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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门:“臭丫头,跟谁学的这么没礼貌,问你话呢?”
秦梓悦不情愿的答:“她们去后山采树莓了。”
“你怎么不去?”
“她们不带我。”
徐途也拿下巴垫着膝盖,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这群孩子一样,今天不跟你好,明天又不跟她好,拉帮结派的,善变的很。
她也没多问,拽了下她羊角辫儿:“给你讲故事听不听?”
秦梓悦抿抿唇,一直都记得向珊的话,理智拒绝:“不听。”
她哼笑:“不听也得听。”
徐途干脆不征求她意见,架起秦梓悦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把她强行弄回教室。
教室里一半学生都在,有孩子问她:“老师,你给我们讲什么故事啊?”
这称呼可真受用,徐途笑眯眼:“午睡故事,助眠的。”她一屁股坐在讲台上,踩着桌子,翘起二郎腿儿,抬手指挥说:“关窗关门,拉窗帘。”
同学们照做。
前排男孩兴奋地问:“老师,故事叫什么名字啊?”
“叫……”徐途吸了下手指:“‘厕所里的老婆婆’。”
“你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别问我。”
徐途不服:“我说我能干。”
他直接问:“你什么学历?”
徐途一噎。
“高中毕业?还是高中没毕业?”他语气轻淡。
“你这是等级歧视。”
秦烈哂笑一声,没看她,拆了颗槟榔放嘴里嚼。
徐途穷追不舍:“我可以教别的。”
“教什么?”秦烈停下问。
这次他问得极快,反倒徐途措手不及,拇指横在掌心,她不由自主攥紧了拳。
清风吹着头顶竖起那几根发丝,眼前他衣角轻轻鼓动。
徐途不经意地看向他,轻声说:“我以为你记得。”
“什么?”
“没什么。”
秦烈认真看了她几秒:“还是考虑我的建议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操场,窗口的位置再也看不到,向珊又看许久,手不自觉越收越紧,掌中粉笔“啪”的一声,掰断了。
***
徐途回去又睡了一觉,中途小波喊她吃晚饭,没叫醒她,再起来,已经过了八点。
生物钟比在洪阳时候还混乱。
徐途捏两下肩膀,左右转动脖子,只感觉浑身僵硬,骨头缝像干了力气活一样酸痛。屋子里没开灯,院中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天气已经暖和了些,开着窗,传来几个小丫头的笑闹声。
徐途穿鞋出去,外面还有小波在,她正坐在长桌旁写教案,见她出来,弯起眼睛招呼她。
徐途拨拨头发坐下,懒洋洋的打哈气。
“还困?”她笑着问。
“怎么都睡不醒。”
小波皱皱眉:“都成习惯了,你才多大,这样可不行。”
徐途没在乎:“还有饭吗,小波姐。”
“有,给你留着呢。”她放下手中的笔:“我去热热。”这个时辰,也就小波有心能给留口饭。
徐途说:“谢谢。”
晚饭吃馒头和萝卜土豆汤,还有一小碟冬天剩的咸腊肉。
徐途一天没吃饭,这会儿饿得两眼冒金星,也不挑食了,馒头掰开把腊肉夹进去,汤也喝了不少。
小波撑着下巴看她:“你慢点儿,别噎着。”她越来越喜欢徐途,觉得这小姑娘面冷心热,外人未必看到真实的她。小波说:“你这几天瘦了不少,冷丁来这儿,肯定吃得不习惯。”
徐途说:“现在不都流行骨感美么。”
“女孩子还是有点肉才漂亮。”小波抿了下唇:“以后饭菜不好,你也要试着多吃点儿。”
徐途嘴里塞得很满:“嗯嗯,知道了。”
她很快吃完晚饭,小波要起身收拾,她按住她肩膀:“我来,你忙你的。”
小波坐下,朝厨房喊了声:“就放那儿,明早我来洗。”
徐途冲了冲手,甩几下水珠走出来,她只能做到这程度,洗碗这种活她可没做过。
厨房旁边就是秦烈房间,他窗口有暗淡的光线透出来,木门虚掩着,里面安安静静,仿佛没有人。
徐途在门前站了片刻,小心撑开门板。进去先是一个黑暗走廊,没几步还有一道门,门同样开着,光线明亮了些,才看清秦烈正坐在床边椅子上,面前写字台摊着纸张和几打钞票。
他脊骨靠着椅背,微微懒散,不像人前那样古板笔挺,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另一只垂在身侧,指尖烟雾缭绕。
画面像定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途不由自主多看了会儿,她清清嗓。
秦烈身形蓦地一动,先抬起手臂叼住烟,侧头看见来人,怔了几秒。
徐途背着手,慢慢踱步进来:“在干什么呢?”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屋里,跟别处没什么差别,东西摆放不太有规律,却没有特殊气味,一切正常,是个勉强合格的单身男人住处。
秦烈问:“你有事儿?”
她走到桌边:“算账呐?”
秦烈也跟着低头瞟了眼,零零碎碎的票子一大堆,一项一项都被他抄在本子上。他没说话,弹掉烟灰,剩下的太短,他拿拇指和食指捏着猛吸了口,碾灭在烟灰缸里。
周围被一片烟雾笼罩,徐途舔舔唇,每次看他吸烟,烟瘾就犯。她也从兜里摸出一根,四下看看:“借个火儿。”
秦烈表情不大好,他对抽烟的女人向来没好感。
徐途也不在乎对方情绪,点着了说:“这就是徐越海给的?没这么少吧,只是零头?”
秦烈当然不会搭理她。
“他到底给你多少呀?”她弓了弓身,八卦地问。
“不是你该管的范围。”秦烈说:“有事儿说事儿。”
徐途轻哼一声,站直说:“我想去镇上,应该怎么去?”
“骑摩托。”
徐途说:“我不会。”
“那没别的办法了。”他腾出手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徐途慢慢吸烟:“你们谁出去带我一程呗。”
“买什么列在单子上,月底我一起捎回来。”
“卫生棉。”
秦烈动作一滞,侧着头看过去,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她瞳仁很黑很大,努力看对方的时候专注坦诚,水淋淋直泛光,无从分辨是认真还是伪装的。
徐途得意的问:“知道卫生棉的用途吧?”
秦烈没吭声。
“不方便带?”
他稍微停下:“没什么方便不方便。还有么?”
徐途挑挑眉:“有啊!”她说:“身体乳,要青橄榄的,没有就其他淡香也可以,这地方穷,什么牌子也无所谓了。一套内衣裤,内衣尺码75b,全罩杯,不要蕾丝和缎面儿的,不要钢托要软托,薄一些,得是透气性好的,夏天到了,最好是纯白或裸色。”她一口气提完要求:“噢,对了,卫生棉不要网面的,牌子……”