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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真点点头,笑道:“那时龙王还是我父亲,当年他不肯带我前去赴约,为此我还对他有意见哩。”
他这一句玩笑,顿时活跃了气氛,牡丹破涕为笑,心情大好。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惊道:“一定有场大阴谋。”
他一改平日里嬉笑浪荡本色,端声道:“正值帝舜病重,轩辕台之约即将召始之时,帝都派人主动要求联姻,我还以为是一件天大好事,哼,求亲路上,遇到埋伏,我险些丢了性命······种种迹象表明,这绝对是一场天大的阴谋。”
龙族众人闻敖如真所言,顿如黑夜里亮起一盏明火,照亮去处,这样他们一行遇见的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海澜宇双手紧握,满脸怒色。“去他奶奶的,敢算计老子,待我知道是谁,哼!非剁碎了喂狗喂猪,方才解恨。”
青花道:“龙族与帝都联姻,大荒尽知,倘若龙族四公子死在联姻路上,定然闹得两家结仇,不知这样做到底谁得到好处。”
敖如真自嘲道:“没有想到我敖如真一向不喜政事,也能起到推波助澜之功效,难得有人这般看得起我。”
青花道:“寡人从黑衣刺客手里救你性命,定然走漏了风声。今夜无故又遭到鬼门派的袭击,主谋定然已知晓此事,此时帝都城内恐怕十面埋伏只等我们上钩了。”
青花分析的不错,主谋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踪迹是奔帝都而去,肯定在城内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们进城,一网打尽。
众人一时沉默不语。
前面凶险难测,此行结局如何无法预料。
忽然敖如真坚毅道:“纵然前面刀山火海,我龙族男儿也绝不退缩。”
龙族众人齐声响应。
海澜宇振臂响应。呼道:“对,我海澜子第一个杀进城去,还怕了他们不成,哼!”
青花笑道:“只怕海澜子还未到城门前,便被生擒活捉了。”
敖如真嗔怒道:“不动脑子,你这是去送死。我们需从长计议,谨慎而行。”
众人哄笑,海澜宇颇为尴尬,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不再言语。
青花忽然计上心来,道:“他们十面埋伏有所准备,我们何不来一个乔装打扮,混进城去,令他们防不胜防。”
牡丹道:“对呀公子,既然他们有准备,我们可不能束手就擒,也要准备准备,我看陛下所言甚是。”说话间抬眼望着青花。
一旁一直不言语的淼淼仙人发话了“一群无知的笨蛋,蚩尤狗贼何足畏惧?说来说去还是轩辕小子有计谋。要说乔装打扮,老夫易容术绝非浪得虚名,保管你爹妈都认你不得。哈哈······”
笑声中极是自得之态。
众人知他疯癫,便不以为意。
只是珊瑚因穷奇而死,是以龙族众人对他颇有意见,只是敖如真将祸根归于他人,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青花不由喜道:“有大哥易容术,定事半功倍马到成功······”
淼淼仙人一摆手道:“少拍马屁,要是不为了杀蚩尤狗贼,老夫才没那个闲情雅致陪你们玩。”
敖如真不觉莞尔,青花拍马屁的本事也极为厉害。
淼淼仙人道:“轩辕小子你过来。”
青花刚一靠近,他便吐口唾沫在右手上,口里念念有词:“借物化物,一形幻一形,幻化!”大手往青花脸上抹去。
顿时青花脸庞光彩荡漾如水波,不消一会他便变成一个俊朗公子。
青花只觉脸上火辣辣,摸摸脸庞。
众人又惊又奇,惊道:“真的变了,真的变了。”无不啧啧称奇。
“大哥易容术高明是高明,不过吐口水往脸上抹不高雅。”青花埋怨道。
淼淼仙人老脸一横,佯装生气道:“管他高雅不高雅,能易容就是好法子,来该你了敖小子。”
