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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吧。”
过了许久,直到四周只剩下蛇虫鼠蚁的走动声,她才敢有所动作,此时双眼已经适应黑暗,她发现这个洞口比她身长再高出一人,洞壁湿滑,几乎爬不上去,手边没有利石,只能用双手试图在洞壁上掏出一个个洞,但因近日落雨频繁,泥土太湿润,那些掏出的圆洞一踩便塌,她最终还是放弃。
这里太暗又太湿冷,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在这里呆太久,明知道大喊大叫是无用的,她还是想试一试:“有人吗?救命。”
一句笑语飘了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叫救命,等了好久。”
声音从洞外传来,胭脂心中一颤,方才那么长时间内全然不知道有人靠近,更加没料到是慕连侯。
“为何又不出声了,不想我救你了?”
他何时开始在这里,是一直躲在暗处,还是从湖边跟踪她而来?她正琢磨着眼前的局面,却觉得面上一阵风过,身边多了个人,她猛的往后一躲,头撞在洞壁半块裸石上,即刻痛的往前一栽,栽进慕连侯怀里。
“原来你想着的是这种事。”在她挣扎之中,腰肢却已经被他牢牢扣住,黑暗中他一只手攀上捏住她的下颚,“你一个人跑到树林里,莫不是想来和哪个男子幽会?”
“奴婢胆子好小的,世子别吓奴婢,奴婢真的只是来寻一只纸鸢的。”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
“撒谎。”
“真的。”
“鬼才相信。”
胭脂无言以对,只觉得他虎口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的下颚捏碎。
“是,奴婢坦言的确是与人有约,只不过都是男情女愿,世间寻常之事,还求世子大人放过奴婢和他。”
“约的谁?府中看门的子伯?与你熟络的同州?又或者是燕南风?”
“还是别问了。”
他漠然一哼,放在她腰间与下颚上的手猛然收力,胭脂一阵窒息,用力推却推不开,任她挣扎他也纹丝不动,靠在她耳边唬道:“我给你选择回答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他是谁,也可以选择告诉我你是谁。”
“胭脂是个下人,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可以告诉世子的……”
“如果你在宫里,撒谎是会死人的,如果你不说就让我来说好了,你每晚送来的糖蒸酥酪,并不是千芊安排你送来的,而将酥酪做的偏酸,盅底却埋一颗桂圆增甜是宫里的做法,千芊尚且不知我不喜杏仁枸杞,你一个下人又是从何知道的?”
原来竟是这样,她已不食酥酪好多年,并不知道原来宫墙内外在小小一碗酥酪上会有如斯大的差距,至于他的喜好,这么多年过去,好像就是这般记住了,理由?连她自己也不甚明了,原本,她只是想做一份酥酪,坐在石阶上看他一口口吃,她不过是需要一个故人,哪怕故去的事和人只有她记得。
眼前慕连侯越靠越近,逼着她,像要吻住她,更像要吃她,她心里有慌有惧。
她喉头一阵阵干痒,声音放的极低。
“我很喜欢你。”
慕连侯对这等事似乎司空见惯,冷笑道:“喜欢我的什么?身份?”
胭脂退了两步,低着头:“我若说这喜欢一点都不关乎世子的身份,你信吗?”
“呵不信。”
“那我便不说了。”她淡淡的回。
若是旁的女子恨不得掏心挖肺一表衷心,可她却回的轻巧,难不成是反戏弄他?
他猛然瞪圆眼睛,“你到底不是个正常的姑娘,承认的倒是很爽快!”
胭脂搔耳想了想,连忙装出羞涩的样子,“我自然与别的女子都不一样,我对世子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正所谓日久见人心,你会明白的。”
他本想嘲讽着告诉她,现在说这些已晚,却鬼使神差对上黑暗里珍珠似的眸,原来再黑的黑夜也可以看清人的眼睛,他鬼使神差的一愣,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拭目以待。”
洞外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快下雨了,你到底走不走。”
果然,百里扶桑与慕连侯几乎寸步不离,平日里看,他应是慕连侯身侧的护卫,然而二人之中他似是比慕连侯的地位要高。
慕连侯还未说一字,他便已被拉了上去,洞外一阵窸窸窣窣,胭脂听不真切不知二人在商议何事。
百里扶桑终是不耐道:“你到底想不想救?”片刻后他回到洞口,“把手伸过来。”胭脂刚把手塞进他手里,他的眼神便刀子般甩过来。
即便是要救她,他还是看不惯她。
彼时,林外细雨渐起,远处风卷浓雾袭来,三三两两的人群都赶回湖岸,小松一看见她更缠上来:“姐姐何时出来的?纸鸢呢?你又怎么了?手上都是伤。”
胭脂几个箭步走到湖边,对水一照,身上脸上是一片片泥迹,她洗了洗脸。
“纸鸢没有找到,至于这些伤可别提了。”
小松接过她褪下的衣服攥在手里,还想说什么,却见一旁有人走近,连忙起身请了安离开了。
水岸一片涟漪,平静后水中印出燕南风的脸。
“玩的开心?”
“唔。”她头也没抬。
“摔得很惨吧?”他笑的轻软,似含东风,“洞里必然很滑吧?”
她停下手,望着恢复镜面的水中他的笑脸,“是你跟踪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会不懂吗?”
那么她所听到的,所说出的,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她心烦意乱,冷道:“公子这只黄雀未免管得太多了点。”
他笑了一声,望着远处渐渐聚拢的众人,沉声道:“你说的对,连我也没有看清那只黄雀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