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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第一次,她擅自来到水离城居住的听澜苑,不顾玉衡的阻拦,踩着刚刚学会的踏月步直接闯上了山,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直将水离城从书房里吵了出来。
“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冷若寒冰的声音让水镜月的动作顿了顿,立马就被廉贞制住了。
五年,她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那个有些陌生的男人说的第二句话是——“谁让你摘下面巾的?”
她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面巾被林听海拿走了,这一个月她都没戴面巾,一时给忘了。
她问他——“师父呢?是你把师父赶走了吗?”
从小,不管什么人跟她亲近,第二天都会被带走。所以,她只能养各种动物跟自己作伴。西湖里的鱼、林间的鸟儿、草丛里的蟋蟀,甚至是床底下的老鼠、帐子里的蚊子……只要是活的,她都养过。她只想有个伴儿。
这五年来,虽然师父对她很冷淡,但他教了她功夫,她一个人抱着“月下”坐在山顶看夜空的时候,第一次感觉到,有个人每天都在等她,她不是一个人。
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下,她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衣摆,声声请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
他转过身去,冰冷的声音似是冰锥般敲打在她的心口上——“我要你的眼睛,你给吗?”
她听了这话却一下子止住了哭声,抬头笑了——“好。”
他扔下一句“把她带走”,快步离开了,似是再不愿看她一眼。
她一连三天没吃没喝没睡,此刻放下心来,立马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她那个“老鼠洞”洞口的茅草屋,玉衡守在她身边,告诉她说她忧思过重,意志力降低,伤了五脏,要好好调养。
她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问她——“师父呢?”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只苍白的手掀起了门帘,乌炎走进来,端着一碗药膳粥,在她床边坐下,看着她的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她盯着他傻笑。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边,皱眉瞪她——“张嘴!”
她乖乖的张嘴,吃下一口粥,下一秒却突然扑上去抱住他,咯咯的笑起来。
他举着碗僵了半晌,终于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张嘴却骂她傻。
自那以后,每日练功的时候,乌炎仍旧会骂她,揍她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可是,水镜月却似是认定了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似的,每次还能见缝插针的蹭着他撒娇。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她稀里糊涂的闯过了北斗七星阵之后,他跟她说,他要走了。
她吃了一惊,问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他离家这么多年,也该回去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似乎很意外他还有个家。
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笑了——“我就住在闲云岛,有空你可以去看我。”
闲云岛,她十岁那年他带她去过的,只是那是她只知道那里是舅舅的家,却不知道那也是他的家。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低落——“好。”
五年前,她十三岁,去闲云岛的时候,他却闭关了。她没能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