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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小说网 www.cdjxj.net,最快更新TheMistsofDragonMasters迷雾中的驭龙者最新章节!

到这种地步了,怎么还会让敌人的奸细混进来的?!”

    一时间怒气勃发,火龙王猛力朝地面跺了一下脚。沉闷的巨响骤然在空旷的大殿中炸开,不断回荡。

    等回声平息下来后,海龙王把脸庞稍微偏向身旁的老者,一脸阴沉地问,“要召回白罗加吗?”

    “现在这个时候?”火龙王白眉一挑,瞳孔中显露出焦躁的神色,“会不会让他产生某种幻想?”

    这两个月,白罗加联名了诸多守护者,指使他们弹劾首席。本人虽没有直接出面,但背地里却是小动作、小花样不断。两位族长对此事,一直是故意拖着不表态。如果在这时候召见白罗加,委以重任,确实会让他误以为,他们在给他机会。所以,火龙王才会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火龙王的忧虑,海龙王自然能够理解。不过,他也有再给白罗加一个机会的理由。

    “白罗加也算是仅次于乔贞的股肱元老。拿他抗衡阿尔斐杰洛,是最合适的。我们不必对他太过苛刻。那样,难免会寒了他的心。不管怎样,还是给白罗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将白罗加与阿尔斐杰洛两人的实力比,控制在互相抵消过后、首席稍胜一筹的水平,而不能让首席一人独大。这就是海龙王的看法。

    火龙王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是作为制衡首席的一枚棋子,当然可以。不过,‘次席’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出现的。”

    龙术士,是最高一等的术士。一般而言,在龙术士这个群体中,是不存在先后排名的。普通的术士,不与龙族签订契约,地位自然在龙术士之下,分为第二等、第三等和第四等。而之所以要在龙术士中间设立“首席”这个高级职位,是因为卡塔特需要一个能长时间镇守在山上的人。即使要再多加一级,也应该由两名族长拟定,轮不到人类提意见。有关术士的等级制度,还从来没有让人类自作主张的先例。

    “我也有此意。多余的名号就不必给了。”海龙王面容肃穆地说,“让他领悟到,只有脚踏实地才有机会达成梦想的道理吧。”

    “是啊。”火龙王轻蔑地讥笑着,“他从事针对密探的检验工作,也已经有些年头了吧。可是,到现在都没取得半分成绩啊。”

    在两位族长看来,白罗加该算是办事不力吧。与能干的首席比起来,他完成任务的效率,实在是有点低。这也是他们对他很不中意的一个原因。虽然让白罗加执行如此机密的一件任务,本身就体现了龙王对他忠诚的高度认可。然而,如果不能拿出点成绩回报龙王对他的倚重,也算是大罪一件。

    “虽然调查的工作一直没什么进展,不过,和其他的龙术士相比,还是要数他用起来最得心应手了。”海龙王始终维持着表面上的公正态度,说,“把这件任务继续交给白罗加处理,也没什么不妥的。”

    紧按住扶手的力道松懈了几分,改为用指尖轻轻地敲击,火龙王重重地一点头,“那就找个时间,召他上山吧。”

    >

    老师走了多久了?超过半小时了吧。阿尔斐杰洛在心里无趣地估算着。

    他不会知道,自己从半小时前,就一直呆呆地盯着训练场的门口,眼神里带着寂寞,好像舍不得奥诺马伊斯离开。

    今天依然像之前那样,每日找老师切磋剑术,打发用不掉的时间。

    只有沉浸在对剑技的磨炼、武道的追求中,才能证明在这个纷扰冷漠的世界,还有一个微小的角落是属于自己的。在死气沉沉的卡塔特山脉,也只有练剑,是阿尔斐杰洛唯一还可以用心投入进去的事,大概能被划分为介于正事和兴趣爱好之间的区域。其他的那些,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就在今天上午,一个消息席卷了卡塔特。苏洛、卢奎莎,以及两人的从者,执行任务失败。两位龙王为此大为不满。他们接下的任务,名义上是要解救两个遭到绑架的人质,真正的目的,是铲除寄宿在作为被勒索者的富商家中的异族团体。最后,不仅劫匪的人身安全未能保障,连潜伏的异族都逃得无影无踪。没得到任何收获的任务,可以说完全失败了。

