴巴子,如今脸庞还隐隐作痛。侍女蕊儿回去服侍玫嫔了,身边没有一个人,一整天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她眼巴巴地趴在门边等着天黑,天黑了皇上就回来了,昨天万岁也就是天黑了以后来临幸她的。
她哪里知道,今天注定是个大日子,丽嫔产下了公主,康慈太妃临终……万岁爷怕是来不了了。
一个穿戴朴素、品阶较低的小宫女,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五、六个碗碟,一只白面馒头,一块糖糕、一碟炒白菜心、一整根红烧猪大肠、一碟空心菜。
小宫女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冷冷道:“这是我们娘娘让奴婢送来的。玫娘娘叫你吃了赶紧休息了吧。”
张氏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吃了赶紧睡”是什么意思?皇上不会来了吗?
她想到自己脸上挨的巴掌、今天受的天大的委屈……她还要等皇上来告状诉苦呢!她要让皇后、蕊儿、还有哪些看热闹笑话她的妃嫔们一个个都没好果子吃!
张氏是真的饿了,她一边吃一边觉得奇怪,这宫里的饭菜也真是琢磨不透,居然一整根大肠……
突然,张氏停住了咀嚼,她发现这五个碟子饭菜,是在说:白、高、兴、一、场、空!
“呸、呸”张氏把口里的食物狠狠地吐了出来!“哗啦”一把将桌子上的盘盘碗碗全掳到了地上!对着小宫女大声道:“滚!滚!你的主子是谁?……。”吼叫着抓起桌子上残留下的菜渣扔向了小宫女!
“住手!你这是疯了吗?!”是贞皇后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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