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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小说网 www.cdjxj.net,最快更新[重生]药人毒最新章节!

及蛇房,白昙便觉羞耻难当,竟还有一人旁观了他忍辱偷生的过往?不禁有点恼羞成怒,暗生杀意,“你这是在威胁本座?”

    “属下不敢。”姬毒毕恭毕敬,“属下所求,不过是与教主同行的机会,神殿内宝物虽不计其数,属下身患顽疾,只图神殿内一杯乳海泉水。再者,教主眼下的处境,实为十面埋伏,属下愿做教主的盾。”

    白昙沉默不语。

    姬毒这人,实在精明,他拿捏不准他。既然敢如此坦然相告,必是有备而来,留了后手,如此时将他杀了灭口,恐怕不妥,一旦自己记得藏宝图的秘密泄露出去,就会变成众矢之的。且这人若真能做他的鹰爪与耳目,确是如虎添翼,利益维系的关系,比所谓忠心更可信。

    姬毒也识相,没有再进一步,拜了一拜:“教主,时候不早了,姬毒尚有要事在身,如有需要,教主派鹰使传信便是,姬毒有求必应。”

    白昙松了口气,挥了挥衣袖,容他去了。

    待人纵马远去,他才将“破日”从袖里拿出,随手挥舞了几下,感觉稍稍称手了些,便足尖点地,轻盈跃起,一招飞天反弹琵琶式,曼妙至极,而腰肢旋扭,劈,撩,斩,截,抹,刀势若风驰电掣,在虚空中划出道道流火,堪比凤凰涅槃,正是三梵破第三势,“地狱十九变”!

    不是坠入地狱,灵魂被碾做齑粉,哪会一念成魔。

    望着高处身影,离无障却不由叹了口气,握了握手中一个纯金信筒。

    见白昙练到兴起,也不便打扰,刚打算离去,又见他身形一滞,不知怎么,整个人一下子像断线风筝般从观星台上栽了下来。

    离无障一怔,立时飞身而上,将人堪堪接住,还未落地,白昙就将他推了开来,一头扎进观星台下的梵天湖里。

    不多时,浑身湿透地走上岸来,一张脸苍白如纸,却将那钺刀紧紧抱在怀里,生怕给人夺去一般。离无障啼笑皆非,迎上前去。

    还未走近,白昙忽地身体歪了一歪,半跪下去。

    咳了几声,就呛出一口鲜血。

    “教主?你怎么样?”离无障弯下腰,将他扶住。

    “哈,不碍事,每吐一回血,本座功力就精进一分!”白昙一笑,擦掉唇边血迹,信口胡诌,只觉十分没面子。拿到钺刀,便得意忘形,忘了书里记着这“地狱十九变”需得修炼到六欲天最高一层才可练。

    他血毒未清,内功也不到家,差点就走火入魔。

    刚要站起,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前一倾。

    离无障俯身将他抱住,不料白昙却五指成爪按在他天灵盖上,离无障动作一僵,触到他发烫的身子,仍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白昙有些虚弱,声音如猫叫。

    离无障耳根子一软,施展轻功,纵身跃起。

    抱着人穿过无i色i林时,雪花纷落,他不禁回想起那年冬日,奉命将逃走的白昙抓住时,也是这样把他抱回来,而他在他怀里细声啜泣。

    我再也不想见到师尊了,师兄,你放我走好不好?

    求你。

    那时,他怎么就没答应呢?

    如果那时白昙真走了,兴许不会演变到今天的局面。

    他敬仰的师尊死了,他怜爱的小师弟变成了一个连他都畏惧的人。

    错就错在他万万没料到白昙的恨意埋得这样深。离无障在心里叹了口气,可师尊哪,你分明便是对他动了心罢,否则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敢这样冒犯我,你还真当你是我师兄么?”

    “并非如此。”离无障心里一沉,面具上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态,疾步不停,“保护教主是属下的职责,请教主莫要怪罪才是。”

    说着,一个什么东西钻进他袖口,拱了一拱,探出三角形的小脑袋来冲他撒娇,原来是刚认了他做主人的小石龙子。

    “三毒,你倒是善解人意。”白昙摸了摸它的头,三毒却又窜跳下地,闪电般的跃向不远处,他目光也被引到那处,脸色一变。

    离无障跟着望去,原来竟是那口被封死的酒井边的一树优昙婆罗开了,在夜色里远观,宛如一朵朵洁白胜雪的冰花,美得惊心动魄。酒井里,盛的是巫阎浮自酿的美酒,往年他常去那里,饮酒赏花。

    有风骤起,花瓣簌簌而落,树影之间,仿佛幻化出了一个人影。

    男子坐在井边,披着一件黑羽大氅,衬得容颜如玉,一头乌发也随意披散下来,正抚着身前通体纯白的凤首箜篌,满树昙花黯然失色。

    月光柔和了他锋利冷峻的眉梢眼角,使笑意愈发蛊惑人心。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我待你,便如待这昙花,日日灌溉,精心养育,你刹那芳华只是我杯中酒,为我饮用,为我衰亡。其他的,莫要痴心妄想。明白么?”