    虽然任务失利的例子以前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一次,龙王不满意的程度几乎是空前的。

    本来任务名单上就没有苏洛的名字,是他擅自做主跟过去的。结果增加了一名龙术士,却还是把事情完全搞砸,龙王怎么能不生气呢?他们在龙神殿对苏洛及卢奎莎的训斥,响亮得几乎要震碎宫殿的墙壁了。

    虽然很想欣赏一下那对男女被怒斥时脸上流露的表情,不过阿尔斐杰洛还是按捺住了前去观望的冲动,乖乖待在“龙之腹”的训练场,小心翼翼地避嫌。其实,吃过早饭后,他就精神振奋地找到奥诺马伊斯比试,一待就是大半天,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饭。

    被龙王如此训斥,那两人以后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啊,这原本就是他们该受的。况且,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远远不够,根本不足以让阿尔斐杰洛泄愤、解恨。谁叫你们使诈,把我骗来这里……

    嗓子里不禁鼓动起一阵沙哑的、得意的笑声,听起来,好似声带在喉腔中剧烈地震动。阿尔斐杰洛无意识地笑了一会儿,忽然把头抬了抬,看向四周。虽然从漫游的思绪之海中回到了岸上,但是现在也不着急着回去。

    阳光和浮云之下的龙山龙海异常壮美,令人深深向往。阿尔斐杰洛的目光,迷失在了这片美丽中。

    众多雄壮的峰峦云集在“龙之腹”四周。它们高高隆起,山底被云海吞没,不断滚涌起浓雾,看不见任何依托物,好似腾空飘浮。青草的嫩绿,古树的苍翠,百花的缤纷,和数不清的山洞,散布在每一座龙山上。从阿尔斐杰洛所在的位置望出去,能看到西面的“龙之翼”,西南方向的“龙之牙”,西北方向隐没在薄雾中的“龙之角”,还有卡塔特最雄浑壮观的主峰、巍峨地屹立于东北方向的“龙之巅”。至于其他的龙山,因距离太远,只依稀见得到一些静默在阳光下的剪影,远远地半掩在云纱里。

    恢弘大气的群山之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龙海。以迷幻闻名的“龙之魂”飘在“龙之腹”山的左侧,一派云蒸霞蔚的奇观,令人倾心。面积在七片龙海中最大的“龙之泪”则飘在右侧,烟波浩淼,为厚密的云层铺上了无尽的轻盈海水。它们晶莹通透,亮如水晶。周边的龙山仿佛是受到了这两片龙海的哺育和滋养,才显得格外壮丽宏伟。

    挺拔的龙山,与柔美的龙海,彼此贴合、交接在一起,充满神奇和梦幻的气息,形成刚中带柔、柔中带刚的绝美之景。不管从哪个角度欣赏,都是一个瑰丽万分的局部。然而,却缺乏了最重要的一项部件——龙。

    即使是最高大的山峰“龙之巅”,和最辽阔的大海“龙之泪”,平时都甚少能看见有巨龙在飞舞。其他的龙山和龙海,能遇见龙族出没的概率只会更少。浩大的卡塔特山脉群,被称为龙族栖身之乡的这个地方,终年冷冷清清,凄凄楚楚,龙裔的数量已骤减到不足百头。这样的卡塔特,也只能用悲哀来形容其现状了吧。然而住在这里的龙族,却是夜郎自大,甚至到了认不清事实的地步。没有人类的协助,他们拿什么资本去对抗达斯机械兽人族,继续在这飞速发展的世界上苟延残喘?这样愚昧狂傲的龙族,为何还不灭亡呢?

