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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都是从一个营里出来的兄弟穆生跟我客气什么。”老张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缓缓吸了一口然后突出烟雾呵呵笑了起来:“在这里就别生分,当自己家一样。”
“嗯,知道了,还是要谢谢张叔叔!”穆涛点点头笑道,从身后背包里摸出来一个纸盒递到老张手里道:“我爹知道这些年您想咱们雅满苏的沙枣想的紧来之前摘了这么一盒让我带给您,说您肯定高兴。”
沙枣,别名七里香,是西北沙漠戈壁里独有的一种枣子,色泽金黄甜中带苦,苦里面又藏着甜,嚼在嘴里略有些涩涩的味道只是这嚼着久了却又让人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就如同那西北边疆女子一般,娶回家一个过日子必然是甜中带苦,苦中夹杂着甜。
穆涛家门前就有一株沙枣树,是他父亲亲手种下的,说实话穆涛并不是很爱沙枣的味道,感觉它没有红枣那般甜糯,但却很喜欢沙枣花的味道,兴许是因为林婉说过沙枣花的味道非常甜。
后来很久之后,久到穆涛发丝间都开始染上了霜白味道,有一日他听一位友人提起这种生长在大漠与戈壁的花朵有一个非常动人的花语,守望与等待的爱。
“哈哈,那就不客气了!”
老张哈哈笑着接过纸盒,随后帮穆涛安排好住的地方送来一床崭新的棉被让穆涛夜里有什么事喊他就行,便拖着那只瘸腿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穆涛盯着那只瘸腿,当年有一次自己贪玩和张河松连同另外几个伙伴跑出镇子太远迷了路到了夜里还没回家,就是自己父亲和这个老张两个人后来打着手电领着人找了大半宿把自己几个吓傻了的人找到的。
那一次,也是这样老张拖着这只瘸腿一瘸一拐却是最先一个发现了自己几人。
“你小子来了也不待几日!”第二天车站前,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冲着穆涛胸前狠狠捶了一拳笑骂道:“可是叫那林婉把咱们穆少爷的魂都给勾了去?”
这男子正是张河松,穆涛最好的几个小兄弟之一,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儿。
当了兵回来按说子承父业能在雅满苏矿山上安排一份不错的活,可这小子却没能如他父亲的意吵么着跑来哈密跟着一位个体老板跑起了大车。
那个年代在国企里尤其是像是雅满苏这样的国企里谋一份差无疑是真正的铁饭碗,可张河松却不这样想,他觉着自己一辈子不能只是一个工人怎么说也得做出番成绩要出人头地。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这小子如今混的还真的不错,是雅满苏这一代中第一个开上4X4大吉普的人,说起来穆涛当初看着那轰鸣声隆隆隆的吉普着实羡慕了一回。
“谁和你说我是去找林婉的?”穆涛反手一拳算作回礼,乐呵呵道:“哥们是响应国家号召去那改革第一线瞧瞧为咱们国家做贡献!”
“得!还不知道你!”张河松撇撇嘴,沉默片刻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沓钱塞到穆涛手上。
“你这是干什么!”穆涛吃了一惊连忙往回一送冲着张河松道。
“去了那边就算不是常住也少不了你花钱的地方,哥们这阵刚好赚了些钱先拿着用。”张河松笑道,一双手有力的捏着穆涛胳膊不叫他把钱推回来,想了想然后说道:“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赚了钱可是要还利息给我的。”
“你……行,哥们也不推辞都说拿人手短,等哥们哪一天发了财十倍奉还!”穆涛愣了愣旋即笑了笑答应道,心里一阵暖流涌出终究还是将那一沓钱接了过来打开背在身后的双肩包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压在一堆衣服最底下。
“林婉那姑娘不错,小时候就看出来你对人家心思不纯,这回去了可要把握机会一举拿下,回头生个大胖小子和我家妮子刚好结个娃娃亲!”
张河松将穆涛送到站台上,用力和自己这个兄弟抱了抱哈哈笑道。
“行了,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呢!”穆涛无奈耸耸肩,然后推了张河松一把笑骂道:“赶紧滚蛋。”
“保重,兄弟!”
收起笑容,穆涛看着自己这个相处了二十年的兄弟缓缓开口道。
“兄弟,保重!”
张河松挥手然后转身,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