半盏茶的工夫,众人均改头换面,连牡丹等婢女也一同变为男儿面庞。
淼淼仙人道:“老夫易容天下冠绝,别说幻化男女之貌,就是变成猪狗,也不在花下。”
穷奇兽也附和着吼叫三声。
又嘱咐道:“只要不碰水,三日之内不漏破绽,切记不要碰水。”
青花叹道:“看来寡人要三日不洗脸了。”
淼淼仙人展开乾坤袋,掏出一些精致衣衫,扔在地上,道:“乔装打扮,怎能少了衣装,把衣服都换了。”
牡丹等躲到无人处将衣裳换下。
一瞧个个都是俊俏男儿,白面书生。
青花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所谓好马配好鞍,好人配好衫,穿上一件淡青色丝质衣衫,易容后的青花风流倜傥,像极了一位名门望族的公子。
敖如真羡慕道:“陛下果真人中龙凤,齐帅无比啊!”说话间偷偷朝青花挤眉弄眼。
牡丹看在眼里,却喜在心上,不管怎么变,他仍旧那般好看,有种说不出来的气息,丝丝脉脉钻进她鼻内,令她喜悦。
海澜子人高马大,虬须满面,易容成一个壮年汉子,但那换上的衣物就显得瘦小一点,他嘴里不停的喃喃,好像是在埋怨衣物不合身。
青花见众人已换好衣衫,道:“将咱们换下的旧衣裳收起来,以防叫人看见,猜出我们行踪。”
敖如真点头称是,冲青花伸出大拇指,“陛下高见。”急忙去收拾衣物。
青花耳中听敖如真等唤他陛下,起先极为不舒服,不过时间长了倒蛮有意思的,他也就把自己当做轩辕黄帝,由他去了。
淼淼仙人将众人换下的旧衣物放入乾坤袋里。
当时一轮朝阳破夜而出,露出半边脸,登时万里霞光,天地间一片金红。
淼淼仙人抚着肚子道:“一夜的折腾,老夫肚子有些饿了,进城去找些吃的。”
一语带起众人,青花也觉得肚腹空空如也,现在修炼真气,才没那么饿罢了。
淼淼仙人骑乘穷奇在空中盘旋几圈,下来道:“此处离帝都百里不到,我们尽快赶去,肚子饿实在受不了。”
他如孩童般心思,此刻令众人忍俊不禁,这荥阳山神,真是老小孩一个。
待众人乔装易容妥当,一轮朝阳露出半边脸霞光万里。
众人只好再次钻入乾坤袋里,由淼淼仙人带着乘穷奇兽朝帝都飞去。
要说穷奇兽地速度着实迅速,趁着黎明,百里之遥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淼淼仙人将乾坤袋打开,放出众人,这次他温柔许多,青花等安稳落脚在一片小树林中。
“这是帝都南门,我们便从这里进去。”淼淼仙人指着正北面五里外说道。
青花闻言往北一望,不禁惊的目瞪口呆,但见正北五里一座黝黑威严的巨大城池坐落于平原之上,瞧不见南北,只看得见城墙东西纵横长达千丈,髙约十丈。上面土黄色旗迎风飘荡,兵甲林立阵列,城墙正中间两面巨大的铜门赫然耸立,饶是青花目力增强不少,以这么远的距离仍瞧不见城门上雕刻什么图案。
远望帝都城如一头黝黑的巨兽横卧在大地之上,雄伟壮观给人一种千军压境般紧迫感。
朝阳终于露出它整个面目,跳出地平线,金光斜射在城墙,那旗好似一条条金龙在空中翻腾。
整个帝都城好似用金砖铺盖一样,通体泛着金光,极是雄伟壮观。
青花自小漂泊,踏迹于一些乡野山林,何曾见过这么雄伟壮观而且又是天下第一城池帝都城。心神早已被眼前所看到的壮阔景象所震慑。
敖如真拍他肩膀,道:“喂,陛下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青花被他冷不防的一拍,打了个激灵。目光才从帝都城转移开。淼淼仙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蚩尤狗贼躲在城内,老夫这就去杀了他。”
敖如真道:“前辈不怕蚩尤认出你来,误了大事么。”
淼淼仙人哎呀一拍脑门,悔道:“是呀,老夫怎么忘了这点问题呢?”沉吟一会,嗯一声,施展易容术幻化成一名陌生老者摸样。连穷企业易容换装,‘‘如此这样,蚩尤狗贼决计认不出来吧。
海澜宇忍不住捏捏脸皮,下巴,怀疑道:“”这玩意不会穿帮了吧?进城之后要是不保险,咱们可就危险喽。”
淼淼仙人颇为不满,自信道:“老夫说过只要不沾水,三日内绝不变样。小鱼崽子还敢怀疑老夫的本事么?