    龙族萧条的现状,就像盖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龙神殿。豪华却空虚,富丽堂皇的背后是无限的衰败。外表装饰得再华美,也掩不住内部的虚弱。

    如果是一个长期被封闭在高山上的人,恐怕不会因为能欣赏这独领天下的风景而感到喜悦吧,充其量只是个蒙昧无知的家伙,与坐井观天的青蛙没什么两样。

    我本不该来这里的。望着四周的美景,阿尔斐杰洛冷冷地想。我根本不属于这里。龙族衰弱的样子,让他觉得可笑。快点毁灭吧!或许,它早该毁灭了……

    但是无论在心底多么激烈地诅咒龙族,无论怎样抒发对龙族的不满,阿尔斐杰洛的内心仍无法获得一丝一毫的释放感。他对自己摇摇头,说不出为什么当年的自己确信来到这个地方就一定能出人头地,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误解了什么。

    思绪飘至此处,一张苍老的脸一点点在眼前浮现。不是朱利亚诺,而是那个辨认出他是演员安杰洛的老人。

    阿尔斐杰洛逼它滚出自己的思绪,但是那张脸,却更加清晰地占据了他的脑海。如一粒粒细砂,迅速拼接成一块完整的浮雕。

    当时,急着寻找朱利亚诺的心,使阿尔斐杰洛来不及把纷乱的心情理清楚。现在,他开始回味与那个老人遇见的画面,心中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惶恐。

    让他愤怒,或惶恐的,并不是老人认出他是谁,称他为杀人犯。他气愤、或恐惧的,是被人遗忘。真正的那个自己,被人遗忘。

    当他是演员安杰洛的时候,他被大众熟知。即使背负着骂名,这个代号好歹也在人们的印象中留存了几十年。可是龙术士首席阿尔斐杰洛这一名号,却永远都不会流传于世。

    做演员,佛罗伦萨人人都能记住自己;做首席,却要被世人遗忘。他不该来这里,做一名龙术士。他应该留在家乡,等养父退休,接管「铁皇冠」。他应该留在爱人的身边,陪他一起变老……

    我就要在卡塔特山脉待到死——被囚禁到死了。他想。这个地方与孤塔没有分别,只是宽敞些,明亮些,舒适些,能吃饱饭而已。自己只不过是挪到了一个更华丽的牢笼,继续过着囚徒的生活罢了。

    他越来越后悔走进这片雄伟、古老的龙山,但又做不到立刻离去。龙王在控制他。他们不会放自己走的。

    视线在两手掌面上来回驻留,阿尔斐杰洛把手握紧成拳,然后松开,再握紧,再松开,重复了好几轮这样的动作,来打散自己无稽的思绪。

    站起疲乏的身子,把木剑放回武器库,阿尔斐杰洛准备回住所吃点东西。他踏出训练场的大门,视线再次朝周围望去,一览那气壮山河的绮丽景色。

    这时候,他感受到一阵很熟悉的魔力,然后耳朵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是你做的。”

    苏洛站在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地方,用他刚刚好能听到的声音如此说道。阿尔斐杰洛望了他一眼,看见他整张脸都被愠色充斥着。

    哈,竟然找来了吗?你这家伙,上午不是就已经在龙神殿挨了一顿批评,灰头土脸地回去了吗?难道你撇下了许普斯还有卢奎莎,偷偷地跑上山?

    阿尔斐杰洛尽管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事实却跟他的想象相差无几。回到家中的苏洛,越想越觉得事情可疑,便寻了个借口溜出门,关许普斯到契约魔法阵里,留卢奎莎在家。他声称自己又想起了一些先前任务中的细节,早上忘记回禀,现在来向族长补充,用这样的借口应付了彩虹桥守护者杜拉斯特的盘问。了解到训练场是阿尔斐杰洛最常待着的地方后,二话不说地直奔了过来。

    “是你做的,对不对?”见他不答话,苏洛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之间,早就没话说了。”不动如山地站着,阿尔斐杰洛的目光飘向四周,眼睛里,带着对现状——不得不与这个男人独处——感到烦闷的情绪。

    “你用黑魔法,控制了强尼的大脑。”苏洛语速极快地说。

    “练了一天的剑,我的午饭还没吃呢。”阿尔斐杰洛眼里的烦闷变得更明显了。

    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各自的事情,也不管对方说了什么,话题始终聚不到一起。

    “你在报复我?”

    终于,当苏洛问出这句话后,阿尔斐杰洛飘忽的眼神回到了他的脸上。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闪出一点兴趣来了。

    “啊,你是想告发我吗?”

