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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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考试,但是当时我们还有一项顶重要的活动不会落下,那就是踢球赛。当年正是鲁能夺得三冠王的时代,足球运动在学校里忽然变得十分火热,同学们热衷于足球赛的情绪非常高。当时不但各班都组有球队,甚至像我们班因为人太多还分了一队二队,每队都装备了整套的球衣球鞋,而且大大小小的球赛基本每周都有。在学习成绩上我们的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但是因为足球,我们意外地收获了全班同学的关注。由于配合默契,以我们五人为核心的班级足球队实力非常可观,大有在全校俾睨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但是后来由于杨翔长期不去参与平时的练习,使得球队的其他人颇多怨言。于是七月末的一天,为备战周末的球赛,我跑去邀请杨翔吴越逃课去球场练习,而那节课是生物课。
杨翔听到我的邀请时沉默了一下,大约是觉得不太好驳我的面子,也可能是因为长期脱队,自己也心有愧疚,也或者是因为生物老师是个和蔼地,不爱多管闲事的老好人,又或者天天学习终究不是他的本性,总之他还是决定跟我一起去操场踢球。
逃课之前曹鸣照例去办公室踩点,到操场后曹鸣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下节课是生物课但是生物老师不在办公室。所以当时立即有同学表示既然如此还是回去上课最为安全。讨论了一小会的结果是一多半的人都想回去上课,而剩下的曹鸣,我和何亮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后来吴越跟其他同学回去上课,就只留下我和曹鸣、杨翔、何亮在操场上。
只有四个人,踢球是踢不成了,又不甘心回去上课,但我们百无聊赖。其实我藏着一点私心,之所以不回去上课,是希望能借此机会弥合一下曹鸣和杨翔内心那一点裂痕。
这天天气很热,于是我跑去学校操场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些雪糕和饮料,招呼着大家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大遮阳伞下。其实这天的气温很不适合踢球,太阳毒得有些可怕,像下着火一样。热浪烤得人的脑袋有些恍惚,我看着不远的操场上,就像有肉眼能观察到的热流跌在地上,又缓缓地升腾起来一样。操场上一开始还有一些人打篮球或者跑步,过了一会也都各自跑走,不知到哪里去了。我们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天,内容无非是女生和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们。一开始我们逗着何亮,听说他那段时间很喜欢我们班前排的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名花有主,我们笑着给他支各种招让他去试着松松土。何亮憋得满脸通红,但是也难掩兴奋,也装作很有经验一般,指摘着我们出的主意。
可是说着说着最终还是说到了江晓燕身上。
话题是我故意引出的,长痛不如短痛,把事情说开,总比憋死了强得多。我先问杨翔他和江晓燕进展如何,杨翔楞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曹鸣,说进展挺顺利的,江晓燕对他最近努力学习的行为特别赞赏,而他约江晓燕暑假出去游玩的请求她也答应了。听到这我有点吃惊,没想到杨翔的的进展超过了我的预期。同时我看曹鸣也一副吃惊的样子。曹鸣脱口而出,说你说谎。
杨翔不屑地看了曹鸣一眼说道,你爱信不信。
曹鸣有些恼了,对杨翔说,江晓燕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如果暑假出去玩她肯定跟我说。
这话说出口曹鸣顿了一下,我们也都为之一愣。
杨翔盯着曹鸣,大约五六秒的时间,说,我们俩的事,凭什么要跟你说。
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曹鸣也自觉失言,表情有点不自然。我见差不多这次又要不欢而散,索性准备问出我长久以来想问曹鸣的一句话。那句话是:
“你是不是喜欢江晓燕?”
但是这个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这时候曹鸣突然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班里很安静?