海澜宇不敢再言语,已然领教过崇阳山神的手段,生怕惹恼了他,吃不了兜着走。此时正值晌午,天气尚有预热”众人一夜未吃东西,早已饥肠碌碌,空中干渴、
青花道:“进城先寻一客栈解决肚腹饥饿之道。”
一提及饥饿,众人肚中咕咕叫唤,这些人中当属海澜宇食量大,他早就又饥又渴,此时肚中更是叫得响亮。
敖如真摇头莞尔,“东海第一吃货非你莫属。”海澜宇发现众人正盯着他看,不免害羞,愧道:“嘿嘿,公子见笑了莫怪莫怪。”
青花于心里喊道:“帝都城,我来了。’
当他遥望帝都城,脑海感慨万千,短短数月他历经磨难。摇身一变成为“轩辕黄帝”迈进大荒圣城帝都,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右将是什么。此时此刻,他已忘记什么是恐惧,种种际遇令他脱胎换骨,他才深入体会到自己已不再是数月之前的浪迹少年,而已真正成为这奇异大荒中的一员。
一行九人进了城门口,早有城卫拦住,索取通行令牌。门卫是个汉子,上下打量众人,道:“尔等可有通行令牌。”
敖如真道:“什么通行令牌?出入帝都城还要通行令牌么?”
门卫汉子道:“眼下轩辕大会召开在即,五湖四海各路人马纷涌而至,为防止叛军奸细混入城内破坏大会盛典。水神受陛下指示予以天下散发“邀令”但凡来参加轩辕大会的均有一份邀请令牌。”
淼淼仙人甚为不悦,喝道:“大胆,敢索取老夫什么狗屁通行令,瞎了你的眼珠子!”
进城前,青花再三叮属淼淼仙人进城之后莫言多言语,尽量闭口不说话。以防他胡言乱语,叫人识破敖如真的行踪。
淼淼仙人哪是听命于人的人,一个劲的摇头也不答应。而且鄙夷青花,说他轩辕小子乳嗅未干,虽然贵为黄帝,也没权利命令他。
好在青花与敖如真二人一唱一和,以不听他们安排,便不能找到蚩尤魔头,便不能血耻为前提威胁他。淼淼仙人神智疯癫,哪有不听之理。只得断然装作哑巴,不吭一声。
但此刻遭都城护卫索取通关令。淼淼仙人仍忍不住要开口,瞧见青花的眼神,顿时强忍于胸鼻孔中发出哼哼不满之声。
那名守卫汉子疑惑道:“瞧、你们定然没有水神散发的邀请令既是如此我便不能放你们入城,职责所在,还望理解。”
青花笑道:“这位大哥,难道就别无他法能允我们进城么?”
就在青花正思量如何是好之时,一队人马行至城门外。
一行二十人,均华服丽裳,骑着龙马,拉着一辆青铜大车。
青铜大车华盖珠帘香婢美人而卧,当中软榻上斜卧一人,白面玉肤,头戴银色高帽。年约三四十的中年年子,正搂着两名香婢开怀大笑。而领头的是一位老者,左右各跟一青衣书童的打扮的少年,那老者长发挽后,梳了一个辫子,身穿紫衣、目光如电,当行至青花等人跟前,那紫衣老者用疑惑地表情,目带闪电,瞥向青花等人。
那门口汉子踏前一步,伸右臂阻拦。大声道:“来人可有邀令?”