    明知答案为“否”,但可以讽刺一下他。

    苏洛默然无语。眼前的这个男人,用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说出极尽嘲讽的话语——他是在故意惹自己发怒?还是对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呢?虽然只是一句试探性的反问,不过阿尔斐杰洛的这个答复,已经明确地证实了苏洛的猜想。

    “手段太拙劣了,阿尔斐杰洛。即使是为了不让我们完成任务……”苏洛注视了对方十几秒之后说道。

    “哈,你都已经把那家伙逼得自杀了,怎么能叫拙劣呢?”

    “你……”

    嘴角浮上一丝苦笑,苏洛从阿尔斐杰洛带着笑意的眼神中读出恶毒的含义,心里一阵酸楚。

    密探,不仅要时刻与自己监督的龙术士保持联络,还必须为他们提供便于完成任务的各种情报。作为一个辅助龙术士的情报传递员,强尼是非常不合格的。与这位年轻的密探接头后,每当苏洛、卢奎莎问起和任务相关的问题,他就会说一些无关的琐碎事情,好像一直在藏掖着什么。起先,了解到强尼是第三次做任务的苏洛和卢奎莎,将他的反常举动归结为紧张,认为他是个还不太专业的新手。但很快,他们就觉察出不对劲了。强尼的表现,总让人感觉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可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实在是说不通。而后,与总是含糊其辞的密探辛苦地进行交涉,在吃完一顿根本没必要的晚餐后,强尼终于答应领他们到那不勒斯的任务地点了,但是,却花了比正常时间多上一倍的功夫。从这时候起,一个危险的想法就窜入了苏洛的大脑。强尼的行为太过诡异,已经体现不出正常人的思维了。根据行为来判断他的想法,就只能得到一个结论。表现成这样的人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不愿意让他们尽快赶到任务地点把事情办完,因为他自己是异族——出于包庇同族的心理,故意绕远路拖时间,千方百计地妨碍出任务的龙术士。

    苏洛不禁想起了阿尔斐杰洛曾告诉自己的秘密——密探的群体里,混有达斯机械兽人族的内奸。苏洛由此推断,“强尼”根本不是强尼。他是刹耶的奸细!

    其实,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被苏洛忽略掉了,直到事情结束后,他才想起。如果强尼当真是异族假扮的,那么他为什么要在一开始揭露那不勒斯潜伏着的同胞呢?如果那些异族与他效忠的不是同一个阵营,那么他又何必要竭力地阻挠龙术士,保全他们呢?当时的苏洛,满脑子都被“强尼是异族派来的内鬼”这样一个可怕的猜想侵占着了,没能深入地想到这一点。

    当苏洛终于按耐不住地质问强尼是不是内奸,致命的按钮,也就在这时被开启了。

    在苏洛、许普斯、卢奎莎和吉芙纳的面前,强尼果断地咬舌自尽。他的死意如此决绝,让人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那是一行人刚来到那不勒斯的事。

    众人被这出乎意料的场景所惊,一时间全都哑然无声。但是任务不会因为密探的死亡而中止。意识到时间紧迫感的众人,压下复杂的心情,立即展开补救行动。

    苏洛和卢奎莎在全城巡逻,从行人嘴中问出富商的住址,再通过富商,找到了勒索信中约好的交易地点。为了不让藏身在富商家里的那群异族发现,他们决定先解决那两个被当成人质的异族,再回来收拾这一群。他们曾到过那不勒斯度假,对城内的街道格局略有了解,几乎是用令人费解的速度,迅速抵达了绑匪监|禁人质的地点。

    然而悲剧的是,等他们找到那个犯罪团伙窝藏的仓库时,五个绑匪已经死亡,被吃得只剩零星残肢,两名异族“人质”则溜之大吉;再返回富商的家,所有的异族消失得无形无踪,整栋豪宅都没有人烟了。这群狡猾的家伙与龙术士们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趁苏洛等人扑向仓库的时候果断撤走,逃跑前还把一家之主的富商杀死了。最终,苏洛和卢奎莎什么都没做成。凌晨惨白的月光,见证了他们的失败。

