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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腐蚀成了焦炭。
兔起鹘落,四名卢家护卫已经身亡倒地。
韩金龙见李甲实力不错,自己女儿法术造诣也很高,眼中欣慰之色更重,当下也放下心来。
竟不言不语,回到了韩府的厅中。
韩月影姐妹两回头相望,韩金龙也不回应。
“再不走,待会卢家的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韩月影知道所言不虚,见妹妹泪眼婆娑,当下狠下心来,拽着她硬是跟上李甲。
刚出院落,只见数十护卫已经冲上前来。
“你先带她到船上去,我马上就跟上去。”李甲说道。
他此时绯红雾气上脑,心中杀意正盛,捡起地上掉落的朴刀,迎着人群冲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兵器,用的是最简单的朴刀。
刀简单粗暴,和他此刻的心境相符,他全力催动体内阳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这些黑衣护卫全都不是一合之敌。
很快,鲜血就把李甲的身体给浸透了。
滚烫的鲜血落在身上,反而让他有些兴奋。
剩下的护卫面面相觑,皆可看见对方眼里的恐惧之色。
在他们的眼里,此时的李甲浑身是血,一双眼眸也血红一片,哪里还像个人,简直是嗜血的恶魔。
恐惧之心一生,他们的动作更加无力。
无论是攻击还是抵御,在李甲看来,全都软绵绵的。
如狼入羊群,他手里的朴刀舞出一片片的刀影,从韩府一直屠到了学府前,流出的血把学府前整片的青砖石缝都给填满了。
街道上的人闻声。早都躲了起来。
赵义是月镇的守卫军,和其他比较热闹的镇相比,月镇比较冷清,油水自然也比较少。
虽然油水少,但这里清闲,他可以喝酒,他可以睡觉,他可以嫖妓,都无所谓。
卢家的护卫包围韩府时,他什么都没做,拿着卢家护卫给他的钱到酒馆喝酒。
喝得朦胧的赵义走出酒馆,发现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风过来,风里面是浓浓的血腥味。
即使在月镇呆了这么多年,身为无尽海的守卫,他的战斗不能还是没有落下。
运起内功,体内酒力立刻挥发的一干二净。
他朝着韩府的方向走去,越走血腥味越浓。
街道那头,迎面走来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男人长相清秀,甚至还有几分稚嫩之色。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赵义却看到癫狂两个字。
赵义退后神色凝重,在他的面前的男人,舔了舔舌头,一双眼睛竟是红色的。
呛!
两把刀撞在了一起,又迅速分开。
赵义用的也是刀,而且几十年如一。
分开的刀又撞在一起,几弹指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数次。
对手刀法很差,可以说不会刀法,之所以能够和自己抗衡,甚至隐隐压过自己,全靠蛮力。
他的每一记劈砍,都带着一股沛然大力,这股力量霸道绝伦,赵义非得全心全意的防御卸力。
否则再多拼几刀,他的骨骼都要被震碎。
赵义刀法精炼纯熟已入化境,内力深厚扎实,没有半丁点的浮躁。
他舞起来的刀风,风都透不进来,这样无懈可击的防御,李甲根本打不破。
越是这样,李甲越兴奋,内力有枯竭势头,红雾便会催动,不断抽取着身体内阳力补充。
赵义这样被动的防御,只是让他更加兴奋。
在赵义还当教官的日子里,如果碰到这样的学生,他会非常的高兴。
没有任何刀法和战斗基础,靠着内力和本能,就能和他抗衡的不相上下,甚至隐隐压过他,这是个战斗的好苗子。
赵义很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尤其是调来月镇后,除了喝酒就是睡觉,日子清闲而颓散。
他以为自己都忘记了怎么样用刀,但是这个对手的出现,让他的记忆回来了,好的坏的不愿意想起的记忆,一股脑涌现出来。
即使刀耍得再好,保护不了妻儿,算什么好汉?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立刻被刀风刮走,但越来越多的泪水落下,刀风也没法掩盖,连衣襟都给打湿了。
李甲吃了一惊,面前的男人竟然落泪了。
再把刀劈向这个守卫军的时候,李甲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压制不住他了,反而被对方的刀风引得无法脱身,只能一次又一次,大力更加大力的把刀劈向对方。
刚开始他还很兴奋,现在已经有些畏惧了。
尤其是男人落下泪水的时候,他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可是对方的刀越黏越紧,想要抽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李甲不知道,他有幸成了别人突破九重天的磨刀石。
恰好在月镇,恰好没有其他守卫军,恰好卢术为按捺不住去***一切都是那么刚好。
李甲在红流的催动下,还能够坚持很久,但已经无法和对手匹敌了。
他面前的赵义越来越强,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在继刀法的碾压后,他的境界也高出李甲。
战局扭转只在瞬间,看过去被压得无力还手的赵义,鬼魅般出手,一记羚羊挂角般的上挑,在李甲手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刀口。
血让李甲更兴奋,却无济于事,他仍然攻不破赵义。
在几次无功而返后,他的胸门大开,九道刀风突进,在他胸口转了九次,留下了八十一道细长的刀口。
赵义眼眸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要再催动几分力道,面前的人便会身亡。
就在这时,赵义突然感觉,一股诡异的波动袭来,他的刀劈中了那股波动,却还是被精神攻击影响到了。
他的身体微微一顿,让李甲有了离开刀风的机会。
李甲跌在韩月影怀里,自己流出的新血,盖住了身上别人的旧血。
韩月影扶着李甲,面露决绝挡在了他面前,摆出施法的姿态。
手臂粗的冰矛凭空刺来。
赵义挥了挥手,冰矛就断成了两截。
看见那个女人脸上的担忧和决绝,和自己的妻子很像,他可以杀了两人,但他没有了杀意。
“走。”李甲通过血契传达意思。
韩月影对守卫军的行为有点奇怪,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放过自己和李甲二人,但她脚下速度很快,背着李甲朝码头奔去。
李甲此时浑身是血,流出的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在青砖石街道上,留下了一道红线。
赵义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闭上了眼。他闻到妻子的发香,听到儿子的读书声,看到丰腴**赤裸肉体,还有老妇的粥碗底的酒,脚下的土地手里的刀,许多的东西闪过然后放大,最后消失不见。
凌厉的刀风在他的身边刮了起来,身体里的内力也犹如鼓风的口袋,一会儿胀大一会儿缩小,这样的涨缩走了九回,赵义身周的刀风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