    这一手养育他长大的人,这让他曾视为天视为日月的人,亦是全天下待他最最残忍的人。

    白昙跟被火烧一样扭开头,眨了眨眼:“哎,这树我不是命人烧了么?怎么又开花了?真是阴魂不散,等会派人再烧一遍。”

    离无障加快了脚力,匆匆远离。

    白昙得名白昙,也是因为带上天山的那一夜,这传说中三千年一开的优昙竟然竞相开放,巫阎浮心情大好,便赐了他一个“昙”作为名字。

    而今,昙花又绽,却物是人非。

    ………

    一丝微弱内力在原本空荡荡的气海中凝聚起来,巫阎浮缓缓睁开了眼。缠绕周身的鬼藤在冰水之中已松散开,飘飘荡荡。

    他张开五指,将内力聚在掌心,灌入水中。

    几根鬼藤便如活蛇般轻微游动起来,卷住他一臂,将他向水面上扯去。巫阎浮贴近池壁,将头探出了水面,潮湿枯瘦的手尚不能撑起身躯,只能勉强攀住池沿。他喘了口气,扫了一眼手腕上的可怖疤痕,眼神晦暗无比。最可笑不过,这疤痕,是他当年亲自命人所划下。

    倘若当日没有废了这身躯主人的四肢筋脉,他今日不会如此艰难。

    这难道是所谓的业报么?

    他从不信命,亦不惧佛神,可眼下情状,却由不得他不信。

    巫阎浮的目光凝在水面的倒影上。

    当年你因为师杀死这人,伤心了那么久,却不知如今为师占了他的皮囊。昙儿,你若知道了,不知狠不狠得下心再杀为师一次?

    胸口戾气翻涌,他张开五指,竭力抓住池边一块岩石棱角,一寸一寸地往上爬,苍白手背上根根青筋也爆凸出来。用力之下,鬼藤根根贴壁蔓延,竟如触须一般缠住了一根石柱,将他整个拉出了水池。

    可没容他爬到那练功用的浮屠阵中,门外就传来了一串脚步声。

    巫阎浮退回池中,仅将一双眼睛露到水面上。

    “嘎吱”一声,一人怀抱着另一人,推门而入,将两件物什放在桌上,然后走了过来。

    他沉入水中,静静窥视,见离无障将白昙小心翼翼地抱到池边放下,白昙脸色绯红,似是疲倦极了地闭着眼,任他替自己宽衣解带。巫阎浮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只在他身上游走的手,嗅到了一丝暧昧。一个是自己重用的二徒儿,一个是他的宠物,这两人何时搅在了一块?

    是在他生前么?他竟毫无察觉?

    他游近过去,伸出一只*犹如鬼爪的手抓住离无障的手腕。

    没料到药人闷声不响地会有此举,离无障纳闷地僵在那儿。

    白昙抬起浓黑睫毛,看了一眼胸前的两只手,一时不明所以。

    “你这药人是做什么?”离无障甩开手,感觉十分怪异。

    巫阎浮看着白昙这有点迷糊,软绵绵靠在别人怀里的模样,蹙起眉毛,一句“为师”便要出了口,临到嘴边,才改成“主人”。

    他张了张嘴,声音喑哑:“主人身上在发热,让我来帮主人。”

    离无障的表情更怪异了。他不是没有见过药人,药人都一副温顺听话的呆样,可眼前的药人实在太主动了,主动得有点不正常。

    “那老魔头养的药人却是与众不同。”白昙笑了一下,吩咐离无障道:“无障,你出去罢,本座自会为自己疗伤,让因陀等会进来。”

    离无障点了点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巫阎浮还沉浸在“老魔头”这个绰号里,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他在这小娃娃的眼中,不但是魔头,还老么?

    白昙褪了鞋袜,将双脚没入水里,正要解腰带。却不知怎么,在这药人眼皮底下宽衣,他竟有些不自在。不是没有在侍从面前|裸|过身,此时这药人看他的眼神,却让他无端端的感到羞耻,竟像面对巫阎浮之时。

    但分明,这药人神情淡漠,一丝异样意味也无,只是目不转睛看着他,虽无甚温度,却是专注。白昙忍无可忍,怒道:“你闭上眼,不许看着我。”

    巫阎浮依言阖目,心下却道,你身上哪一处为师没有看过?

    哗啦一响,白昙下了水,冰水浸没身体,周身灼烧感立时退散不少,又感到药人身上散发丝丝凉意,便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反身将他压在池壁上,低头去颈间血脉,找到一处好下嘴的地方,就狠狠咬下。

    猛吮了几口,就又舔又啃起来,好似饿虎扑食,一点吃相也不讲。

    白昙“咕咚”咽下一大口鲜血,便神志昏愦,软在了身下药人身上。

    濡湿了鬓发绕在巫阎浮喉间,痒得挠心。他伸手扳起少年的下巴,垂眼瞧去,便不经意窥到了少年花瓣般薄嫩耳垂上的印记,目光呼吸俱是一滞。——深深一个牙痕,是他自己死前咬下去的。

    巫阎浮心口一阵悸动,几乎想凑上去再咬上一口。

    自然,咬上一口还不够。

    这小子只知自己是他的药人,却不知,他既吞下了自己的血舍利,他亦能以他为药人。血,津液,泪水,浑身体i液通通蕴含着血舍利的精华,最快之法就是要了他的处子之身采补内力,一举便能夺回自己的功力。

    若是以“恩人”这重身份,也并非难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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