    “那个叫强尼的密探,他反常的表现一定会让人觉得他很有问题吧。”阿尔斐杰洛的紫眸闪耀着奸猾的光芒,逼视着苏洛,眼睛里仿佛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他没有喝酒,但他的眼神却好像微带着醉意,透着醉汉专有的那种狂热。“你怀疑他是通敌的奸细。嗯,正常人都会这样想的。因为那也是我计划中的一环。”不等苏洛回答,他又嘲讽地问道,“我都设定好了。只要你提出质疑他身份这方面的问题,他就会立刻寻死。怎么样啊,苏洛,我现在的黑魔法水平,能和你的女人并驾齐驱了吗?”

    “你未免太狠毒了。”苏洛瞪大的眼中射出讶意和一丝愤怒,说出来的话却极为苦涩。

    阿尔斐杰洛设计让苏洛怀疑强尼对龙族的忠诚度,逼他在苏洛质问时自尽,把整个局布置成内奸身份暴露后、自知敌不过两名龙术士于是畏罪自杀——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场面。但是,强尼的异常举动引起苏洛对他立场的怀疑,这本就是阿尔斐杰洛布下的局中局。苏洛自以为识破了强尼的真面目,却是把他逼向了死路。

    “别这样说呀。我是在向我的老师学习。”微醺的目光直视苏洛,阿尔斐杰洛冷哼一声,“果然啊,算计别人的时候,完全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等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觉得不爽了?”

    “你就算要报复,也不该以这种方式。”苏洛稍稍抬高音调,语气异常坚决,“任务不是儿戏。”

    “我不在乎。”阿尔斐杰洛冷冷地干笑着,眼也不眨地说,“有种就去龙王那儿把我揭发出来好了。大不了再去蹲一次大牢。反正尼克勒斯是我的保命符,他们不舍得杀我的。我也不在乎是不是还当这个首席。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到这里。”

    苏洛猛地蹙起眉毛,正要高声驳斥,话到口边却犹豫了一下。

    这男人不仅毫不知错,还鼓励对方去揭发自己,言语中暴露出豁出一切的态度来,更隐隐夹藏着一丝恨意,对造成他被迫留在卡塔特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恨意。强行压制住心头的震动,苏洛故作镇静地朝他望过去,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男人确实有很多罪。隐瞒敌人的情报、干扰同僚执行任务……每一项都足以令他万劫不复。难道真要向龙王把这一切统统揭露出来吗?不,这样的事,苏洛做不出来。那是白罗加喜欢的勾当。除了用眼神发表抗议外,苏洛根本想不出任何对付这男人的法子。

    留意到苏洛略带寒意的眼神,阿尔斐杰洛给予安抚性质的表态,“放心,我绝不恨你们,也不会对你们动手。我还是很体念你我之间的那份同袍之情的。”虽然这么声称,但语气和神态都不带任何感情。

    苏洛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说道,“你费尽心机地在强尼身上花那么多心思,只是为了阻挠我和卢奎莎把任务完成?”

    “对啊。不过更明确地说,是想看你们出丑。”阿尔斐杰洛话中带刺地说。

    “那你的算盘打错了。”苏洛咬了一下嘴唇,努力平复着翻涌起伏的心情,低声回应,“龙王再恼怒,也没有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指望能得到龙王的赏识。”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只能与你们继续作对下去了。”阿尔斐杰洛态度更加猖獗地笑道。

    “你疯了吗?一定要如此地进行破坏吗?”苏洛死咬着牙,拼命不让声音扩大,发出冰冷而低沉的质问,“阿尔斐杰洛,你对龙族效忠的立场改变了吗?”

