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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粗气,吸了吸鼻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咬着牙双手抱住藤条,双腿紧紧地夹住,沿着藤条往下滑。
好在每一段的结点都能让她有借力的地方,不多时,就让她滑到了崖底。
微云一屁股坐到崖底乱石上,踹着粗气,平静了跳动不已的心脏。
经过一夜,她又冷又饿,全身酸软,手掌磨破了皮,却不得不站起来,找了一根粗树枝,拿在手里做探路的拐杖,沿着山脚石壁而走。
至少,她要找到今晚栖身的地方,不然到了夜间说不准会遇到野狼之类的动物。
一路被她遇到了许多小巧玲珑,艳红的沙棘果,她摘下,用袖子擦了擦,狼吞虎咽地吃下。酸酸涩涩的果子入口,让她心头生出一丝熨帖之意。
她吃了个半饱,又拢下一大丛抱在怀里,继续探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淙淙的水声,沿着山崖而下,聚成了一汪小水潭。
微云心头狂喜,将拐杖和沙棘果都放到一旁,双手捧着泉水往嘴里放。
等她喝完水,又吃了些果子,修整一番,在小水潭前面发现了一个一人高大小的山洞。
她狂奔过去,心中希冀这是个干净没有腥气的洞穴,不会有野兽居住。快到了洞口时,冷清悠然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传来:
“姑娘若是再敢往前几步,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微云心头一惊,呆在了原地。
这人能仅凭脚步声,判断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姓名,为何会来到这荒野之地?”声音淡淡,是少年人特有的温润和干净。
微云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我姓莫,名微云,是“修罗刀”莫瑛的女儿,来蜀中恭贺唐门少主接任掌门之位,不料在后山散步时被人从崖上推了下来。”
那人轻轻一笑:“哦,我听说莫家刀法狂如风,疾如雨,可否请姑娘为在下演练一二?”
微云心中有一丝恼意,她此时身心乏累,却被莫名其妙的人喝住,还要演练刀法。
只是此人此刻出现的好生古怪,她不敢大意,乖乖拿了拐杖按照莫微云的记忆比试了几下。
莫微云武艺稀疏平常,就比一般的女子稍微好一点,全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果然稀疏平常,姑娘上前一些。”那人低低暗笑,声音极为悦耳,犹如山泉水落,叮咚作响。
微云走了几步,到了山洞正门口,看到了方才与她说话之人。
原来只是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容颜极为俊美,不辨雌雄。他肌肤胜雪,眼角有一颗极淡的滴泪痣,眼珠是淡淡的茶色,唇畔含着笑意。
他身上穿着湖蓝色的锦缎,头上挽了个发髻,插着一支古怪的簪子。簪身是浅淡的蓝绿色,簪首嵌着小小的孔雀翎毛,看上去矜贵华美。
“姑娘再走近些。”少年柔声道,带了丝慵懒迷醉。
微云心中警惕,不肯挪步,只是不住打量他。
他垂首,唇中叹了口气:“姑娘这般不听话,那在下对不住啦。”
话音刚落,一道细小的银针,泛着蓝盈盈的光从他指尖飞出,“倏”地扎到了她的手臂上。银针来得太快,让她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个正着。
少年轻呵:“姑娘已经中了在下的毒,如今可愿上前来拿解药了?”
微云只觉得此人莫名其妙,不过随意说了几句话,又是扎针又是下毒,简直跟蛇精病一样!
“我与你无冤无仇,公子何必下这毒手。”她半臂酥麻,有些头晕。
少年道:“你若是再不过来解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微云手臂麻意更甚,头愈发晕沉。
她走近了几步,少年从手掌中捧出一粒朱红丹药,笑意盈盈:“这是解药,姑娘请吃下吧。”
微云从他手中舀了过来,犹豫一瞬,臂膀几乎没有知觉了,即便药有问题:吃下还有可能活,不吃只有死。
她将药丸放入嘴中,一吞而下。
少年懒洋洋地倚着石壁:“姑娘手臂上的毒已经解了,不过现在又被我下了‘千里雪’。
这毒是我十四岁时研制,取自‘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之意。所中此毒者,每月若是没有解药,就会经脉凝滞,阳气不行,体内好似置身漫漫大雪中,阴气入骨,经脉犹如海浪刮过,疼痛难言。”
微云脑中弦像断了一般,嗡嗡直响:我草,你神经病啊,解完毒又下毒,还起个风雅的名字,我忒妈招你了!中二病!
美得雌雄莫辩的少年,唇畔上扬,像一轮弯弯的月牙,声音犹如林木与泉水相激:“在下唐门……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