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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一同入宫,有个倚靠。我便不如你这样命好。”
秋裴道:“白听你们说自己命都不好,这普天之下,命好的有几个?”此言一出,三人同笑了起来,王女史道:“你的义妹牙尖嘴利的,倒成了我们不是了。也罢,天底下人心最毒,就说你真当了掌籍,又有人说你攀附,当不上,说你无能。左右都是你的不是了。”
沉舟也笑了起来,道:“我们确都不如秋裴妹妹。”
三人一同说了一会子闲话,秋裴因不便久留,沉舟也怕她被人发现多事,便告辞而去。一路上,沉舟问起王女史的为人,秋裴便道:“女史人好着呢,待我们都好,我又是小宫女里年纪最大的,已十五了,也帮她管着小宫女。我也成了半个先生了。”
沉舟笑道:“瞧你这个得意劲儿,可别吓哭了小妹妹们。”
秋裴笑道:“我对她们都好着呢。王女史给年纪小的小妹妹还常带些糖果吃,不过王女史似乎说话有时候太大意,几次听到背后有人议论她言语了。”
沉舟道:“凡是有人,就有议论,说三道四不必在意,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秋裴道:“我哪里敢教姑娘呢,我也不过这么说说罢了,真听见也不开心。”
一路便这样那样说了些话,沉舟对王女史的为人也有了些数目。
不久,二人回了尚仪局,分别以后,沉舟回了处所,偶然斜眼一瞥,竟见几个女史在房中私开宴席,饮酒调笑。沉舟心中起疑,这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呢?见四下无人,偷偷附耳倾听,只听见里面一阵道喜之声。
“恭喜胡女史,总算熬出头了。”
“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还未听个真切,就闻得一阵脚步声,沉舟不敢再留,便隐入房中。晚些时候,程女史退班回来,因初夏暖和,程女史晚膳以后,到尚仪局廊下坐着吹风。沉舟闲来无事,也跑到廊下,正巧早上遇到这桩事,想问问程女史,便道:“胡女史现下做什么差事?”
程女史道:“她在皇后宫中当差。怎么,你听见什么风声了不曾?”
“倒也没有,只是今日听人在给胡女史贺喜,不知贺喜什么。”
程女史蹙眉思索了一阵,道:“尚仪局方才升秩完毕,想来不是升迁之事,若不是升迁,就是调任其他宫里当差了。”
沉舟道:“皇后宫里当差,已是最大,还有什么宫值得贺喜?莫不是承乾宫?”
程女史忙使了个眼色道:“这话别往外说。”于是便附耳在沉舟耳边低语:“皇后娘娘无权无势,如今被宫里人视作土偶木梗,谁都知道,在皇后宫里当差,那就是最憋屈的事儿了,想来胡女史要调走,故有人贺喜。”
沉舟悄声问道:“娘娘贵为中宫,怎么还有这么难听的话传出来?”
程女史道:“宫里尊卑向来不是看名位与德行,而是看圣上的宠爱与母家的权势。自然,皇后娘娘贵为中宫,只要不是贱役出身,都还过得去。只她也确是家门不显,又时运不济,对上名门出身的太后娘娘与贤妃娘娘、恭嫔娘娘,自然孤立无援了。”
沉舟于此仍不甚解,便问道:“若是如此出身,又怎么当上皇后的呢?”
程女史道:“若我将这些事告诉你,你必要对天发誓,与我同舟共济,否则天雷毙之。”
沉舟道:“你我早已同舟共济。”但为了让程女史放心,沉舟便指天发誓。
程女史这才放心,道:“这类事,在宫里必要有些年岁的人才明白,你且听着。”于是,她将皇后之事,缓缓道来。
起初,皇上方登基时,曾有一位金皇后。金皇后母家,乃是宣国公金氏一门,地位十分显赫。当时,萧太后初为太后,位在钱太后、陈太后之下,不敢造次,可终于还是不甘屈于人后。宣国公一家势盛,在朝中遍植党羽,惹皇上不快。哲宗皇帝顾命的老臣们,也认为宣国公一家外戚干政,十分可恶,于是萧太后一门并皇上及老臣们,在皇上登基第三个年头,终于把宣国公一家铲除了。至于期间故事,血腥不忍相闻,女流之辈,不便叙说。只道宣国公一家灭族以后,金皇后便难以自保。只金皇后为人向来光明磊落,钱太后以为贤后不可废。因她力保,无人敢提废后一事。故而事情拖到了宽仁四年,钱太后山陵崩,太后便指使人提请废后,朝廷许多大臣又反对,这废立之间,一时闹得满城风雨,不过金皇后势力孤危,终于还是被废。随后迁居出宫,因没人敢问她去了何处,故而无人知晓她如今境况。不过宫里人都说她已经死了,想来不死也已是孤苦无依了。
沉舟便轻声问道:“既金皇后已经被废,为什么太后娘娘不让贤妃娘娘为皇后呢。”
程女史又告诉沉舟,这便是慈圣太后娘娘的高明之处。金皇后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若是贤妃娘娘为皇后,那下一个被朝中众臣斗垮的便可能是他们萧家了。当时,萧家一门在朝中势力并不深厚,若冒然进取,只怕也是死无葬生之地。故而这几年,慈圣娘娘着力经营前朝,培植党羽。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再扶立自家人为皇后不迟。故而虽不明说,激灵点儿的都知道,当今皇后,朝不保夕而已,再过几年,也自没有了。她本是小家子出身,原不过是个修容,皇上登基第三年,忽然封了昭仪,她还以为得了什么便宜,原来是为了当这个傀儡皇后做准备。两年前,又从昭仪直升为皇后,自然明白人都知道其中利害了。
沉舟叹道:“如此可惜!外戚扰政,尊卑倒置。”
程女史道:“杭皇后待人极好,你若见了她,便知道了,可惜了。”
沉舟便道:“我们有什么法儿可以帮帮皇后娘娘么?”
程女史笑道:“原你不是自暴自弃之人,怎么这会子起了这样雄心?女孩子家家,想什么助弱除强?”
沉舟道:“姑娘可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听你这么说,觉着可怜罢了。”
程女史道:“你还是多可怜可怜自己吧。宫里人心叵测,焉可知皇后娘娘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故作可怜?就算她真的危如累卵,权今之势,也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管的。你且想想,怎么讨好上面的人,哪天也能让温国公一家难堪便是。”
沉舟听她如此一说,也只有长太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