本来我以为曹鸣是在转移话题,但是我本能地也向班里方向看的时候,也发觉确实有一丝异样——因为如果正在上生物课,依据生物老师的习惯,她很喜欢叫学生站起来回答问题,也总演示各种生物实验,班里的气氛应该是比较活跃的,可是我们远远望去班里的情景却并非如此,每个学生似乎都在规规矩矩地或是看课本,或是抄抄写写,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我说,糟糕,可能换课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但是曹鸣觉得我们这样一起回去不太妥当,于是他说:“这样,我先回去看看,如果必须回去上课,我就在窗边招招手,你们分批回去,如果不需要回去上课,我就不招手了,找到机会我再回来找你们。”
曹鸣的课桌在靠近窗子的位置,方向正好对着操场,所以这样的安排似乎很有道理。我们同意了曹鸣的建议,于是曹鸣头也不回地跑向教学楼去了。杨翔看着曹鸣的背影,大约认为曹鸣是借机逃遁,于是冷笑了一下。我心里想曹鸣大概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能猜到我本来想问什么问题的话,可能会更加轻松点。想到这,我也不由得笑了。
我们各怀着心事,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曹鸣在窗口招手。就在我们犹豫不决,不知道需不需要回去上课的时候,下课铃响了起来。
在回班里的路上,吴越慌慌张张地跑来,远远地就朝我们喊:“不好了,上节课班主任换课了!”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班主任换课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是我们可能被曹鸣抛弃了。背叛了。甚至是算计了。我不能抑制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一发芽就开始疯长,我的心里忽地就长满了猜忌的野草。逃课前曹鸣踩点就发现了问题,在以前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肯定建议不要逃课,为什么这次一定要逃课呢?我努力回忆着在操场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的眼光似乎一直在盯着班级的窗口,中间也仅仅是和何亮聊天的时候移开过一小段时间。是不是当时那段时间正好曹鸣招手我们没有看到?是啦是啦,应该是的。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吴越一句:
“曹鸣回到班里后有没有对着窗口招过手?”
吴越没有多想,说道:“招什么手?没看见啊。你们怎么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但是我依然觉得可以原谅,毕竟是班主任在场,不招手也许确实是没有条件。
杨翔的脸全程都是黑的,一直沉默不语。
我们跑到班里,班长对我们通知说,班主任要我们一回到班里立刻去办公室自首,不然后果自负。班长讪讪地对我们说:“老板心情不好,你们要悠着点。”
但是此时的我们顾不得这个,跑到曹鸣面前,我质问道:“既然换了班主任的课,你为什么不招手让我们回来?”
曹鸣说道:“我招手了,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们不上来。”
曹鸣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大约也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说:“我确实招手了。”
曹鸣到底有没有在窗口招手警示我们回来,这成为了一个永久的谜。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微不足道,即使提起,当事人恐怕也未必能记起,或者愿意记起,所以我的疑问只能沉淀在自己的回忆里。我更愿意相信曹鸣,但是我内心深处忍不住怀疑他。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看似有很容易解决的方法,那就是向其他同学求证当时的事实到底如何。但是当天我们这样做之后的结果却大失所望,因为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地答案。每个人都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每个人都无法真切地回忆出当时的场景,就像这个事情本身那样确实无关紧要。
我知道这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杨翔说:
“我眼睛从没有离开过窗户,我确定没有看到曹鸣招手。”
那天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的只有我和何亮,整个最后一节自习课,我们俩都被安排打扫办公室的卫生,而且要我们第二天上午每节课课间都站在门外罚站作为惩罚。
但是一直到放学,我们都没有看到杨翔的身影。
第二天杨翔的手臂上缠满了厚厚地绷带,他对班主任说昨天自己不小心从礼堂的台阶上摔了下来,所以摔伤了手臂,因为伤口出血急需治疗,所以下午有几节课没有来上,他去了医院没而来得及请假,并非逃课。
看到这个场景的我觉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我的表情一定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昨天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伤了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嘿,应该是装的。杨翔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嘿嘿地笑着,忍不住想摸摸他那伤处,想求证一下是真是假。杨翔冷漠地一把推开我,一点都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从这天开始,不管是逃课还是在游戏厅台球厅还是在足球场上,我再也没有见过杨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