紫衣老者这才将目光回旋,撇在门卫汉子身上。他左掌一伸,龙马尽数停下,嘶嘶喘息。
青花这才看清,原来紫衣老者少了右臂,右袖轻飘摆舞,袖内空空如也。
紫衣老者轻声念道:“段儿,将邀请令奉上。”话音刚落,其左边那名白皙少年应声翻身下马,将一封锦书递至门口汉子手中,随后退回原位。
门卫汉子仔细阅完帛书,歉意道:“原来是舟山岛长孙氏,快快有请。”说着命卫兵们放行。
一行人在紫衣老者带领下缓缓朝城内走去。
临行紫衣老者仍回过头来,望向青花等人。目光中闪悦不易察觉的疑惑。
这时敖如真如获至宝,满脸堆笑,走到门口汉子跟前,凝望已然进城的舟山岛长孙氏家一行人道:“不瞒这位大哥,方才那位长孙封侯乃是我至交,只因我俩多年未见,所以一时竟未认出。可否瞧在他们的薄面,允许我们进城啊。”
门卫汉子惊讶道:“你居然认得车中之人乃是长孙封侯?”
敖如真见机行事,以自得的神态继续道:“我不光认识长孙封侯,而且我还认识他的老师,便是那独臂老者。卫立十三,逍遥散人,手中天魔琴,冠绝天下,无人企及。当年舟山岛一战~~~~~~~~~~~~”
门卫汉子似是听的正迷,敖如真讲到这里戛然而止,令他好奇不已,忙催促道:“继续往下讲。”
敖如真见火候差不多,便低声道:“待我讲完,可否入城?”
门口汉子深沉不语,脸露难色,敖如真道:“舟山岛长孙氏家位于东海之上,乃是轩辕黄帝旧属之后,长年不与外界往来,神秘的很,我既知长孙封侯
之事必定与其关系不浅,凭长孙氏家担保为凭,还不够入城的条件么。”
他此时已知这门汉子十分想了解长孙氏家的铁事,便故意吊足其胃口,交换条件敖如真又道:“参加轩辕大会人马众多,就算是水神亲自监察,亦是不易、疏而不漏,我们只是进城逛一逛,又无别的目的。”
门卫汉子考虑片刻,点头道:“好吧,那你快讲刚才讲的。”
敖如真故意清清嗓子,接道:“十三年前舟山岛长孙氏家发生叛乱。岛主长孙殿三子受妖人蛊惑,趁长孙殿闭关之际发动政变,欲夺取岛主之位。长孙常胜勇武过人,先诛杀了大哥长孙常威,其二哥长孙封侯因有卫立十三相助成功平息叛乱,杀了长孙常胜。他可是死在卫立十三的天魔琴之下。关于卫立十三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因此人一般不抛头露面,大荒有关他的传闻少之又少。”敖如真说道这里,不动声色看着门卫汉子。
门卫汉子有种意犹未尽之感,喜道:“我是喜欢听大荒铁事传说,方才你所讲之事,我闻所未闻。好吧,你们可以进城,若有时间寻你讲些传说铁事来听。”开怀畅笑之时,放行青花等人进城。
进入城洞,青花小声赞道:“好厉害的嘴上功夫,竟然唬住门卫,寡人自叹不及。”
敖如真一副十分受用般得意之色,吹嘘道:“我自小在东海长大,什么世面没见过,哪个英雄不认识。区区舟山岛,我甚是了解。”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淼淼仙人忿忿话语:“岂有此理,蚩尤贼军天大胆子,如不是轩辕小子不让老夫说话,本仙一早便报上名号吓死他!”言语中甚是不满。穷奇兽幻化成一只赤色雄虎,亦附和主人,发出低吼。
想起方才情形,青花不禁担心淼淼仙人疯癫大发开口说话是小,只怕他会纵兽行凶,大开杀戒误了正事。好在他一直给淼淼仙人暗示,所幸未出什么乱子。
这时海澜宇忽然问道:“刚才进城那些家伙当真就是东海之滨舟山岛长孙氏?”敖如真点头应道:“正是长孙家。”“乖乖,就是龙神亲自拜见,不睬咱们龙宫的长孙家,怪不得那车中之人如此张扬,道都城门口,依然闭眼享受,眼皮也懒得争一下,真是目中无人,纨绔子弟。”
说着便低声骂了一些粗话,好像他最痛恶这种门第之后。
