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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正月过后,爷爷这帮人走事掐算的营生也一天比一天火,有时候一天能来七八个人,有些则是让爷爷帮着给红白之事挑个日子,但也不乏家里有“好朋友”来造反的,这天我跟爷爷刚起床,就来了一个略为清瘦的中年人,长的挺有型,像瘦版张嘉译。
进门一阵寒暄后就提出请我跟爷爷吃早茶,前后推了几次,实在推脱不掉,我跟爷爷坐上他的车来到了我们当地吃早茶最有名的地方---四海楼,里面的蟹黄包很出名,是我们当地的一绝。
坐下后,清茶一壶,四五碟点心,来者自报家门:“老爷子,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提起细瞎子,我们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我也是当地人,家住的不远就在大明镇那,我是跑货车的。”
爷爷点点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呵呵,你应该不仅仅是想请我吃顿早饭这么简单吧。也罢,无功不受禄,你遇上啥事了?。”
中年人砸吧嘴道:“老爷子真是神了,一眼就被你看出来,唉,其实也没啥事,小事,小事,那老爷子若不嫌叨扰了耳根清净,我就直说了啊。”
爷爷点点头:“但说无妨。”
中年人清清嗓子,道:“我八岁那年,刚好遇上邓老爷子的改革开放,全国上上下下掀起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捉到猫就是好猫的浪潮。自己家也抓住了国家新政策吹来的春风,做起了个体户批发生意。
跨过了千禧龙年,几年的生意场上的打拼,家父赚了不少孔方兄,虽说不上是富甲一方,但走出去也是大背头,车代步,大哥大别腰间的主。
在农村里,谁家腰包稍微鼓点,就开始打地基,累土盖房子了。那会儿谁家要是有栋三层小洋房,不用说,肯定是村里的万元户,走路那头昂着,这里引用三年级小学生作文里的一句话,象一只骄傲的斗胜了的公鸡。
农村人世代都把房子看的很重,房子在农村除了有遮风挡雨,传宗接代的功能之外,还是财富的地位的象征。
千百年来,只有高高在上的真龙天子住的皇城金琉璃大红墙,气势恢宏。普通的老百姓只能住着那青砖黑瓦的小民房。所以时至今日,农村里谁家的房子越大,家势肯定不会小。
好像有点扯远了,没办法,从小写个作文都喜欢从作文书里东抄一段,西抄一段,说个事情也容易跑偏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自己家当然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概是十岁那年,家西边那一亩二分的自留地上很快就建好了两栋二层小楼房。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很快好景不长,家父身体健康状况直线下滑,生意也一落千丈,在家父驾鹤西游后,留给我的除了一辆离合器松了不太好挂挡的东风牌运输货车,就是家里两栋房子。
我属于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那类人,以前家境好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现在家道中落才发现自己是身无一技之长,一事无成。
没办法生活所迫,只能去驾校把B证给考了,开始跑起运输的生意。我这人虽然生性有些懒惰,属于社会主义里的拖社会主义后腿的人,但是脑子聪明,我决定将家父留下来的这两栋房子租出去,合理利用资源,开发他,让不动产动起来。
古时候,蒲松龄老先生在一块空地上支个茶摊,来喝茶的人分文不取,只要喝茶的茶客讲一个故事给蒲老听就可以了。现在想想,那些陆陆续续住进我家的房客所说的光怪陆离的事情,也让我成为了当代的蒲松龄。
当租房告示贴在门口才几天,胶水还没彻底风干的时候,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那会儿我正在替一个做花木生意的老板送一批树苗,车里轰鸣的引擎声加上对方是个有着浓浓外地口音的人,电话里没听清楚,只能匆匆约的他晚上在我家见个面详聊就把电话挂了。
“请问,是房东张哥吗?”带着一丝疑惑和怯意,门口响起了一声粗狂略带沙哑的男声。
我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朝门口望去,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领口敞开着露出了黝黑的锁骨,头发稀稀拉拉,发际线已经往后移的很多。
他嘴角边一圈发白的胡茬,加上额头上的沟沟壑壑让我推断他的年龄应该是六十左右。
“是房东张哥吗?”见我没回答他,他又问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我轻轻点点头。
他一下子就笑了,咧开了嘴,手哆哆嗦嗦的在上衣口袋里摸着什么。摸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子,伸出两根竹节般的手指抽出一支香烟,眼睛笑成了缝递给了我。
我接过烟顺手拉过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后问道:“你是下午打我电话给我的?”“嗯,嗯,是,张哥。”他回答的有些拘束。
一番接触下来,我大概了解了一个基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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