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告别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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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的江临川自然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因为自己这个伯母而得到一份莫名的提携，不过这又是后话了，现在的他只想快点赶回去跟自己的舍不得的人告个别。

    &nbsp:&nbsp:&nbsp:&nbsp:　　“宋家，宋邱波。”

    &nbsp:&nbsp:&nbsp:&nbsp:　　“到。”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你怎么这么自私呢，怎么能让小川代替小风去当兵，小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我弟弟啊。”

    &nbsp:&nbsp:&nbsp:&nbsp:　　说话的是一个八字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文士长袍，身上的儒雅在这小乡村里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这份难得的儒雅都被其便便大腹破坏的一干二净，他就是江临川的大伯江右名，他所说的弟弟自然就是江临川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　　一旁正收拾东西的江临川并没有因为自己大伯的这番话而有所释怀，与这家人相处多年的他已经知道了对话的走向。

    &nbsp:&nbsp:&nbsp:&nbsp:　　只见江临川的伯母，那个有个媒婆痣的妇人听见江右名的话，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

    &nbsp:&nbsp:&nbsp:&nbsp: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人家小川也是一番好意，人家在我们家住了十年想报答一下我们怎么不行了，而且上战场立了军功弟弟知道也会开心吧，说得好像我逼他送死一般，他不去你个糟老头子去啊，还是你舍得让小风去？老娘不是为你们爷俩好啊，你个没良心的在这装什么好人！”

    &nbsp:&nbsp:&nbsp:&nbsp:　　江临川的伯母此刻如同一个泼妇一般骂得江右名不敢还嘴，江右名此刻眼中流露出的怯懦让他丝毫没有了刚刚儒雅的风范，却不知道这怯懦是因为怕老婆还是因为对战场的恐惧。

    &nbsp:&nbsp:&nbsp:&nbsp:　　见证了这一切的江临川心中早已经麻木，若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劝架，接着吵架会因为双方都把箭头指向自己而告终，可是现在的他早已经没有了这份闲心，他发现原来自己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许这次入伍对自己来说说不定是种解脱吧。

    &nbsp:&nbsp:&nbsp:&nbsp:　　收拾好东西的江临川没有与江右名夫妇二人告别，他此次回来只是拿行李罢了，行李收好之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家唯一有留恋的竟然只有大黄。

    &nbsp:&nbsp:&nbsp:&nbsp:　　大黄不是人，准备的来说它是一头牛，就是江临川放的那一头，也是江家唯一的一头牛。

    &nbsp:&nbsp:&nbsp:&nbsp:　　在去往牛棚的途中，江临川看到了自己的堂兄，那个本该奔赴战场的江临风。

    &nbsp:&nbsp:&nbsp:&nbsp:　　他正坐在大厅吃着糕点，臃肿的身躯简直是江临川的两倍还多，压得身下那把本就老旧的座椅咯咯作响，似乎随时就可能坍塌一样。

    &nbsp:&nbsp:&nbsp:&nbsp:　　见到自己的堂弟离开，江临风面上没有丝毫歉疚，一脸横肉的白皙面庞甚至挂着一丝不屑，没有丝毫与他道别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　　自己这个肠肥脑满的堂兄，大伯让他读书考功名，到头来识的字甚至还不如放牛的自己，这是何等的讽刺。

    &nbsp:&nbsp:&nbsp:&nbsp:　　如此想着江临川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拿起他装满糕点的碟子，而一手掏了个空的江临风想要追逐却连起身都十分吃力，只能眼巴巴望着江临风离开。

    &nbsp:&nbsp:&nbsp:&nbsp:　　原来糕点是这种味道啊，咀嚼着口中的桂花糕，回味着口齿中的清香，江临川已经走到了牛棚，伸出手抚摸着大黄并不光滑的脑袋。

    &nbsp:&nbsp:&nbsp:&nbsp:　　它的两只眼睛像铜铃一样大，两只弯角青里透亮，特别是那一身黄毛，像绸子一样光亮。

    &nbsp:&nbsp:&nbsp:&nbsp:　　此时它正用无辜的大眼看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小伙伴，丝毫不懂他眼中的愁绪是为什么，这是它从来没有在他眼中见过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　　多么想像你这样真的无忧无虑啊，江临川把脸贴在大黄的脸上，随后将没有吃完的糕点放进它的嘴中。

    &nbsp:&nbsp:&nbsp:&nbsp:　　江临川头也不回地走了，踏着风，伴着夕阳，以及一丝微不可见的希望，这个“家”，他已经没有留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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