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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便留下了不少的空地。
剩下的空地就被建成了三个别苑,一个栽了竹,一个栽了梧桐,还有一个栽了些海棠。后来,又觉得好好的地只栽些草木有些浪费,便又在几个别苑建了屋子,不过建好之后却一直没有住人。
后来,兄长的乳娘连翘姑姑带着尚不满一岁的他投奔蔺府,兄长便以义子的身份住进了梧桐苑。
再后来,等到兄长三四岁,能识字念书了的时候,连翘姑姑就辞别了。留下他一个人,整日把自己锁在无穷无尽的书海里。
兄长原是那么清高自傲,从不屑于与父亲之外的人交流,长姐是第一个例外。
幼时父亲和二娘总是叮嘱他们姐弟几个不要往兄长住的别苑去,不能扰了连城公子读书,见了连城公子要行礼,任何时刻都不得顶撞……简单地说,在他们心里,这位义兄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长姐却偏不,她没有把那个只比自己大三个月的义兄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而是把他当成一个和自己一样天真烂漫的少年。
所以她敢在兄长的梧桐苑里摆好一副棋,等着他应战。
那个时候的连城就那么看着率真可爱的她,眼里充满了疑惑与惊喜。
“若是我输了,便将这副棋赠与连城哥哥;若是我赢了,连城哥哥要教我吹箫。”
“那若是平局了呢?”他笑道,眼前那个有明亮笑容的小女孩,一定是看出了他难以启齿的孤独,才违抗父命来找他对弈。
后来,真的是平局。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是他让了她。
“这副棋妹妹还是收着吧,这是你生辰之时义父赠与你的,连城不能夺人所爱。”他说着,又从腰间抽出了从不离身的那把箫,轻轻递到她手里,“呐,这个就是绝影箫,你过来,我教你。”
后来,长姐又说,没有送什么礼便受人恩惠,这样她会于心不安。
于是她想了想,便折了一枝院子里的青梅,送给了连城。
连城接过,小心翼翼的将那支青梅塞进了袖口,二人相视一笑。
那个时候,他们才九岁。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多么单纯而美好的年纪。
正想着,一个丫鬟却小跑过来,伏在夫渠身边耳语道“二小姐,虞姑娘在清荷苑的后门外,说要见您。”
盏香?夫渠皱眉。兄长方才才让自己提防着她那边,她怎么这就来了?还是专在清荷苑的后门处守着,定会让看见的人生疑。难道就如兄长所猜测的,这个看似可靠的姑娘真的生了什么叛变之心?
“方才她在后门的时候,周围可有人看见?”
“后门一向没什么人走动,今日又刚下过雨,小路上都是泥泞,应该是没有人经过。”
“好,那你带她绕道蔺府的正门进来。还有,路上若是遇见什么人,一定要寒暄一阵,间接的告诉周围的街坊是因为今日父亲心情不佳,我专门请了虞姑娘来奏个乐曲。”
“是。”
好在这个丫鬟懂事又聪明,不像方才端茶时瞪着兄长的那个一般不明事理。
“二姐,出什么事了?”枫桥有些坐不住了。
“没什么,你好好在这坐着,二姐出去和盏香姑娘说说话,一会就进来。”
夫渠起身,走到院中的荷池旁等着。池边的土有些湿软,她低下头,看见绣鞋上沾了不少落花和春泥她一向爱干净,鞋上沾着的灰土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她抬了头,望着眼前的来人。
“虞姐姐,”她笑着唤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虞盏香却并没有继续和她寒暄,而是单刀直入道,“方才我在栖风楼听到些风声,觉得有些蹊跷。”
“什么风声?”
“听闻宫里有个殷姑娘,极得皇上恩宠,却没有位份。”
夫渠嗤笑一声,“后宫之事,与你我何干?”
盏香却不泄气,继续说道,“方才几位公子在栖风楼喝酒,便在谈论那位殷姑娘。其中一位,应该是镇国公世子谢瑠珺。”
“谢瑠珺?宫里的那位谢贵妃应该是他的姑母,他的庶弟谢子濯又是皇子琛的人。如此说来,他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但也不过是妃嫔争宠罢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虞盏香摇了摇头,继续道“镇国公世子当时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提及那位殷姑娘之时,还显得有些躁怒。说什么抢了他姑母的恩宠,堂堂一个谢贵妃竟连一个没有位份的野丫头都比不过,还说什么害的整个镇国公府都觉得抬不起头。”
“可若是真的备受恩宠,也不该没有位份。”夫渠疑惑。
“蹊跷的地方便是这里,盏香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夫渠问。
“那个姑娘叫殷若拂,这个名字盏香应该跟二小姐提过的。”
“殷若拂?”她仔细的回忆着,突然如电击一般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