城洞长约四丈,路面铺上巨大的青石,由此延伸一条宽阔的大路,由脚下自南向北与一条条东西纵横的小巷交错、贯穿。青花瞭望一番,三四丈宽的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七八里一处雄伟殿堂脚下。
大路两侧楼宇鳞次栉比,客栈、民居等等应有尽有,城内人流往来穿涌。此时帝都城内可谓是一年中最为热闹喧沸之际,身穿各色各式奇异服之人,各种珍奇鸟兽,各种话语,构成一幅太平盛世繁华富庶景象。
当置身其中,青花顿觉自己犹如一滴山泉,滴入汪洋,一种震慑人心的感觉,瞬间袭来。看惯了乡野山村,乍一见到这闻名大荒第一城只觉自惭形愧,瑶池宫已是极为雄伟壮观没想到眼前这帝都城比其他还要雄伟、壮观,尤其是正北城中那座高达七八丈地金砖红瓦的殿堂,此时在阳光照射下,闪射瑰地光芒,仿佛一位天神盘立,正朝他瞧来。
敖如真拍拍他肩膀,笑道:“看傻眼了吧?等忙完这事,我带你去东海,见识见识龙宫,你就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宫”。”众人改头换面之后,摸样俊朗,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吸引了不少年轻年男女的目光。
青花一身长衣裹身,正合其行,狂乱不失干净地头发阳光下蒙着一层淡淡光晕,易容之后的他,年轻俊朗、长身玉立,一路走来路人不是朝他张望。
敖如真风流倜傥,不忘本色,每每有年轻貌美女子欣赏他,便报以迷人的微笑,令其招架不住,羞迫转头。
敖如真还好,倒是青花心里阵阵发虚,未经过这种场合,周围数不清地好奇目光落在他身上,令他浑身不自在,又害怕、又喜悦,又是担心啊!一时之间,眼睛不知该往哪瞅。
路人们驻足观望,纷纷猜测,心想这必定是名门望族公子,只是猜不出他们的来历。
而那些豆蔻年华的少女,见到青花、敖如真一个帅气俊朗,一个风流倜傥,更是芳心乱舞,欣赏的目光始终放在他二人身上。
敖如真极为享受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喜道:“哈哈,我还是蛮受天下美女欢迎的嘛,要不是正事缠身,真想去跟她们好好聊一聊。”说罢颇为遗憾似叹口气。
青花却在心底道:“此时他们看到得是我易容之后的面貌,不知道换回原先的我,又会怎样。”
淼淼仙人端坐于穷奇兽背上,兀自闭目养神,仿佛周围繁华热闹的世界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穷奇兽也甚为乖巧,老老实实走在路上,也不咆哮也不乱跑,低着头跟在青花身后。
忽然青花脸色大喜,使劲嗅嗅鼻子,回头对众人道:“前面有饭香飘至,我们便去那里填报肚子罢。”
一经提醒,众人便闻到一阵饭菜香气夹杂酒香扑鼻而来,腹中顿觉大饿,咕咕作响,于是选定那家挑挂门外写着‘十里香’的客店。
此时正值午饭时刻,店里食客众多,大厅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杯盘交集,语声嗡嗡,热闹已极。
各式奇装异服地人挤满整个大厅,敖如真不禁道:“乖乖,赶上轩辕大会,顾客盈门,这几天客店主人可要赚死了。”
青花乍舌道:“看来这里的饭菜味道极好,今天有幸尝他一尝,也不枉白来帝都一行。”
敖如真嬉笑道:“今日哥哥请客,叫你好好享受一下美味。”
话即出口,立觉说错话,瞥眼看见淼淼仙人并未觉察他话中纰漏,方才嘘口气。
一行九人刚踏进客店,伙计便奔过来,媚笑道:“几位爷大厅没有空位,楼上请!”说着引着青花等人穿过大厅往二楼楼梯走去。
