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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有不少,而那些时候,微生玦正游戏人间,从不问政。眼下将这些事联系起来,竟让人细思极恐,生出后怕来。
如果不是巧合,那么,一个绝对没有立场背叛微生的人,却以一种软刀子慢割、人人都不曾察觉的方式一点点削弱微生王朝的国力,穿针引线般掌控着微生王朝内部的权力斗争,让那些腐烂、陈旧的东西慢慢渗透到微生王朝的骨子里,最终……一个强大的国家便如中空之木,轻轻一碰即刻崩塌。
这样的事,他如何敢想?
“父皇,太子殿下的病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太医说,怕是熬不过今年冬天。”
“是吗……”微生玦沉吟半刻,“他是自何日起避不见人的?”
“武丘平逼宫那夜过后便没再来上早朝,说起来也有两月了,朕倒未曾看望过他。”
“今日是年三十,宫中晚宴热闹,他一人在东宫想必冷清,便由儿臣替父皇去看看吧。”
……
沈府东厢。
今日江凭阑接了柳瓷四十余招仍未落水,正要得意,忽然眼前刀光一闪,她也算反应过人,猛地下腰后仰,剑险险擦过鼻尖,凉得她险些打出个喷嚏。
“喂,来真的啊!”
柳瓷回得极快:“有功夫问真假,不如想着如何拆招!”说罢又是一剑,这回捅在她胁下。
她慌忙扭身躲过,腰一挺稳在了梅花桩上。刚站稳又来一剑,这一剑直逼肋下,她不躲,抬腿一脚踢在柳瓷手腕上,柳瓷一笑,倏尔收剑劈向她脚踝,她也不停顿,立马一个后空翻。
梅花桩上能站的地方仅半只鞋子大小,这一个后空翻过后,要想再落在上头已是难事,更何况,柳瓷的剑还等在那里。她人在半空,主意已定,下落时身子一偏,一个倒挂金钩,头在下,双腿绞在桩子上。
底下柳暗看得过瘾,过瘾之余又道:“阿瓷,差不多得了,主子要晓得你这么练她,可不得心疼死!”
“我的徒儿别人管不着!”柳瓷不听,拔剑又是一刀,这回劈在梅花桩上。江凭阑不惊反笑,腿一松往下滑了半丈,然后腰一挺,竟生生将半个身子抬了起来,此时手掌刚好够得着柳瓷劈开的口子,她伸手,一个欲待上攀的姿势,柳瓷立刻来砍她手腕。
这一剑极快,但快不过江凭阑早有预料,她松开那只手,换了另一只抓住桩子,半空中一个旋身,绕到了柳瓷后方。
柳瓷立刻便要转身,这一转却没能动,江凭阑竟在这种手脚毫无依附的情况下,抓到了她的脚踝!
她趁柳瓷这一愣,另一只手抓紧往口子上攀,于此同时借力一踢,一个近乎违反人体构造的高抬腿。柳瓷冷不防她这一脚,只得被逼下了梅花桩,她立刻化被动为主动,重新稳在了上头。
柳瓷飞身而下,人在半空回头望去。
梅花桩上,一身劲装短打的女子迎风而立,长发高束如猎猎旌旗,见惯了贵胄女子们气若幽兰、艳若桃李,却从未有人像她一样,铮铮铁骨,皎若流云。就那么一眼、一刹,柳瓷忽然生出个想法,那如高岭之花一般的女子,终有一日会与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并肩,俯瞰众生,笑弄风云。
“恭喜过关。”
梅花桩高过屋顶,上头视野宽阔,江凭阑望着沈府里外七手八脚忙活着的家丁心生奇怪,听见这一句便踩着矮些的梅花桩一级级往下走,一边思忖着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柳暗凑上前去跟柳瓷咬耳朵:“宠不惊,辱不怒,好腰力,好风度。”
柳瓷回头白他一眼:“这叫名师出高徒。”
“喂,你倒是跟主子说了没?”
“说什么?”
“说你每天把他心头肉虐得那个惨哟!”
“说了,当然说了。”
“怎么说的?”
“自然是一切从简说了,我就说,我看江姑娘根骨不错,每天教她个一招半式防身健体,颇有成效。主子还夸我了!”
“回头我就告诉主子,其实江姑娘每天都要掉池塘八回,身上大大小小的瘀伤不下二十处,连做梦都在跟你过招……”
“你俩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柳暗干咳两声,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恭喜恭喜啊,终于不用再掉池塘了。”
柳瓷双手抱胸,闲闲看她,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用什么法子训她,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入怀,一边道:“张嘴。”
江凭阑一愣,看看边上,又指指自己:“我?”
柳瓷趁她这一愣,早已取出瓷瓶里的药丸,一把掐住江凭阑下巴丢进去,再将她下巴一阖,掌风一动,药丸就下去了。江凭阑眼睛瞪得核桃似地,张嘴就要催吐。
“没毒,好东西,主子给的。”
她动作一停:“什么好东西?仙丹?”
“仙丹倒谈不上,主子看你练功辛苦,拿给你补补身子的。”
江凭阑蹙着眉白她一眼:“给就好好给,用得着这样么?差点被你给噎死……”
“公子,沈家那边传话来,问今日是否要一同用晚宴。”
江凭阑转过头去,见喻南正站在梅花桩底下望着这边,也不知何时来的,看了多久。她大步走过去,边走边道:“我正想问呢,今个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南烛一愣过后笑道:“江姑娘,今日是年三十,您不知道?”
“啊,”她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我忘了,你们也是要过年的。”
南烛见喻南不答,轻声提醒道:“公子,传话的小厮还在那边等着。”
“不用了,一切从简,代我谢过沈老家主。”
“是。还有,小厮们拿了些酒来,说是上好的杏酒,是留下还是一并退回去?”
他抬眼看了看江凭阑:“去查查,没有问题便留下吧。”
南烛应一声走了,心里却有些奇怪,她家公子不是素来不碰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