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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建设所需费用甚巨。如若其他花销太高,鄙人恐无力承担此重任。”沈百五把话直接挑明了,索要贿赂悠着点,不然没有人敢承接。
“其他花销?”朱由校愣了一下方才明白,又是一个打算向本皇行贿的。算了,雁过拔毛乃明朝惯例,这事不怨他。朱由校轻轻啜了口酒说:“要是本公子告诉你,没有其余花销呢?你可愿意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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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五也是一愣,他以为朱由校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便加重语气道:“公子,您从皇上手里接过此任务,怕在宫里花销不小。鄙人在南直隶已久,明白官府之中的讲究。公子要细细思量才是,免得日后为他人所不容。”
听了沈百五的话,朱由校想起了来到明朝后的所见所闻,豆腐渣工程成了明朝官府建设的标配,良心工程反而成了其中异类,不由淡淡一笑道:“本公子在草原见过一捏就碎的城墙,在京城见过会炸膛的火枪,更见过连桌子都砍不烂的刀剑。
本公子见过,把百姓利益当成自己贞洁牌坊的所谓清官;把党争当成自己升官发财法宝的大官;见过为了一己之私,大肆铸造假币的小吏;见过视国家利益如粪土的武将,更见过里通国外,坑害自己百姓的商人。皇上与本公子,对此早已痛心疾首。
本公子虽然力量微薄,但亦愿凭这瘦弱之躯,去奋力改变这一切。大明朝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也还没有到必须灭亡的那一刻。某七尺之躯,岂可付与世间妖孽自甘沉沦?矢志不渝,方为男儿真本色!!”
朱由校说道此处,铿锵有力地吟诵出了一句诗:“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北国烽烟正十年,此头须向国门悬。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傅山这次没有拿出纸笔抄写皇上的诗句,他已经把这句诗牢牢刻在了心里,这特么才是大明的皇上;猛如虎红着眼睛喘着粗气,盘算着到底还有那些妖魔鬼怪,劳资都一刀砍了;躲在屋内的王允儿,此刻几乎没了心跳般呆立在原地,这…大公子好霸气…
沈百五脸上泛起一片潮红,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两手重重按在桌子上,努力抑制着不断颤抖的双腿:二十年了,他终于听到了这个声音,我大明,终于有人发出了这个声音,天佑大明,天佑华夏!!我沈百五,纵死又何妨?
“鄙人沈百五,如蒙大公子不弃,愿效犬马之劳。只求大公子,能让鄙人为一先锋,自此鞍前马后,绝无怨言。”沈百五说完,便郑重地双膝跪地,欲行大礼。
“你是沈百五(注1)?这王允儿怎么不早说!!险些误朕大事!!”朱由校不待其跪下,便将其一把扶了起来。王允儿和沈百五闻言瞬间长大了嘴巴,朕??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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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朱由校细说,守在门口的猛如虎双耳一动,就见屋门被人一脚踹开,数个黑衣人便要冲进屋内。屋内之人大惊失色。
猛如虎抽出雁翎刀狠狠捅向了一个黑衣人。只听“噗”地一声,一股鲜血喷到了窗户纸上。猛如虎一边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急道:“大公子快走,有贼人来此。傅山,要是大公子有事,劳资做鬼也要撕了你。”
没等大家做出反应,猛如虎突然大喝道:“不好,趴下”,随即一个侧身将屋内众人挡在身后。一阵细微的弓弦声从门外传来,数只弩箭全数钉在了猛如虎雄壮的后背之上。这个曾经如山般强壮的汉子,轰然倒在了朱由校面前。
朱由校一看大急,从怀里掏出手铳便对着门口开了一枪。沈百五手下的几个好汉,趁机也杀向了黑衣人。趁着屋外一片混乱之际,三人将猛如虎拖到了后堂。朱由校将桌子立了起来作为挡箭牌,便躲在后面忙着给火铳装填弹药。
沈百五此时不知从哪儿找了把切肉的小刀,来到朱由校身边道:“皇上,您快走,这里有我等支撑。”
朱由校淡淡一笑:“沈百五,你记住朕的话,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人才是最宝贵的。还有,猛如虎是我兄弟,他要是死了,我上哪儿找这么个傻大个去。放心,咱们死不了,要是钟迅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劳资回去就让他自挂旗杆看风景。”
有了皇上这番话,沈百五再无任何疑虑。这条命,以后就放在皇上那儿了…
(注1:沈百五,明末著名爱国商人。名廷扬号五梅,家甚富。崇祯朝时,山东河南一带农民起义军活跃异常,淮河粮道被阻。朝廷一筹莫展束手无策。沈尽散家财,购买了千艘船的米粮改漕运为海运入京,终解军民无米之炊。
崇祯帝为此特地召见了沈百五,授予他:户部山东清吏司郎中加光禄寺卿。
鞭子入关后,沈百五不降异邦,从此浪迹天涯,以图东山再起恢复大明江山,后被鞭子捉拿捕获。曾受其恩惠的洪承畴前往看望并劝其投降,沈佯装不识:“我眼睛已瞎,你是谁呀?”洪无言以对。不久,沈百五慷慨就义于南京淮清桥(现建康路与长白街交会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