“不好意思这位爷,您的坐骑不能进店,这是我们小店的规矩,后院有专门喂马匹的地方。”伙计忽然折回来,对淼淼仙人赔笑道。
淼淼仙人脸色登时铁青,欲要发作。青花知他已然生怒,疾走上前道:“伙计你有所不知,这坐骑乃是我家大哥心爱之物,名贵的很,放在外面极不放心,还望你通融一下。”
那穷奇兽怒晴一睁,朝伙计怒吼一声,吓得那伙计急忙往后缩。
本来他们一进来,众食客便有意无意朝他们瞧,这一来大厅内近百人纷纷将目光往这边瞧来。
或惊讶或不以为然,低头交耳,窃窃私语。
伙计似是十分畏惧穷奇兽,抖着声音道:“这是本店规矩,几位爷别为难小的了。”
看见穷奇兽那火红色的怒睛,立时吓得后缩。
敖如真生怕事情闹大,上前一把将伙计拉到一旁,低声笑道:“你就通容一下嘛,我们又不招惹麻烦。”
伙计低头一瞧,脸上畏惧之色顿时变为满脸喜色,犹豫片刻点头如啄米,道:“既然如此上楼去吧。”
他紧紧攥着手心那枚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喜笑颜开,如获至宝,领着众人上楼。
大厅内吃饭的群侠像是炸开了锅,猜测纷纷,都说这几人什么来头,怎么没有见过,刚才那公子出手极是阔绰,便是一颗雀蛋大小的珍珠,好大的派头。
靠墙一角一桌上六名武道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人摇头道:“不足为奇,不足为怪。”
喝一口酒,继续道:“大荒风云涌动,多少后起之秀人才辈出。或是出身名门贵族,或是修为不浅,临到轩辕大会召开,来此历练见识一下,张扬跋扈之人也大有人在。”
桌上另一人道:“依我看呐,少年俊彦之中,风头最劲的当属大荒军捉拿的逃犯······青花”
当他说出青花二字,大厅内原本嘈杂之声顿时消失,鸦雀无声。群侠齐刷刷望向他,甚至有人竖直耳朵,想听到更多的信息。
那人觉得自己所言别人都不知道,或是知之甚少,心中颇为得意。
旁桌有人按耐不住,催促道:“我说鳖老三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快说快说。”
那唤作鳖老三的中年汉子,一副猥琐的模样,小眼珠子咕噜转动,环顾四周,故意匝口酒水,干咳两声,不急不慢道:“那少年青花不知从何而来,年纪轻轻真气浑厚,先是相救南荒勇士象巴图,开罪大荒名将辛夷,在辛夷手下死里逃生,听说是被轩辕神鹤搭救,之后更是夜战南荒蛮族勇士,几足族长老合力围攻他,也奈何不了他······”他口若悬河添油加醋似是讲故事一般,犹如他亲眼所见一般,直听得群侠目瞪口呆。
当听到轩辕神鹤,群侠轰然震惊。
人群中有人喊道:“你就吹吧,编故事也要实际一点,大荒谁人不知轩辕神鹤早在十年前就销声匿迹,多半是死了,你个老鳖羔子居然拿出来哄骗我们,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一语激起,附和声骤起,均责骂鳖老三编故事欺人。
鳖老三脸色涨红,已无先前悠闲得意,急忙辩解,右指擎天,道:“谁若骗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一时冲动口出恶毒言语,群侠方才安静下来。
那怀疑他编故事之人又道:“既是如此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你亲眼所见似的。”
鳖老三道:“我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自有法子知晓。大荒除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们一点不知晓么?”
