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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赶紧滚出去。”
“呦……”妇女们顿时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闭嘴!”孙氏的脸也顷刻间的沉了下来,“兴儿你说。”
兴儿赶紧说道:“昨晚四更天小的起床撒尿,一时口渴,过来要泡碗茶喝。不想合该晦气,遇到了……”
“你这狗杂种,撒你娘的慌。”春梅姐急得暴跳如雷。
“你遇到了什么?”孙氏的脸色愈加阴沉,丝毫不理会她。
“遇,遇见了春梅嫂子,她招手叫我过去倒水。”兴儿喏喏的道。
“倒个水有什么?”二太太甘氏不以为然。
“不是那样子。”兴儿神色古怪,“小的伸手去接水,谁知她不倒,反而在我胳膊上捏了几下。沈大娘吩咐过的,家里的小子,有哪个敢和春梅姐勾勾搭搭,立时撵出去,还有大柱哥也说过,谁敢给他戴绿帽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以当时小的吓得半死,撒腿就往外跑,连茶也不泡了。春梅嫂子还一个劲的叫我回来回来,小的不敢答应,一口气跑了。”
“你瘙了我的手,反倒诬陷我捏你?”春梅姐疯了似的跑出来就要打人,却被几个婆子笑嘻嘻的拦住。
完了,沈侃知道此事已经无可挽回,不管到底是谁骚扰的谁,以春梅姐往日饱受诟病的作风,既然有人出面指证她不贞,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孙氏冷冷看了眼一脸死灰的春梅姐,对连连叹气的沈安家说道:“你的儿媳,你自己看着办吧。至于兴儿,拖下去实打实的杖责二十。”
当晚,春梅姐被公公婆婆撵出了沈家,对此沈侃根本爱莫能助。
正月十三,家里决定要请戏班子来唱戏。十四日清晨,沈侃指挥下人们将正厅的门窗隔扇尽皆撤去,对面搭建戏台,房檐下挂上清一色的走马灯和彩穗宫灯。
一路上的两侧厢房以及整个游廊,挂满了或用绸料和葛纱,或纸糊的各式各样小灯笼,地上摆满了菊花。
正堂摆了五张梨花木的大八仙桌,青铜三足香鼎里烧了百合香。茶几上放了些小巧玲珑的盆景儿,各色花瓶插了岁寒三友等新鲜花卉。
正月十五,上元节。午时,请来的戏班子吹吹打打,沈嘉猷亲手扶着老太太出来。
沈侃请祖母在正中的软榻上坐了,丫鬟在一旁放上茶盅、点心、痰盂、唾盒、眼镜等物。
沈沛文叶秀如等姐妹进了里间,沈嘉猷和想看戏的男丁在东边席上,西边席上是老太太的几个老妯娌和上了年纪的老辈,下手一席三位太太和本家太太们陪坐。
“将屏风搬过去。”沈侃吩咐沈安,把男女之间隔开。
老太太顾氏笑呵呵的说道:“把秀如、沛文、沛薇、雨琴四个丫头唤出来,坐在我两旁。”
沈侃见没什么事了,准备去趟孙府,为了晚上走百病。可是沈嘉猷在场,不好走人,遂老老实实的先坐着听戏。
戏台上头一出唱的是《福缘善庆》,沈侃好笑的看了眼沈仕,大家都坐着,唯有他站在父亲身边捧着个银壶。
沈嘉猷侧身和几个子侄说笑了一会儿,神态十分和蔼,看了会儿戏,起身走了过去,先给母亲敬酒,又各个席上劝酒,女人们忙纷纷起身陪笑相让。
老太太笑道:“我知道,你不愿呆在这里,想出去是不是?”
沈嘉猷欠身笑道:“外头也摆了酒,有客人,想出去照应照应。再说我在这里大家都不方便。”
“那倒是,好吧,就放你出去。”
“是。”
“你年纪也大了,不要多喝酒。”
“是。”
“随便照应一下子,就回屋歇息吧。”
“是。”
“好了,去吧。”
“是。”
远处的沈侃看着大伯又陪着说了好些话,这才侧着身子一步步的退出去,不禁感叹这古时的孝道!
等沈嘉猷一走,沈仕当即把酒壶往桌上一放,兴冲冲的进了里屋。
原来叶秀如四人在老太太跟前坐着闷得慌,适才对话的时候,她们躲在一边,早已一个接着一个的溜走了,人都在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