    “这只是私人恩怨。”阿尔斐杰洛用无不嘲讽的口气说着,悠然地把双臂抱在胸前,“我会忠于龙王。尽管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可是你们不一样。你和卢奎莎不是最在意龙王对你们的看法吗?否则当初也用不着要把我献出去,来平息他们的不满了,不是吗?既然如此,就深刻地感受一下,他们的震怒吧。除非,你们的手上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讥嘲的话语一入耳,苏洛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了,但随即又迅速恢复到原先的神情。“你想怎样报复都可以。尽情地发泄你的恨意吧!也许我没有资格再让你听我的。但有一点……”他略微迟疑,而后凝视着那一对闪着阴险笑意的紫眸,坚毅地说道,“你要永远记住,你是一名卡塔特的龙术士。这条底线你绝不能越界。不该到这里来的那种丧气话,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

    苏洛说完,直接转身离开。身影只消几秒钟就没入炫目的阳光里。

    虽然作为唯一证据的强尼已经死去,即使苏洛把阿尔斐杰洛做的龌龊事揭示出来,也不一定能取信于两位龙王。但是为了挽回他和卢奎莎的声誉,不管有多困难,也总得尝试一下吧。然而,苏洛身影消失的方向,却是去往彩虹桥的。这也就是说,他完全放弃了向龙王解释的机会。

    阿尔斐杰洛远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过这一回,是自嘲的笑。

    确切地说,是对于那男人不但不准备告发、反而由衷规劝自己的这种古怪的补偿行为,而感到不可理解的笑。

    >

    走进卧房,苏洛一头栽到床上,仰面躺着,眼睛微闭,很长时间都没有动一下。当卢奎莎推门进来时,他才坐起来,但没有抬头看她。

    “你回来了。”

    卢奎莎说着,在床边坐下,伸手抚摸苏洛的脸,感觉他的面颊绷得像石头一样紧。

    等了半晌,苏洛也没给回应。微感泄气的卢奎莎,用含着小小失落的眼神,看着冷漠地坐在身旁的男人。

    “你在怨我,是吗?”她浅紫色的眼眸里闪着朦胧的情意,“别不说话,也不要骗我了,我已经猜到你下午去了哪里。”她的声音也带着梦幻般的朦胧,却极为平静,“你到卡塔特,见了阿尔斐杰洛。”

    苏洛摁住床沿的手猛烈地发了一下抖。像是掩饰似的,他急忙抬起颤动的那只手,把流窜到眼前的几根头发捋到脑后。

    “当初,我同意了你的计划。”苏洛头也不抬地说,“我也是祸首之一。何必怨你。”

    他的语音时断时续,又低沉又生涩。说话之时,脸上没带任何表情。苏洛的嗓音一旦低沉下来,会显得特别富有磁性。但是现在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让女人为之心动的韵律,只有深切的、令人不堪重负的疲惫。而那双灰绿色眼瞳中闪烁不定的流光,又让人完全无从揣测他的心思。

    “是么?”卢奎莎的声音和刚才一样朦胧,按住苏洛肩膀的动作却十分坚定,“可你连抱我一下都不肯了。”

    “……抱歉,”苏洛闭上眼睛,声音轻微下来,“我实在没有心情。”

    “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对吗?”卢奎莎吁了一口气,轻问。

    答案非常明显,因此苏洛没有回答。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怨不得阿尔斐杰洛报复。

    他冷淡的反应,并没让卢奎莎露出失望。她反而更加贴近他。柔软的手掌从他的肩膀处滑至胸口,如往常那样,给予轻柔舒缓的按压。

    苏洛睁开眼睛,略微偏过头,朝她望去。他原本是想推开她的,不过最终没有那么做,反而将自己的身子稍微侧了侧,几乎正对着卢奎莎,让她很容易就能依偎到自己怀里。

    “听我说,苏洛。”卢奎莎抓住他胸口的衣襟,就这样顺势倚靠在他的身前,“如果我们终将无法逃避厄运,那为什么要用疏离和冷漠来度过最后的时光,而不是好好地把握今朝呢?”