有人应道:“有所耳闻,只是不知是真是假,我还以为是人道听途说杜撰出来的。”
群雄一言一语,有说确有其事,甚至有人大家赞赏青花英雄气慨,猜测轩辕大会青花会不会来等等。
鳖老三摇首道:“他最后受了重伤,被一神秘人搭救,是死是活就不得而知了。”
群雄们一阵唏嘘。
正当众人讨论这件事之时,并没有人留意到大厅最里角一张桌上,一位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脸色忽沉忽明,最后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邪笑意,一口气吞下一杯酒,起身领六名随从离去。
与鳖老三同桌之人有认出刚刚离去的中年男子,脸色哗变,指着他远去的背影失声惊呼道:“他、他、他不就是五将之一的辛夷么?”
鳖老三瞬时脸色惨白,不敢看门外,生怕辛夷突然回来,自我安慰道:“你认错人了吧,赶紧吃饭吧。”吆呼众人吃菜喝酒。
却说青花等人上了二楼,原来这里都是雅座,价格自然也高,选了一个临窗靠街的桌子。
敖如真吩咐伙计道:“好菜好酒只管上来。”随手扔给伙计一颗碎玉石,伙计得令乐得不住躬身叩谢,跑着下楼去了。
青花哪见过如此阔绰花钱,又是新奇又是摇头,在他看来吃苦吃惯了,便懂得什么叫节俭。
不消片刻,桌上堆满佳肴美酒全是青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时食心大动,眼睛直勾勾盯着满桌美味,不知从何下手。
牡丹不无担忧道:“酒也是水,可以喝酒么?”
敖如真看着淼淼仙人。
淼淼仙人不屑道:“醉酒之徒,哼!”顿了顿接着道:“只要脸上不沾水就不会漏破绽,难道口渴了不能喝水么?一群笨蛋。”
于是乎众人急不可耐大快朵颐起来。
敖如真甫一拧开酒坛,立时一股甘甜醇香扑鼻,弥漫散开,透过开启的窗子,飘出去。
“果真是十里飘香啊,哈哈好酒,自当美人在侧方才痛快。”敖如真豪爽道。
他给淼淼仙人斟满,不料得到一句:“本仙从不喝酒,你见过神仙饮酒么?酗酒之人皆是凡夫俗子。快快拿开。”
敖如真将酒为青花斟满,道:“陛下也来一杯。”
青花不胜酒力,推辞不喝。
敖如真不以为意得此佳酿,急不可耐与海澜宇等人畅饮起来。
牡丹夹起一块肉放入青花碗中,与青花四目相对,双腮绯红,低头不语。
青花怔怔道:“牡丹姐姐对我真好,多谢姐姐了。”
淼淼仙人瞥了一眼二人,道:“男欢女爱,轩辕小子这小丫头喜欢你,你可莫要负她呀。”
青花顿时尴尬窘迫,内心却一阵欢喜。低头只顾吃菜,心中思绪万千。
牡丹嗔道:“前辈您说什么呢,我、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海澜宇嘿嘿道:“赶明个给你俩见证为媒,成了亲算了,免得如此别别扭扭。”
敖如真道:“我看甚好甚好。”
牡丹虽然以前浪荡,但自从与青花熟识后便收敛了,几乎是少女遇见初恋的情郎,矜持许多。闻听此言,羞迫不已,但心下仍甜蜜欢喜,心道:“若是能嫁给他,也是极好的。”
青花险些将吃进口的菜喷出,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快别说笑了。”
