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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微笑浮上花凤兰的嘴角,月光下异常苍白的脸上泛出了红潮,她明澈如水晶的双眸扑闪闪,燃烧着迷人的火焰,那瞬间竟有些让人不敢直视的魅力。然后她缓缓地阖了眼皮,像一只倦鸟般,轻巧而放松地投入身后的深不见底的悬崖。
糜诗“啊……”地叫了一声,然后呆呆地跑向悬崖,却被欧阳景一把抓回来。
如果因为自己和欧阳景来找她,所以让花凤兰不得不自寻死路,那说明冬虫夏草的蛊虫的确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但是花凤兰就这么死了,糜诗似有万千哀怨横亘胸中,她不觉得花凤兰有罪,反而感觉自己是个大罪人,“她就这么死了?”糜诗呆呆地开口,好像是在和欧阳景说话,又似自言自语。
“这对于她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回到客栈,进了房间,糜诗一头就倒在床上,根本没有顾上满身的尘土沾满了床铺,也没有在意房门未关。
屋外的欧阳景看着她,没有说什么,默默替她关上了门。
一夜翻来覆去,糜诗好像睡着了,好像又一直醒着,脑子里乱哄哄的,纷纷乱乱的场景一幕幕闪过。
迦夜临死时的样子,京西府衙的巨变,司主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花凤兰那决然一跳……
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花凤兰就算和京西府衙一事有所牵连,可到底事情不是她做的,充其量她也只能是个帮凶,罪不至死,何况谁又能裁定这事情的是非对错?
难道魂司做的事情就全都正确了?她是不是在助纣为虐呢?
花凤兰对孩子的那份真心她都看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和罪犯这个身份画上等号呢?
是她害死了花凤兰,她几乎都不敢去想那些孩子得知花凤兰死讯后会是什么样子……
天亮了,糜诗还在床上躺着,睁着眼看着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从桌子移到了凳子上,又从凳子上照进了床上。
可她不想动,脑子昏沉,外面人来人往的嘈杂听在耳朵不太真实的感觉,犹如梦境。欧阳景来敲过几次门,她都没有应。直到傍晚,大概敲门实在是敲得久了,糜诗不情不愿地才爬起来去开了门。
门打开后,她根本没有抬头看欧阳景一眼,径自又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欧阳景看着糜诗这副样子,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身上穿得还是昨晚的那一身衣服,没有对此多说一句。
他拖了把凳子放在床边坐下,冲着糜诗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我已经告知私塾的孩子们,他们的凤先生生了病,被远方亲戚接去老家养病去了。私塾的火应该是灶房的火没有灭透,不小心着起来的。”
“第二件事情,我打算回一趟老家,延西镇你也去过的。我想起来小时候好像看见俞先生在老家的墙里留下些东西,或许能解释花凤兰为什么要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