    她虽眼色迷离,但渴望的目光却浮露出来。

    “卢奎莎……”忍不住低头凝视她的脸庞,苏洛原本淡漠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了。

    卢奎莎用相似的、只是多了几分忧戚的目光与他对望着。“你再这样消沉下去,许普斯也会有所怀疑的啊。我们就快瞒不住他了。”

    下午,苏洛制造借口,离开佛罗伦萨去卡塔特与阿尔斐杰洛对质,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少不了卢奎莎为他打掩护的功劳。卢奎莎特地当着许普斯的面,露骨地向苏洛表达要跟他亲热的意向,这才让许普斯主动退下。苏洛自然是没有回应她的渴求。因为这本来就是做戏给许普斯看的。不然,以那头海龙最近对苏洛的保护程度,是几乎连上厕所都要跟着的,根本不可能把他甩开。

    “不要忧虑,不要逃避,也无需惧怕、烦恼。”卢奎莎抬起头来,仰望苏洛,双手环抱住他的头颈。“所有的苦难,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的。”

    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情|欲,苏洛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笑中透着拒绝的意思。

    “我本以为,走遍天南地北,尝尽人间冷暖,看透世间浮华的自己,早就把一切都看得很淡了。这样的自己,一定能活得潇潇洒洒吧。”苏洛的表情和语气一样颓废,“结果却还是……”

    卢奎莎挺直腰肢,让自己的嘴到达恰好能亲吻苏洛唇瓣的高度。淡紫色的眸子闪闪发亮,眼中洋溢的笑容,既有少女的纯真,又蕴含着成熟女人的娇媚。

    “你天生就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她抬起下颌,温柔地对他说,“你是为了逃避你不敢面对的过去,才把自己放逐出去的。这样的你,需要我的陪伴。不要拒绝我。”

    卢奎莎的话语,就如一把温柔的刀,慢慢刺进他的颈椎。但是这一刻,苏洛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身上的痛意了。他的眼睛,看到的是怀里的女人那半掩在枣红色波浪卷下的颈脖曲线。苏洛的眼中,急速地飘过一丝欲望,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卢奎莎借势让整个前身都贴住他胸膛。闻到怀中女子的体香,苏洛怀念起她的胴|体,几乎是无法自制地、用力地抱住她。

    整个身子被死死地搂着,但是卢奎莎并没有叫疼。配合他的动作,她把下颚仰得更高,嘴巴覆上他的唇,挑逗地啃咬着。从克制的轻吻,到疯狂的深吻,卢奎莎吸尽了苏洛口腔中所有能用于呼吸的空气。

    长吻结束后,终于有了能够喘息的机会,苏洛用力挣开缠绕住自己的纤细手臂,倏地一下站起来,把卢奎莎抱上|床,紧跟着俯下|身。苏洛紧紧按住她的肩,让她仰躺下来,不断地亲吻并爱|抚她,动作果决,甚至有一丝粗鲁,不容她反抗。

    洁白的床单卷起了没有规律的纹路。他们翻滚在一起,仿佛一切如旧。但是,细节透露出了与往常的不同。其中的差别,卢奎莎感受到了。

    苏洛给予她纵情的撞击,动作粗暴而简练,拒绝任何语言及眼神的交流,只是低垂着头,一味麻木地律动着。好像一个自知命不久矣的人,在含笑饮下毒|药前,寻求最后一点安慰和寄托。

    双腕被握住举过头顶,好像用绳子捆绑着一样,苏洛牢牢地扣住卢奎莎的手腕,使她的肌肤浮出两圈淡淡的肉红色勒痕。被禁锢的双手有股微疼的感觉,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沉醉在刺激的快感中。卢奎莎无法反抗地接受苏洛对她的索取,剧烈地喘息着,喉中不断漏出富有节奏的娇|吟。黑发的男人,额角慢慢凝结出炙热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脸上,睫毛上。卢奎莎眼眸半睁,入神地望着他,目光一片痴迷。这样一个不肯把一丝主导权放给他身下女人的苏洛,仿佛一个主宰她生命的暴君,在终将陨落之前,霸道而绝望地进行着残酷的征伐。

    那一晚,双方都很投入。苏洛暴虐地掠夺。卢奎莎则倾力配合他,扮演一个被凌|辱的弱势角色。两人就这样做做停停一直到深夜,缠缠绵绵,难分难解,仿佛预知到下一次的激情会很遥远。苏洛留了很多精华在卢奎莎体内。数轮云雨后,大汗淋漓的二人仰躺在床上,静静地喘着气。在盖起被子入睡前,他们没有拥吻,亦没有任何温馨的情话和问候。房间里很安静。夜风徐徐,拍打着窗栏。朦胧的月光像雾一样照在床头,染白他们的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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