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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齐勉剑眉星目,风姿飒飒,与他话唠成性的老爹委实不大相同,此刻蹲在坟头烧纸钱,道:“……长宁给将军写过许多信一直没有回音,还以为京中出了什么变故,便给我写了封让我转交给将军,将军前些日子在太医院养病,一直没有机会转交,可幸今日碰上了。”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信件,道:“长宁嘱咐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将军把信看完,如今他虽不在了,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希望将军成全。”
我道谢接过,回想起过往长宁写给我的信,从来直接丢了火盆,这会儿颤着手撕开封口,还有些不大习惯。
他擅长小楷,字迹秀丽,整封看下来排版整齐,干净清爽,无非是问些近况,最后问我,上次寄去的钥匙收到没有,他把我爹生前在江南准备养老的旧宅修葺了番,门房原来的锁锈坏了,便换了把新锁。
我总害怕他会写一些让人左右为难的话,所以从不看他的信,他应该是想到了,所以并没把那些话写进去,末尾道着珍重,全文一贯的小心翼翼,唯恐言语间惹我生气再不肯读下去。
眼前模糊一片,水坠到纸上晕染,我忙提袖擦干,齐勉摸索全身递了条帕子过来,我摆手谢过,把信纸折好揣进袖子里。
齐勉关切问道:“魏将军…你还好吧?”
我抬袖擦着脸,使劲摇了下,齐勉在一旁仿佛觉得气氛尴尬,道:“下官…下官先行告辞。”
他走了许久,我垂着头跪在坟前是个不用照镜子也能看得出的倒霉模样,我特别不想把这落魄模样呈现在长宁的坟前,然起身时膝盖一痛,险些整个摔下去,腿上麻得很,我一瘸一瘸的远离此地,半晌路过树林,扶住棵树大口喘着气。
这世上再没有季长宁了,每一想起便痛彻心扉。
我蹲下身子,捂着眼睛的袖子瞬时湿了透,不知名的鸟发出苍凉叫声,和着心痛的频率,猛烈的让人喘不上气。
回将军府的路上,行人投之以好奇的目光,我垂眸看着身上泥泞,苦笑了声。
进了门,郑伯怔在了原地,道:“少将军,你怎么……”
我回到房间照了镜子,两颗大核桃着实骇人了些,我眯缝着眼睛,琉璃剥了两个熟鸡蛋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不大想说话,琉璃蹲到了跟前,声音柔的像是会吓到我:“将军在宫中住了一个来月怎的憔悴成这样。”
我摇头,“我没事。”
傍晚时分用完饭,四周安静的可怕。
似乎静下来的时候心里就会怕,可又不知道怕什么,所以总想找点事做。
我窝在书房写字,不知不觉写了一夜,阳光熹微照进来,恍惚是日出又像日落,日子浑浑噩噩起来。
若是子陵在跟前,必定要来念叨我,也幸好他不在,浑浑噩噩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这两日去早朝,大臣们商议长宁的职务交接和金陵水灾的后续安排,他们谈及长宁二字时总要看我的脸色,我也不知怎的,很烦恼他们探究的目光。
季太傅丧子,神思颓靡,不日请旨回家休养,下了早朝,上官和我说着话出正午门,季太傅等在我轿子跟前,佝偻着腰,手仍是不时颤个几下,我与上官道别,走到季太傅跟前,恭敬道:“太傅找我有事?”
我恍惚发觉季衡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然他欲言又止,末了颤着手从袖里取出个蒙着帕子的物事递到我手边,眉眼的哀痛用尽后只有冷然彻骨的平静,苍老着声音道:“…你拿去吧。”
待他离开我打开帕子,是那枚刻着我小字的黄铜钥匙。
我无奈笑着,看来是天意,兜兜撞撞,又回到我手里。
日子淡的像水,煮沸的水,烫的让人下不去嘴。
一天天,慢腾腾,浑浑噩噩的消磨着。
沸腾的水蒸腾完,繁重冬装转春衫,不知不觉的又入了夏。
姜礼闲暇时来将军府,与他一起坐在饭桌上用饭时,我恍惚中生出种错觉,似乎他还是那个喜欢挑刺的晋王,这一年的时光又重头来过,子陵林韶还有承羽都还在。
我笑着摇头,姜礼疑惑看着我:“怎么了?”
“没什么。”
他给我夹了筷鱼子,我不喜吃鱼,把鱼子挪到一边,用完饭也没动它,姜礼淡淡道:“可见你是寿王亲女儿,先帝说你爹口味也很刁钻。”
他一口气诋毁两个人,可见也是先帝亲儿子。
“臣父亲不喜欢喝茶是怕苦,微臣不爱吃鱼因腥气太重,先帝不知情,拉着臣父喝了好几年的茶。”我抬眸看向姜礼,自嘲着,“臣不及父亲魄力,半点鱼腥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