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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惠风和畅,我们身处悬崖,眼前是广袤的山川,青葱绵延直至天边,而身后来时的路,曲折绕进幽深的荒林,仿佛没有尽头。所以当江流来告诉我们临近桀城的时候,我和尚婉撇撇嘴,实在难以接受。
可是转过一方崖角,视线里却赫然腾出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顺着山势一直向远处扩展,我们停在崖上,竟一眼望不到边界。
阳光从远方渐渐漫过来,刺破山林间愈发清透的薄雾,风轻快地攀了枝叶,在马蹄声中哗哗作响。
心底下忽然升起一种对人烟气息的渴望,千百年来,我从未体会过。
自远古天地初开,人这类生物便习惯群居一处,这样一来,世人命运往往相互牵连,比如某人命簿上有一笔窃人财物,那定会有另一个人注定被偷,这就好像若是谈到出轨,一定会涉及三个人,偶尔牵连三家人,闹得大一点的牵连三城人,总之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到出轨这样高难度动作的。
呃,我是想说,人的命运往往错综复杂互相交合难以预见。就像我们也不知道会遇到一群捕鸟的农夫,会与一方城主有了瓜葛。
救下小乌也不过只是个契机,事情始末是这样的。
我们行过树林,听到阵阵鸟羽扑飞声觉得奇怪,自然就寻过去,谁知入目便有四面大网,网中数百只飞鸟挣扎奔扑,场面着实骇人。我心上腾地燃起一把火准备飞身救鸟,尚婉却快我一步,弹指带火,将四方巨网都燃破。
农夫毕竟没见过世面,自然以为我们是仙神,虽然我们也确是仙神,咳,争相匍匐跪拜,询问中我们得知,是城主下令要捉一种叫蓝羽乌的灵鸟,为了他染病的夫人。
夫人三年前无故忽然痴傻,不仅没了记忆,智力也如孩童一般,城主用尽了法子都没辙,此番折腾定也是为了她那怪病。答话的那人是这样说的。
他话音未落,只听树梢传来鸟羽飞声,我们抬眼便见一只蓝色翅叶的飞物停在上空,不大,若收拢双翅应只有巴掌小,通体透蓝,羽毛华美根根分明,在阳光下灼灼闪光,果然是只漂亮的灵鸟。
小东西转了转晶黑的眼珠,呼扇着翅膀绕我们三人转了一圈,歪了歪蜷指大的脑袋,竟停在了江流来肩上。我不禁赞叹,莽莽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当然,那时我并未想到有一个词可以形容自己——见识短浅。
本着维护世间和平的原则,我们自然是要救下这只小鸟,却又不能任那些农夫承担罪责,便只好答应去会会他们的城主。
人是要见,却又找不出名目,总不能人家城主慢悠悠喝着茶,我们三个突然跳到他眼前,万一遇上心理承受力不强的,吓出个魂归离恨天怎么办。我和尚婉抓耳挠腮苦想计策,一时间陷入困境。
却见江流来不紧不慢取出一封信函,是他素来的风格:“长师忧心我们路途长远遇事凶险,早给这一路的长者都写了函书,其中一封,便是给城主的。”
摆出来,龙飞凤舞七个大字:桀城主商越亲启……
原来仲殊不是只给了瘦马啊。
站在城门下,尚婉激愤道:“桀城这名字一听就血腥暴力,城主定不是善类!”江流来思索良久,点点头:“桀城名字残暴,似乎以前也听人说过。这样看的想来不只尚姑娘。”
我若有所思,抬眼望了城门上方那两个硕大的石刻字,倒真想见见这位城主,见见他那染上怪病的夫人。
入目是层层叠攒的烟云苍山,明净长河自山色深处绕出,天空倒映水中,如同一幅幽雅的山水长练,而此间花香随风衣带随风,又将这图布揽活过来。
一队人马自河外阔道行过,队首人衣着华贵,墨紫长袍色泽纯正,襟口繁复的云龙纹金丝细挑,虽是窄袖行装,却收不住他周身汹涌的矜贵气。尚婉讲过的故事里,大款都是这种扮相,我不禁多留意了两眼。
长河蓦地雾气渺杳,有歌声隐约自雾气深处传出,唱词不明。那人忽然招手呼停掣马观望,隐约见得雾里有白衣美人,如泻的青丝浮垂,骑白马踏波而来。
白色身影近了,缠绕天地的丝雾顷刻散去,河中骑马的美人却成了个揺橹姑娘,唱的是山林野歌,欢快清泠。再近些,泼墨长发也能看清,身着的变成水色衣裙,裙摆扶风扬起犹如空灵飞蝶。
而她回头那一眼眸中含笑,融化了千秋万岁的寂寞时光。
传说,若是前世错失了恋人,固执的魂便忍了蚀骨灼心的地狱鬼火,自阴地逃出,在雨天里游荡思寻。她们会沿着河迹寻溯,唱词意不明的悲歌。
若是这时有一场雨就好了。他这样想着。
而他不知,众人眼中,一个墨紫身影扬鞭策马踏水而去,早已被那一笑蛊惑……
如此荒诞的邂逅。
如此荒唐的梦。
我不懂,如果按江流来的说法,做梦应该做我自己的事才对啊,可这梦里的两个人跟我哪有什么关系,所以见到真人时,不禁吓了一跳。
真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无论是眉眼,还是那份汹涌的矜贵气,面前的男子都跟梦里一模一样。我揉了揉眼睛,发现他只是换了件玄色袍子,身边多了个依着的瘦弱背影。
此时我们站在城主府地势天然的后花园,将寒的深秋万木呈凋,园中一株阔叶树却枝繁叶茂,枝桠间甚至开出大朵馥郁的水色花,秋风中花瓣宛转四处铺洒,一条清澈山溪沿着绵延衰草绕过,溪上一层薄花,恰似一支悠扬缠绵的笛曲。
那个依傍他的身影转过来,不问来人,先自笑开。笑容干净,竟也是摇橹姑娘的面孔。
原来那场梦,梦的就是他们两人?后来呢,他们怎样走到一起了?
“清归来的江师父?”玄衣男子望过来,眉眼一挑,“我便是这桀城之主,商越。”
好一个傲气的挑眼。
我甚至不知这段对话如何开始如何结束,只见商越来回踱步,始终不出身边姑娘半尺,那姑娘始终微笑着,犹如无知孩童天真不谙世事,吸引了我全部注意。
有花砰地跌进她手心,她就捧起来认真打量,一定将每片花瓣数清,才欣喜地捧到商越眼前,这时不管谁在说什么做什么,商越都停下来,敛却眉目间的高傲,轻轻笑着,陪她把那朵花再好好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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