偷眼瞧牡丹,却见她正含情脉脉如水的眼眸望着自己,心道:“难道牡丹姐姐真得喜欢我?”一份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脑海忽然闪现白衣女子的倩影,他轰然一惊,心底两个女子此时各占一半,他承认是喜欢牡丹的,但他不知道那种喜欢到底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而白衣女子是他日夜渴盼再见到的人,他也不明白是否爱上了那个相处仅有一会的白衣女子。
总之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
敖如真哈哈笑道:“他二人不说话即是默认了,哈哈”
淼淼仙人吃得甚少,真像是天上的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夹起几片肉方才手心喂给穷奇兽吃。
众人这才发现穷奇兽居然也吃熟食。
众人狼吞虎咽,吃像狼狈,倒是牡丹等女子虽然饿极仍是细嚼慢咽,尽显文明礼貌。
正当众人风卷残云,横扫千军之时,忽然窗外飘来一声仿若天外的箫声,隐隐约约,幽深淡泊。
青花还未回过神,紧接着一阵悠扬琴声隔空而至,街上一阵嘈杂。
青花往窗外探头一瞧,只见城门口行来一对人马。
那队人马皆是身着轻薄白纱衣,脸上蒙着薄如蝉翼青纱的妙龄少女组成,隐隐约约可见其身形浮凸有致,曼妙得体。手里或执长笛,或握玉箫,或怀抱短琴,拥簇一辆华丽的香车步行款款而至。
而那辆华丽的香车由四匹白毛赤角鹿拉着,车上一名女子执缰绳,端坐车前。
车内华篷珠帘,透过垂下来的白色细小玉珠串成的帘幕,一位相同打扮的白衣女子身影若隐若现。
一行人吹着长笛,弹奏短琴、玉埙、玉箫,奏起一首婉转动听仿若来自云端的飘渺曲子。
街上行人见状纷纷往两旁避开,瞪大双目,使劲朝车内瞅去,怎奈珠帘细密,阳光下闪着碎光,像是一条瀑布倾泻,微风吹卷,车内女子倩影时隐时现,给人一种神秘窥而不见的感觉。
敖如真端着酒杯,趴在窗口,朝下瞭望。
客店内的食客们仿佛遇见宝物一般,纷纷涌出去,只为观看白衣女子。
有些浪荡之徒,竟冲白衣女子们吆喝淫笑,更有甚者对着车内口出恶言调戏,但那些白衣女子仿佛听不见看不到,只顾款步前行。
她们越是这样如仙女般无视这些凡夫俗子的丑恶目光,那些人越是心痒难耐。
此时青花吃饱打了个饱嗝,朝外望,但见到那些蒙面的白衣女子,心中一喜,不由想到莫非是神仙姐姐来啦?隐隐约约瞧见车内身影,心底忽然一阵异样莫名地激动喜悦。
正当他凝神仔细想看清香车中之人的模样,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一阵风卷摆珠帘露出一条缝隙,一张秀美绝伦胜如白雪的脸庞映在眼前,虽只一瞬间,路人中已然传出一声声惊叹。
而青花心中轰然一阵颤抖,也许是激动也许是喜悦,一霎那间心底压抑许久的相思仿佛急速爆炸,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疾速上涌。一个声音在心里大喊:“是她,是她,神仙姐姐!”那张秀美的脸庞,在他脑海掀起惊天巨浪。
欣喜、兴奋、激动、紧张同时交汇于胸,令他说不出话来,浑身不禁微微颤抖,惊喜欲爆于他最合适不过,那晚情景,一股脑重映。
牡丹觉察青花异样刚要关心问他怎么了,劲风一扫,青花忽然一个箭步自窗口冲出去。
敖如真亦是看清楚车内之人的模样,惊得呆了,以为天人,喃喃道:“一颦一笑可倾城,真乃天下第一女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